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万古留芳长,青山淡水此生安。
长安……长安,如何却是常常不安?
盛夏酷暑,暑气蒸人的像是汹汹火焰来势逼人,此时尚奔波谋划的人,若不是被逼无奈,那便是被逼绝路……
奕儿临走时,对兴泰钱庄掌柜的,似笑非笑道:“我既然承若过若是你说实话便放了你,就定然会信守承诺,不过我们既然查到了这,就定然不会放过赵家,届时说不定你兴泰钱庄也会遭殃,你若想保命,自己掂量掂量吧……”
掌柜手脚上的麻绳被解开,却仍然像一条死鱼似的瘫软在床上,脸上发着虚汗。
奕儿和南赎匆匆离开时,却碰到了赵凌风,准确的说是赵凌风就在那里等着他们。
“二小姐,”赵凌风勾唇,露出一抹邪笑,道,“既然有共同的敌人,不如合作一场吧?”
奕儿抬眸,恍若琉璃翡翠般剔透清澈的眸子盈然一转,红唇轻启道:“哦?共同的敌人?赵家么?你们什么时候成敌人了?”
赵凌风挑眉,喉结动了动,道:“这你不用管,你们如今被通缉,与我合作是最好的路。”
南赎皱眉,冷笑道:“呵呵!我们连你什么目的都不知道,如何与你合作?!何况你上次还伤了我姐姐!”
说着,南赎衣袖里的暗器就不动声色的露了出来,刚露出来,奕儿伸手按了按南赎的手。
然后浅笑盈盈道:“与赵公子合作,我求之不得呢,不过传言都说我爱慕赵公子,今日我被陷害通缉,若是我们合作,别人指不定以为你在帮我,那岂不是更锤实了咱们俩有私情?”
赵凌风眯起眼睛,看着眼前水蓝色白纱锦袍的人。她笑的很美,可能是平日里都不爱笑的原因,她一笑起来就好像漫天的彩云缓缓酝酿出灿烂明媚的颜色,又好像雨后的花精妖娆而艳丽。
但是眸子里却是清冷淡漠的,赵凌风勾唇笑笑,启唇道:“那不如这件事过后,你去逸城王退亲,我娶你如何?”
奕儿挑眉,浅薄坦荡道:“好啊,那看咱们能不能把赵家扳倒,活着到那一日吧。”
赵凌风勾唇淡笑,眸光一沉道:“赵家与我们势不两立,不是我死,便是他亡!”
茶馆里,赵凌风同奕儿他们要了一个包间,点了一壶糯香普洱。
“说说看,你们都查到了什么?”赵凌风呷了一口茶,然后捧茶盏道。
奕儿刮了刮茶沫,伸手给南赎倒了杯碧色的茶水,不慌不忙道:“难道不是应该赵公子同我们说说,能帮到我们些什么?”
赵凌风冷哼了一声,道:“我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礼部尚书刘志已你应该知道,大朝会里要祭拜的苍龙雕塑是礼部负责的,所以每年朝廷都会分发银两下来,这些银两全部用于购买黄金,但是有人告诉我刘志已私贪了一部分……”
奕儿皱眉,手中捧着的青花瓷盏晃了一下。
赵凌风接着说道:“但是刘志已一直同将军府赵家关系密切,当时刘志已能当上礼部尚书,还是赵家提携的,他一个礼部尚书如何敢贪污大朝会的黄金钱?定是有赵家在背后撑腰!”
奕儿勾唇一笑,看来赵凌风说的都是真的,若是之前她可能还不信,但是刚刚查到私章银票的事和赵凌风刚好能对上。
那掌柜的说,印有赵字的私章银票,是赵家、刘家还有兴泰钱庄之间银两互通的凭证,用于贷款。
赵家和刘家每年都会给兴泰钱庄一大批黄金,兴泰钱庄就会给赵家和刘家差不多等额的私章银票。
这些私章银票就想当于赵家贷给兴泰钱庄的银子,赵家、刘家会随时拿着私章银票来兴泰钱庄换取黄金。
奕儿把这些告诉赵凌风时,赵凌风愣了愣。
然后,他随即冷笑道:“怪不得赵卿卿给我的一直是私章银票,让我必须去兴泰钱庄兑换,先前我还不知道,现在可是终于明白了……”
奕儿浅酌了一口碧色的茶水,然后似嘲非笑道:“你也算是赵将军的侄子,怎么他连这种事都防着你?”
赵凌风额头青筋暴起,怒道:“侄子?呵呵,我一路为赵家做了那么多事,赵家可真是个过河拆桥的主儿!”
奕儿若有所思道:“你为赵将军做了什么啊?赵家可是将军府呢,你能给他做什么?”
“呵!”赵凌风不屑一顾的看着奕儿,然后,“你可知道三年前平定东海叛乱的事?”
青天白日,艳阳如火,闹市里静的可怕,时不时能听见几声尖锐的蝉鸣,像细利的匕首割破血肉的声音。
奕儿眸色沉了沉,南赎不知不觉的握紧了拳头。
小小的包厢里,瞬间起了几分肃杀的气息,随即,奕儿道:“自然是知道的,不过跟你又什么关系?”
“你知道个屁……”赵凌风挑眉,不屑一顾,继续道,“当年东海世子顾无愁同我是好友,若不是我出其不意打的那东海世子猝不及防,他赵将军如何率大军进东海?!后来,我带着顾杀门的兄弟给赵家做了多少事?他竟然敢过河拆桥!”
奕儿勾唇,眸子里皆是嗜杀血色,看着赵凌风,手中的茶匙陡然被捏折成了两段。
赵凌风自顾着说自己的,猛地一拍桌子道:“我赵凌风不让他们尝尝我的厉害,还真当我还欺负啊?!”
南赎冷笑一声,看着赵凌风道:“你要扳倒赵家?估计你手里也没什么证据吧,想让我姐姐替你出头么?”
他就不信,若赵凌风手里有硬实的证据,他还会来找他们。
奕儿扭头,止了南赎的话,佯嗔道:“南赎,不得无礼,所谓患难见真情,赵公子肯帮咱们,那便是咱们的恩人……”
浓烈的日光想岩浆似的喷洒过来,正好被茶馆包厢里镂空花纹的窗格拦着,投射出一屋子的阴影花纹。
赵凌风勾唇,然后不耐烦道:“明日是祈愿节,今晚的长安必定热闹,祈愿节后一天就是大朝会,人多眼杂,你们小心些,别还没等你们扳倒赵家,小命就先交代了去。”
奕儿冷笑,然后道:“如此,那咱们今晚戍时见此地见。”
赵凌风点头,出了茶馆,骑马朝长安城外驰去。
奕儿同南赎在茶馆门口的树荫下立了片刻,奕儿看着长安城外道:“看来赵凌风他这次是准备同赵家动真格,这不?马不停蹄的就赶着去查大朝会雕塑之事的事情去了。”
南赎忧心忡忡道:“就怕他玩阴的,东海灭门的事我听这畜生说着,我真恨不得立刻了解了他!”
奕儿带上面纱,扭头去看南赎,她知道南赎定然是和东海王室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否则不会提及东海被灭门的惨案如此愤恨,更不会在地牢里陪着她两年之久……
但是南赎从来不说,她也不去问。
有时,问的却清楚反而越发困惑,因为很多东西在青天白日下欲盖弥彰,太阳若是真的跳出来,最后蒸腾的只剩雾气。
“姐姐,我们还是莫要相信赵凌风,他有他的算盘,说不定就是想玩阴的,若是出了什么事,却都压到咱们头上。”
南赎说着,伸手遮在奕儿额头上,在她的容颜上投下半片的阴凉。
“自然不会相信,都是互相利用罢了,不怕他玩阴的,越是玩阴的,留下的把柄反而越多……”奕儿半眯起眼睛,红唇轻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