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世界化为沧海,愿你我归于初见。
南赎从来都听奕儿的话,但只有一个事从来不会听奕儿的,那就是让他离开她。
她是全下最好的姐姐,是他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南赎哪怕是去死,都不会离开她。
奕儿昏迷醒过来的第二,南赎回来了,挨了一顿打,终于又见到了奕儿。
那日的气很好,阳光明媚,春风和煦,奕儿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她真的想打南赎,可南赎,姐姐在哪里,南赎就在哪里……
他还偷偷笑着,自己下山搜罗来了好多好吃的,藏在衣服里没能让别人发现,然后得意的把几颗红梅果子给她吃……
可惜好景不长的是,明景帝又把她囚禁在霖牢里,他们的处境愈发糟糕了。
是血,满床的血。
奕儿听见南赎的咳嗽声,急忙去寻,却发现南赎就在那一床的血泊里。
他每每咳嗽一次,就吐出来好大一滩的血。
“啊”奕儿尖叫一声,吓得哭了出来。
上一声冬雷震震,她随即从漫长的梦境里惊醒过来。
窗外已经是瓢泼大雨。
奕儿满头的冷汗,心里闷的难受,趁着雷声,她呜呜噎噎的哭出声音来。
梦境真实的让人害怕。
她想了想,愈发毛骨悚然。
“我要见南赎,南赎……”
“我要南赎……”
她呢喃着下床,中了魔咒似的。
推开门,大雨的寒气扑面而来,她打了一个寒噤,却还是径直下了台阶,大雨瞬间就湿透了奕儿的衣裳。
“师姐!你要干嘛?”
暗卫们连忙制止,其中一个更是飞快上前,把人直接抱到游廊里?
奕儿愣了愣,这才发现原来一直守着自己的暗卫里面,竟然也有暗影。
她抓着暗影的衣袖,泣不成声道:“暗影,我要去见南赎!我要南赎……你带我进宫,我去求宇文贺,求他让我见见南赎好不好?”
“师姐,”暗影皱眉,急忙拿来披风把她仔仔细细的裹了起来,继而安抚道,“今晚雨太大了,我们明好不好?”
“不好!”奕儿坚决摇头,哀求道,“哪怕晚一点都不行,是不是晚一点,就可能见不到……南赎了?”
大雨滂沱,一地的碎落梅花随雨顺着水道眼冲刷出去。
黑压压的夜色里,暗影不顾风雨,亲自为她驾马车。
另几个暗卫淋着雨,快马加鞭去皇宫报信。
于是乎,马车还没到皇宫,她就看见了宇文贺。
他骑着马,浑身湿透,焦急的望着不远的马车,想再快一点。
容得意也跟在他身后,同样的一身风雨。
奕儿咬牙,忽然从马车里跳出来,暗影一惊,急忙把人拦住。
“奕儿!”宇文贺一声闷吼,心疼的不行,迅速下马把人抱在怀里。
容得意慌忙拿伞也他们挡雨。
“你们活腻了吗?!”宇文贺暴怒,冲四周暗卫吼道,“她要是再生病了,朕杀光你们九族!”
四周暗卫,连带着暗影一同下跪。
奕儿愣了愣,听着那灭门杀戮的话,突然害怕的嚎啕大哭起来,用力推开宇文贺。
“奕儿,”容得意急忙扶住她,慌忙安抚道,“陛下不是在你,是在别人呢。”
大雨不断冲刷,宇文贺忽然注意到,这里正是玄武门。
“对对,”他急忙软了声音,道,“别怕别怕,雨太大了,我快快带你回去好不好?”
奕儿哭着摇头,她拼命在脑海里想着自己要问的事,否则她又得忘了自己是要问什么。
“宇文贺,南赎呢?我要见南赎!”
宇文贺一滞,喉结微动。
奕儿把他的表情尽收眼底,心里莫名一沉。
继而,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红着眼眸,心翼翼问:“南赎呢?他……还活着吗?”
“当然活着!他活的好好的,陛下前些日子还提拔他当领队了呢!”容得意抢着答话。
风随着雨,雨淋着人,宇文贺心里乱成一团,抱紧了奕儿,又不敢去看她。
“宇文贺,你骗了我这么多次,最后一次……你……你可不可以对我实话?你真的……算我求你了,别再让我跟个傻子一样被你骗来骗去了好吗?!”
宇文贺指尖微颤,只是紧紧抱着她,仍旧沉默。
奕儿泫然欲泣,苦苦哀求道:“我求你了,我发誓!只要你跟我告诉我南赎到底怎么样了,哪怕他是死了,你让我去看一眼尸骨行不行?我保证我以后都听你的话!我求求你了!”
“南赎……南赎他去了,得了肺痨去的,在春节前八就去了……”
四周寂静,只有滂沱大雨的哀鸣,风一阵一阵的鬼哭狼嚎,瘆饶紧。
奕儿沉默了很久很久,并没有宇文贺想象中痛哭的情形。
可越是这样,宇文贺反而更加害怕。
他瞅了瞅上大雨,伸手把她拦腰抱起带回了马车里。
正欲开口些什么,怀里的人突然一头栽倒在他怀里昏了过去。
她好像又听见南赎的声音。
姐姐、姐姐,我们时来运转了呢!
姐姐在哪里,南赎就在哪里。
姐姐,其实咱们时候见过的,那时候南赎就好喜欢好喜欢姐姐,我爱哭鼻子还笨,也没有什么大志向,却唯独把轻功练的出神入化,倒不是钟爱轻功,而是为了听姐姐的话……
姐姐,哈哈哈!你是全下最好的姐姐,南赎最喜欢姐姐了!
奕儿梦里笑了笑,轻轻亲吻南赎的额头。
我不是全下最好的姐姐,但是你要是真的喜欢,我愿意一辈子当你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