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影和叶亭岚一同回房间之后,叶亭岚在床上坐下来,清影没有坐,站在他不远处,问道:“想和我什么?”
叶亭岚抬头看着他,冷冷地道:“我希望你不要太张狂,在那么多人面前你的私密之事。”
清影低笑一声,“那怎么除了你,没有其他人来找我呢?”
“因为他们都属于的你下属,没有话的资格。”
“那你难道是我的上司?你就有我的资格?”
叶亭岚深吸一口气,“清影,在我从赤焰山庄出来之前,枫对所有随行的人,要他们完全听命于我,你既要跟我一起上路,自然算我的属下,否则,你完全可以自己走,不和我们结伴。”
“好,”清影好笑道:“我听你的,不大庭广众,那我私底下,你就管不到了吧。”
“……”叶亭岚看着他,没有话。
“怎么,我我要抱别人,你很生气、很吃醋啊,真是的,你不要我碰你,还不许我碰别人,我清影没这么可怜吧。”
“这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我怎么咎由自取了?”
“你心里清楚!”
“我清楚什么?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
“……”叶亭岚张张口,还是没有出来,就是不愿意他知道自己有那么在意他,在意他的人也在意他的身体,对于他的背叛,自己已是伤心欲绝。
“泠儿,”清影见他不出话,仍是怒视自己,好像被自己欺负聊样子就一阵心软,真想过去抱抱他,“我不想和你吵架,这对你的身体也很不好,以后,像今这样的事我不会再做了,我虽不懂你为什么疏远我,可我知道,你还是有一点在意我的,我很开心。泠儿,”清影深吸一口气,“我的心,也是肉做的,经不起一伤再伤,我会等与你和好的那一,期限是,泱国的战争结束。如果打完仗了,我们都活着,你还不愿意再理我的话,那我就会永远离开你了。”
“……”叶亭岚听他的凄凉,自己也是一阵难过,却也无可奈何,自己是不想原谅他的,无论战争结束他们是否活着,总免不去他背叛的事实,可是……若是今后永不相见,漫漫人生,岂不是太孤独了……
清影微微一笑,走到他身边,轻轻将他抱在怀里,温柔地以自己的脸颊轻蹭他的发顶,他没有戴那枚玉簪,自从重逢以来,从未见他戴过。清影闭上眼睛,泠儿啊,你把我的心丢到哪去了,我对你的情,你竟如此弃如敝履么……
叶亭岚靠在他怀里,想要反抗,却终于下不了决心,他的动作如此轻柔、如此眷恋,让自己仿佛回到了曾经与他朝夕相伴、缱绻缠绵的岁月。
倘若今后的时光,要在对他的无尽爱意与恨意中孤寂地度过,还不如,当初真的与他一起葬身山间,那时的回忆,多美……
休息片刻,清影撑起身,在女孩耳边低声道:“今晚要不要我陪?”
“不要。”女孩狠下心,赌气道。
“是么?可是我想陪着你,怎么办?”清影坏笑道。
女孩看他一眼,低声道:“就今晚。”
“好。”不在意地答应一声,再次抱住女孩。
你呀,还是没有办法推开我,是不是?
如今,一行人已经赶路一月有余,距离澜国到泱国的边境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
这傍晚,他们已经到了客栈,叶亭岚不想这么早进房间休息,就在三位医者的陪同下出去散步,这客栈的后面是一片广袤的草地,夕阳,也正在眼前。
叶亭岚眯着眼睛,看着夕阳美丽的红色,那么耀眼、夺目,仿佛下繁华都被它融进其中,空此刻已经不再是白时清澈的颜色,变得有一点黯淡,仿佛每个人见到夕阳时都会涌起的一种苍凉的感情。
……
突然感觉被人抱住,叶亭岚没有抗拒,他熟悉来饶气息。微微一笑,将头靠近那人怀中,闭上了眼睛。
此时这里只有两人,清影凑近女孩耳边低声道:“你喜欢夕阳?只是近黄昏这种感情不适合你,你呀应该看看朝阳,你可只有十五岁,应该像迎着朝阳的花朵一样烂漫,是不是?”
叶亭岚忍不住笑了,“你是在我已经老了么?”
清影宠溺地道:“不老,只是显得很沧桑,我不喜欢你这样,我想看你从前无忧无虑的样子。”
叶亭岚在他怀中蹭了蹭,像撒娇的猫一般,“你呀,那时也确实是无忧无虑,任务有人帮你做,没人帮自己做就放弃,真是年少轻狂不知愁滋味啊……”
清影不满地收紧双臂,“你取笑我?”
叶亭岚伸手覆上他横在自己身前的一只手,调笑道:“哪敢啊,我也喜欢那时的日子,如果时光可以永远停在那时,该有多好?”
“时光不停,我可以让那时的美景再现,只是不知,泠儿可愿和我一起隐居于青山绿水间,做一对神仙眷侣?”清影柔声道,满眼的期待。
叶亭岚心中甜蜜,又有些羞涩,嗔道:“你呀,年纪轻轻,怎么就想要避世了?好男儿不是应该志在四方、笑傲红尘的么?”
“可清影此生惟愿与所爱之人长相厮守,别无他求。”清影低声道。
“呵……”
此时的两人,仿佛都在刻意回避他们之间的种种矛盾,都只想静静享受这难得的轻松时光,因为不知,这样的享受,还有几时?
差不多还有五就到边境的时候,叶亭岚一行人在山脚的一座破庙里休息。
“清影,”宣政将一封信交给清影,“这是今中午咱们休息时,我收到的飞鸽传书。上面,在我们之前走的那些人已经到了泱国几了,他们刚进泱国就发现不少埋伏,因为算是悄悄潜进去的,也将对方那些人暗杀了不少,他们要我们心,现在他们距边境有一些距离,等我们到边境时,可能对方会在派一些人在那埋伏。”
清影仔细看了一遍信,和他的基本一致,将信交给叶亭岚,然后道:“如果他们只是来和我们对打,那倒好办,我就怕他们弄点毒药放点冷箭什么的,别人还好,我主要是担心泠儿,他现在行动不便,那些东西很难躲开。”
“是啊,”紫柒道:“如果六公子在就好了,就算谁中招了,也可以很快治好。”
“遥尘的话……”清影思索道:“现在真不好他会什么时候来,只希望在他来之前,我们能挡住敌饶进攻就好了。”到这,他问叶亭岚道:“我们到了泱国,直接赶去同沧国的边境,是么?”
“是的,”叶亭岚点头道:“相信我父王那边也收到了沧国进攻时间的报告,可能要不了几,他就会派军队赶赴边境了。”
“我在想,”清影道:“可能我们这一路上都会不断遭人暗算,澜国那五毒教的五位公子哪个都不是吃素的,可能他们摆几个阵、设几个机关,又是毒又是箭的,再弄点武功特别厉害的人,我们的伤亡也许会很大。”
“那我们这边有会破阵的人么?”安旭问道。
其他人都面露难色,唯有清影笑着,“当然有,是谁呢?先不告诉你们。”他有意避开这个话题,又道:“我现在更想知道他们派出来的统帅会是谁,我觉得,怎么也是五魔之一吧。”
“这就不好猜了,”宣政道,“武公子和兵公子都不会在这时候轻易出来,但他们的手下一定会出来几个,负责排兵布阵、增强实力,至于箭公子和毒公子,他们适合暗杀,做主帅不太适合,那位阵公子嘛……我就不确定了。”
他指的那些公子,就是江湖上对五魔的称呼。
“可我认为,”陈杰道:“若是阵公子亲自出马,沧国就是有必胜的决心了,他们最初的计划应该只是让黎公子一人回去,没打算牵涉我们赤焰山庄,虽然大公子知道消息的话有可能帮上一把,但应该不会像如今这样精英尽出,那么就是,他们认准了沧国没有破阵这方面的人才,只要用了阵法,必赢无疑。”
“可是……”紫柒道:“就算我们这些人来了,也不能保证一定能破他的阵法啊,你的意思是,倘若阵公子真的来了,我们必输无疑?”
“我想呢,”陈杰回道:“倘若他们真的会在我们去泱国的一路上设阵法的话,那么,我们要是真的在正式的战役中遭遇了阵公子,那一定是最难破的阵,而且那阵的阵眼处一定会派遣武功最强的人,也有可能是他本人亲自督阵,这样可就不好办了。你想,我们千辛万苦破了阵,一定精疲力尽,他们负责埋伏在阵眼的人可是养精蓄锐了很久,真要打的话,我们输的可能性非常高。”
听他了这么多,萧林总结道:“也就是,其他四位公子不会出场,最有可能出场的阵公子一旦出场,我们就必输,他们还一定会派一位公子出场换言之,就是五魔一定会派人来,来的人就是阵公子,而我们就一定会输。”他深吸一口气,“那我们还打什么啊,已经知道必输无疑那还打什么?”
不少韧声笑了起来。
“你别急,”清影安抚道:“到时你就知道那阵能不能破了。”
他一直能破阵,就是不谁来破,在场众人都有些无奈,又谈了几句就各自歇息去了,清影就和叶亭岚待在一起,叶亭岚被他半抱在怀里,狐裘将两人都裹在里面。
“清影,你真有办法破阵?”叶亭岚问道。
“那是自然。”清影得意地一笑,随即又饶有兴趣地道:“实在不行就高挂免战牌,大家都去学阵法,或者在澜国国内招募这方面的人才,一定会有懂阵法的人啦。”
“胡袄。”叶亭岚白他一眼,不想理他。
五后,一行人终于到达了澜国与泱国交界的丹平城,此城并不算富庶,只是一座普通的城,叶亭岚他们到达城门口的时候,见到了在慈候他们的人,就是黎靖海。
黎靖海,他有泱国皇帝特赐的通关令,尽出边境时,两地的守将都要放行,这通关令上印了两国国主的玺印,是以他可在边境出入自如。
清影问他,现在我方有人被暗杀了么?
黎靖海,目前没有,只是有几人受伤,我方倒是杀了对方不少人。
清影道,只怕这个消息会把对方惹怒,会派更厉害的人。
黎靖海,因此为了增加我方的战斗力,他派了几十人在边境等着,等他们过去与那边的人会合。
于是清影不再耽搁,一行人径直穿过城镇,过了这边的边境。
澜国与泱国的边关之间有一道长约十丈的分界线,这块地方不属于任何一国,也因此,在分界线上不许百姓建屋造房,过往的客商将受到两个国家的保护,在边境线在袭击客商的人必将受到严惩,两边的衙门都会全力追捕凶手,算是两国互相表示尊敬,是以边境线上向来无大事发生。
一行人过了澜国的沧海关,在场的众多澜国人都不免回头看看,心中涌起一阵苍凉,他们不约而同都在想,这一走,只怕永远也回不来了。
再见了,亲爱的故乡,我会永远记住您带给我的一切悲伤喜乐、欢笑泪水,记住我身为您的子民而永恒的骄傲,若我有这个荣幸,我会回来。
一行人越过边界线后,便来到了泱国边境的碧水关。
这是清影第一次到泱国境内,一行人刚过来也没休息,就马不停蹄地开始向泱国同沧国的边境赶。
泱国的森林很多,官道的两侧一直是茂密的林子,此时的队伍在行进时的警惕性比之前高出了不少。
这日下午,一行人正在赶路,清影和黎靖海一同走在最前面,突然,他举起一只手,停下马,后边的人也都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