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云箫这一句,皇上敏锐的目光,直直地扫向身侧的皇后,然而,皇上还没有出声,反应极快地皇后便抢先说道:
“原来是臣妾之前听岔了,既然云家的千金尚未定下亲事,刚好德王还没有成婚,不如就将云家千金许给德王做王妃,皇上,您说好不好?”
皇上沉着脸望着皇后演戏,懒得拆穿她这些小把戏,等她说完了,方道:“德王确实尚未成婚,可是,哪有哥哥还没有成婚,弟弟就先定下亲事的道理?”
皇后闻言,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她还要再说,皇上却已打断道:“朕觉得这云家的千金与太子便十分相配,传朕旨意,将云家千金许给太子为太子妃,待敏太子三个月丧期过后,再择日举行婚礼。”
夏天睿与云箫闻言,赶忙谢恩:
“儿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女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对着他们二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二人退下。
等到他们走远了,皇上又转过头来,望着皇后,道:“皇后,朕理解你失去承洲的痛苦,朕也和你一样心痛,可是,目前并没有一项证据可以证明,承洲的事情与天睿有关,你为什么要当众令他难看?”
皇后闻言愕然,没想到,她的儿子才去一个月,皇上便如此偏心夏天睿,然而,就算她现在恨得咬牙切齿又有什么用?
她的儿子已经没了,她最讨厌的那个人却成了太子,形势实在是大大的不利,她只能暂且退步。
于是,她起身在皇上的脚边跪下,依依说道:
“皇上,臣妾并不是故意要为难天睿的,其实,臣妾只是想试探一下,天睿与云家之间,私底下是否有联系。承洲去的实在是太蹊跷了,臣妾始终不相信承洲是自缢去的,承洲若是有心求死,为何连一封遗书都没有留下?!为何在此之前,他没有向臣妾透露出一丝一毫求死的意愿?!”
“那你也没必要揪着天睿不放,朕实话告诉你,朕之所以会这么快封天睿做太子,是因为朕相信,承洲的事情绝对与天睿无关,在这个风口浪尖之上,外面流言四起,朕需要快刀斩乱麻,稳住惶惶人心,夏国需要太平,天下需要太平,朕不得不为大局着想!”
皇后闻言再次愕然,天子之心固然不可窥测,可是,她不知道竟是这般不可思议:
“臣妾明白皇上想要为大局着想的考虑,可是,皇上为什么偏偏选了天睿做太子?如今皇上膝下,并不是只有天睿一个皇子呀,为何皇上就如此断定,天睿一定与承洲的事情没有关系?万一是他觊觎承洲的太子之位,暗害承洲,故意做成自缢的模样,蒙蔽大众视线呢?!”
“放肆!”皇上怒然说道,“储君之事,关系到国家社稷,岂是你一个妇道人家可以随意论断的?!从什么时候开始,朕立谁做太子,还要先问问你的意思才行了?皇后,你是不是已经忘了宫规?后宫是不可以干政的!”
皇后被训斥得面红耳赤,她见皇上发怒,不敢强辩,只好收起自己凌厉的锋芒,低首说道:
“皇上息怒,臣妾不敢干政,臣妾只是一个母亲,想要求一个真相罢了,我儿承洲去的冤呐臣妾若是不能给他这个真相,又如何告慰他在天亡灵?!皇上,承洲曾经是您最疼爱的儿子,难道您就不想知道真相吗?臣妾纵然有错,可臣妾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现在已经没有了,臣妾也已经得到了惩罚,说实在话,若不是臣妾现在无法告慰承洲的在天亡灵,臣妾真恨不得,现在就到地下去陪他”
皇上闻言,心头不禁泛起怜惜之情,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
“皇后,你这又是何必呢?虽然承洲的事情,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但是,朕还是会继续暗中追查,一定会给你、给承洲一个真相的,你就放心吧!但是,你以后莫要再为难天睿了,你毕竟是他的嫡母,他如今已经是太子了,朕希望你们可以和睦相处,你可明白朕的意思?”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皇后只能妥协:“是,臣妾遵旨。”
另一边,云箫出了凤仪宫之后,便乘着软轿出宫,然而,还没有走多久,便有内侍来传话,说太子殿下有请。
云箫闻言,便下了软轿,独自一人来到夏天睿所站之地。
那是一座石拱桥旁,几株桃树开着粉艳的桃花,倒映在湖水上,映衬得夏天睿的风姿格外潇洒。
云箫在他的身侧亭亭立住,依依行礼:“臣女云箫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
话还没有说完,夏天睿便转身将她扶起:“云小姐,不必多礼。”
“谢太子殿下。”
夏天睿望着云箫,说道:“我现在把你请过来,是想感谢你刚才的出言相助,想来我之前与你父亲暗中定下的联姻,你父亲已经告诉你了吧?”
云箫觉得,虽然他并没有自称“孤”,可是,这话语中仍然有试探之意。
云箫不禁浅笑:“不错,父亲确实已经提前告知于我了,并叮嘱我,以后要以大局为重,所以,太子殿下实在不必感谢臣女,臣女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夏天睿闻言,点了点头:“那你自己的想法呢?”
他突然这么一问,倒是让云箫觉得挺意外的,她暗暗压下心中浮动的思绪,回答道:“殿下是人中龙凤,臣女并没有什么想法。”
嗯?怎么又说起冠冕堂皇之语来了?
夏天睿瞬间笑得很是魅惑:“刚才你在皇后殿中回答父皇的提问时,可不是这番模样,没想到,你这中规中矩的云家千金,竟这般有意思!”
云箫闻言,不禁有些恼怒,她蹙了蹙眉峰,没有接话。
夏天睿见状,心头暗笑不止,面上却装作深沉的模样,对云箫说道:
“好了,你也累了,便早些回府去休息吧,请你为我带话给你的父亲,最近这段时间,我很忙,不方便登门拜访,如今,父皇已经将你许配给我了,等到敏太子三个月丧期过了之后,我再登门与你父亲商议婚事。”
“臣女遵旨。”云箫生硬地福了一福,便转身离去。
夏天睿在她的身后扬眉,又不禁笑了笑。
这是夏天睿第一次独自与云箫说话,帝都城中的千金小姐,他见过许多,千娇百媚,应有尽有。
有多少人,因为他的身份而刻意接近他、奉承他,又有多少人,害怕这宫廷的争斗与寂寞而故意疏远他,却从来没有一人会像云箫这样,既懂得以大局为重,又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可以在不同的情况下自由洒脱。
他一眼便看穿了,那离去的女子,是一个和自己一样高傲的人。她的心思玲珑剔透,却又令人琢磨不透,不过,夏天睿现在并不着急。
总之,这一天,云箫在夏天睿的心中,留下了十分特别的映像。
这边,云箫回到云府简单吃过之后,便将自己在宫里的事情都告诉了云寒山。
云寒山一边喝茶,一边对云箫道:“皇后没了儿子,难免会受到外面流言蜚语的干扰,她对我们云家不满,所以才会为难你!其实,这件事情也怪为父,若不是当初为父拒绝敏太子的求娶,皇后现在也不会如此记恨我们云家。”
说完,他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云箫闻言,明眸微微一转,她见此刻书房内只有他们父女二人,便大着胆子说道:“爹,有一个疑问,我藏在心中已经很久了,一直想要问您!”
“你说”
云箫道:“爹,关于敏太子,你是不是提前知道些什么,所以,才拒绝这门婚事?”
云寒山认真地望着云箫,总觉得女儿绝美的容颜之下,藏着一颗与年龄不相符的通透之心。
“云箫,你很敏锐!为父在朝中为官几十载,看尽风风雨雨、浮浮沉沉,就以为父对敏太子的了解来看,他虽然身居太子之位,背后有皇后与高氏一族为支撑,却太过刚愎自用、自以为是,其实,为父并没有提前知道什么事情,也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只是觉得敏太子不能担当重任,所以,才拒绝了这门婚事。”
云箫闻言,点点头:“您的目光精准,敏太子最终,确实没能担当大任!”
“云箫,你今日在宫中遇到了新的太子殿下,你觉得他如何?”
云箫听得这一问,神色有些虚恍,她微微垂下长睫,答道:“不过短暂的几句交流,实在说不上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云寒山闻言,长长地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虽然说,现在你与他是皇上赐婚,可若不是为父事先与他暗中联姻,皇上也不会骤然赐婚,这件事情,为父事先没有问过你的意思,云箫,你是否会责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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