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令云箫感到意外的是,在正月初七的晚上,她竟然意外得到了皇上的传召。
现在这个时候,实在不适宜穿太过华丽的衣服,云箫给自己挑了一件浅蓝色的碎花宫装,头上只插了一支钗子,整理好自己的妆容,便来到承乾殿。
在内殿见到皇后的时候,皇后看她的眼神中,满是戒备。
不过,毕竟是皇上传召,皇后此时也不能拦着不让云箫进去,她对着云箫冷嗖嗖地说了些不好听话,便扶着红衣的手出了内殿。
云箫知道皇上现在传自己,必定有极其重要的事情要说,于是,等到皇后走远了,就将内殿中站着的宫人全遣了出去,悄声走到皇上床前,跪在床边,低声喊道:
“父皇父皇臣妾来了”
躺在床上的皇上闻声,慢慢地睁开双眼,见是云箫,微微扯了扯嘴角:
“太子妃,你来了把殿内的人都遣退,朕有话要同你说”
云箫闻言,马上回道:“父皇,臣妾已经将这殿内的宫人全都遣出去了,您有什么话,现在可以对臣妾说了,别人不会听到的!”
皇上点了一下头,缓了缓自己的气息,他见云箫还跪在地上,便道:
“太子妃,你先起来,去搬个凳子过来坐着吧!”
“是!”云箫依言而行,不过一小会儿,便搬来一个小圆木凳子,坐在皇上的床边。
皇上这才对她道:
“太子妃,朕今日叫你前来,是因为,后宫所有的嫔妃中,朕谁也不信,只相信你!虽然你进宫的时间不长,但是,朕看得出来,你是个心地纯良的好孩子”
云箫闻言,有些受宠若惊:“臣妾多谢父皇信任!”
这边,皇上接着说道:“你是个知书懂礼的女子,现在,你告诉朕,在国家大义和个人利益之间,哪个更加重要?”
云箫认真地回答道:“自然是国家大义更加重要!”
“那如果要你为了国家大义,牺牲个人利益,或者是你至亲之人的利益,你愿意吗?”
云箫沉吟了片刻,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回答道:
“臣妾是太子妃,太子属于国家,所以,臣妾也属于国家,必要时刻,必须为了国家大义而牺牲自己,这其中,自然也就包括了,与我关系亲近之人的利益!”
“说得好,太子妃,你要记得,你今天在朕面前说过的这些话,朕知道,朕这身体已经撑不了几天了,可是,朕会在天上看着你,若是将来你违背了你今天所说的话,那你今日便是欺君,朕在天上是不会放过你的!”
云箫闻言,背后猛然渗出一层冷汗,她赶忙道:“臣妾不敢”
皇上叹了口气,道:“朕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你现在不用害怕朕的儿女其实也有不少,但是,能像你这样做得这么好的,却没有几个,敏太子太让朕失望了太让朕失望了”
皇上突然提起已故的敏太子,云箫立刻提起所有的精神来,她小心翼翼地说道:
“父皇,您可是还在为敏太子辞世伤心?”
皇上转过头来望着云箫,目光幽深,如暗中的一簇蓝色火苗,他道:
“朕并不是为他伤心,他从小就是太子,朕也一直把他当成大夏国未来的国君来培养。可是,他什么都听皇后的,并没有将朕教给他的东西,记在心上,他刚愎自用,好大喜功,仗着皇后与高丞相,在朕看不见的地方,做了很多朕不喜欢的事情,朕曾经斥责过他,可是,他屡教不改,朕也懒得再斥责他了。”
云箫听到这里,心惊不已。
原来,皇上早就对敏太子不满了,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这边,皇上顿了顿,又接着说道:
“高家与皇后,一直是里应外合,想要独揽大权,他们的狼子野心,早已威胁到了皇权,可是,高家的势力在朝中盘根错节,朝中依附高家的人几乎占了朝臣的一半,并且,多为世家大族,朕若是冒然动高家,必然引起朝堂的大震荡,再加上高子渊做事,向来滴水不漏,很难抓住他的把柄,朕虽然看穿了高子渊的野心,却迟迟没有动他!经过圣水珠的事情之后,朕原本是想找个机会动一动高家,可是,现在看来,这个任务,只能交给太子了!太子妃,你可愿帮助太子铲平高家?!”
原来,皇上什么事情都知道,只是一直隐忍不发。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云箫知道自己不想接也得接,她道:“臣妾愿意!”
皇上闻言,脸上闪过欣慰的神色:“不错不错这件事情,并不是一时可以解决的,朕若是现在走了,顶多可以保太子顺利登基,有高家在,皇后还是会入寿安宫做太后,所以,你要做好长时间与皇后周旋的准备!”
“是”
“不过,你也不用太害怕!”皇上又道,“朕这里有一物,必要的时刻,可以助你踏平高家!”
云箫问道:“是什么东西?”
皇上从枕头底下取出一枚玉簪,递给云箫,对她道:“太子妃,你将这玉簪砸碎,里面有个小钥匙,是用来开对面左边第三个柜子中间那层的锁的,你去将里面的东西取来。”
“是”
云箫忽然有些害怕,这钥匙隐藏得这么深,又是用来对付高家的,肯定是十分紧要的东西。
她砸开玉簪,取来了一个红木盒子。
皇上让她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两封书信,与一块黄稠。
皇上朝着云箫点了点头,示意她现在可以打开看。
云箫一一看过去,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蹦出来了。
看完之后,她无比惊讶地问道:“父皇敏太子,敏太子当年在沧州真的故意放水,任由天山国肆意欺凌我大夏国边境,然后,又许诺将沧州的金矿与铁矿,全部赠与天山国,换天山国败给我国,才有了敏太子的战功?那十年盟约,真的是这样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