仲夏七月,T山脚下,雷霆赛道上,艳阳高照,热浪升腾。机车开动发出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沥青路面上威武的机车群风驰电掣地开过,留下满天灰尘,车轮的痕迹见证了一场激烈的机车赛事正在这里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不过天公不作美,竟然逐渐下起了倾盆大雨,赛道转眼就被大雨淹没,轮胎抓地力在赛道上跳舞,看谁更逼近抓地力的极限,谁就会更快,当然,摔车的风险也更大,很不巧,赫琰琰不慎翻车摔倒,在她摔倒的同时,她眼角余光中看到了一个开着绿色机车的选手轻蔑地瞟了她一眼,然后就绝尘而去。
赫琰琰人和车都度过了惯性时间而停下来后,她生气地一拍地面,随后不顾身上的疼痛,而是快速努力地从地上爬起来,再将自己的“坐骑”扶正,长腿一跨,油门一踩,绝尘而去。
在赫琰琰的字典里,没有屈服二字,好胜心强又胆大心细,勤奋努力的她是一名出色的女机车选手,今季的“正能量女机车季赛”前三甲她一定要拿下来,这样她才能有资格进入年度终结赛,再在终结赛上折得桂冠。
机车是她的人生,骑在机车上她就觉得自己是一只长了翅膀的鸟儿,在平地奔走,再一飞冲天。
赫琰琰全速前进,无畏无惧,她在自己心中呐喊:“飞吧!赫琰琰,你有十只翅膀呢,飞吧,你是如风似火般的女子,飞吧!飞啊!”
在赫琰琰全身心都在高涨的时候,她当真超过了一个个选手,就连刚才那个给她轻蔑一视的女选手也被她抛下了,那个女选手不服,加了把劲,却不慎在一个转弯处摔倒了,赫琰琰在头盔后一笑,心想,跟我斗,没门,本小姐可是很凶的!
然而她所不知道的是,在她抛开一个个选手后,那些选手们都惊恐地看着她。此时,雨逐渐小了,在赫琰琰所到之处,潮湿的路面全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爽起来,跟在她身后的选手们一个个都目瞪口呆,而最让他们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赫琰琰的车尾巴竟然出火了,那火可不是一般的故障冒火,而更像是有意识的一条尾巴,对,是尾巴,一条火尾巴,就像是一条硕大的鱼尾。
赫琰琰继续加把劲,已经和开在前面的第一个选手望其项背了,她勾勾嘴角一笑,倏忽一下就超过了她,赫琰琰觉得自己爽极了,她仿佛已经看到了赛道的终点,也看到了胜利在望。
可是她依然不知道的是自己身体的变化,那个被她超越的第一个选手目瞪口呆起来,因为分神不慎摔倒,她看到了赫琰琰的背后竟然生出了一排翅膀,她没有机会数过有多少只,只知道那么多的翅膀都带着火一样的光芒,像大鸟的羽翼正准备往高处腾飞。
赫琰琰已经发现根本就没有人能跟上她了,她的心儿就更狂了,然而她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减速,也逐渐发现了自己无法控制方向盘,赫琰琰大吃一惊,她努力想争取回主动权,却发现车子竟然牵着她鼻子走,方向盘被不知的哪里来的力量猛然一摆,就离开了赛道,往着一条不可能开上去的路飞驰。
赫琰琰吓得面如土色,机车的速度越来越快,赫琰琰都快窒息了,身体也似乎随时都会被摔飞出去那样,在视线还没有模糊的前提下,她瞳孔都瞪大了,机车拉着她撞向了T山的方向。
赫琰琰连说话都难,她只能在心中呐喊:“不要呢,那是山,撞过去我不就粉身碎骨了,老天爷救命啊!老天爷救救我啊!”
老天爷没有听到她的呼叫声,而她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直直地撞向了T山的山体上,赫琰琰害怕地闭上了双眼等待着死神降临,然而预期的剧痛没有到来,她慢慢把眼张开,竟然看到了周围仿佛浮光掠影般,她心想我这是在穿山洞吗,还是在过时空隧道啊,车子啊车子你要带我到哪里去?
在紧张刺激之际,赫琰琰看到前方有景象,是一个男人他在一棵枯树上钉钉子,赫琰琰纳闷,那人干嘛钉树?
突如其来一阵天旋地转,赫琰琰的思绪被拉回来惊恐大叫着,就在她呐喊的当头,前方有一股强烈的光芒向着她冲过来,她这次吓得不管三七二十一已经大叫出声,随后与光相撞,最后“嘭”一声,产生了巨大的撞击之声,让赫琰琰瞬间感受到了粉碎的滋味,她脱离了机车摔将出来,滚到地上,可是没有能滚多远,就被一股无形的透明力量反弹回去,她再次砸到了刚才那个和她相撞的硬物上,她在意识全无前,视线还是捕捉到了,和她相撞的是一棵枯萎的大树,树干和树枝都干瘪,孤零零立在这干涸的土地上。
“呼”一阵大火升腾起来,将赫琰琰包裹,也将枯树包裹,此刻,龟裂的大地上,一树、一人、一车,都与熊熊烈火共眠。赫琰琰已经全身骨折,头脑一片空白,她根本没有任何逃脱的能力了,一切都似乎在迎接死神的到来。
火一直在烧,将铁皮烧成了黑片,将赫琰琰烧成了一具白骨,可是,唯独那被烧的枯树,却仿佛烧出了希望,枝丫长出了新芽,继而是葱绿的叶片,最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成了一棵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
大树复苏了,而那不死之火也逐渐散去,底下已经枯死的树根似乎得到了力量的涌动,不断撞击着这干裂的地表,它们都像动物那样抖动着,似乎是要挣脱束缚。这树根有多长有多深没有人知道,它愉快地抖动枝叶就显得更有生机了,而赫琰琰的白骨和机车残骸也被这抖动之势一并没入了树根之下。
这时候,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从树中幻变出来,他一身与树同色的大袍在苍茫之中挥洒,墨发飞扬,带来几许狂傲。浓墨英眉下一双深邃的眼眸仿佛与天地共色,天有多广它就有多广,地有多阔它就有多阔,瞳孔中的深意,非世间凡人所懂。轮廓分明的高挺鼻梁下,叶片般的唇瓣配上淡淡的绿影,方邪之气隐隐约约彰显脸上,只需淡淡一笑,便令众生倾倒。
他张开双臂,仰天高呼:“哈哈哈,孤王复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