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睿站在云箫的身后,柔声唤道:“箫儿……”
云箫这才回过神来,转头望向夏天睿,嫣然一笑:“皇,你来了……”
夏天睿从云箫手中接过画卷,一边细细地看,一边道:
“箫儿,谢谢你,我终于又看到这幅画了,真好……”
云箫的心头漫过忧伤,她轻轻地握住夏天睿的衣袖,依依说道:
“皇,不管真相是什么,都是属于一代人的恩恩怨怨,一切都过去了,你不要太难过,千万不要自伤……”
夏天睿闻言,神色蓦然一顿:
“箫儿,你已经查到了什么,对不对?别瞒着我,不管真相是什么,我都想知道,也必须知道!”
他说得十分坚定,云箫知道,有些事情,自己便是竭尽全力去隐瞒,也是没有用的,人生,总是有许许多多的无奈,好在,她可以陪在夏天睿一起去面对。
此刻,她对着夏天睿轻轻点了点头,道:
“皇,臣妾确实查到了一些事情,但是,并不完整。此事关系重大,涉及到先皇,臣妾不敢不敢私自揣测,只能将自己查到的事情,如实转告给皇。”
“箫儿,你尽管说吧,不论你查到的是什么,我都相信你,也不会怪你的。”
其实,云箫只是担心夏天睿心伤,作为夏天睿的妻子,她考虑对方永远比考虑自己多,她压下心头浮动的思绪,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
“皇,你手现在拿着的这副画画着的女子,就是三十多年前,楼兰国送来我们大夏国和亲的那位公主,据臣妾所知,这位楼兰公主,当时是要与先皇成婚的,但是,离奇的事情是,她竟然在大婚的当夜,在东宫薨逝了,而且,在她去后极短的时间里,楼兰国便在我大夏国西部边境发动战争,最终,被我们大夏国所灭。当时,对于楼兰国的不宣而战,我朝内部众说纷纭,很多人都说,楼兰骤然发动战争,与这位楼兰公主有关系,但是,在大夏国的史书,并没有留下相关的记载。”
夏天睿听完云箫这一席话,忍不住又看了看画中的女子,她虽然来自异域,却美得动人心魂。
没过多大一会儿,夏天睿再次望向云箫,问道:
“这位楼兰公主……当年是怎么死的?是谁害死了她?”
云箫摇了摇头,皱眉说道:
“臣妾也不知道是谁害死了她……她就像是个谜,来去匆匆……”
夏天睿又望向手中的画,这一次,他竟然有新的发现,他无比吃惊地说道:
“这是父皇的墨宝……这画,不是宫里的画师画的,居然是父皇画的!”
云箫闻言,赶忙凑去看:“皇,你是怎么知道的?”天平
夏天睿指着画署名的位置,对云箫道:
“箫儿,你看这里,有个用草书写的成半月状的‘佰’字,这个字,是父皇的名讳,而这种样子的‘佰’字,只有父皇才能写得出来,也只有熟悉父皇书稿的人,才认得出来。所以,我很肯定,这幅画,就是出自父皇之手。”
“原来是这样……”
果然,只有与先皇关系特别亲近之人,才能真正“走进”先皇的内心。
因此,云箫想要弄清楚,当年先皇与楼兰公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是如何牵扯到自己的祖父身的,就必须借助夏天睿的帮忙。
云箫怎么也没有想到,到最后,夏天睿竟然成为了,自己前进路最至关重要的那一环,她还以为,她可以绕过夏天睿,完成所有。
怪不得,当年在红雨山,师父为她卜卦后说,她这富贵命,若是要成,需得贵人相助,而这个贵人,很有可能就是夏天睿。
原来,冥冥之中,老天已经为她铺好了路。
就在这时,云箫又听到夏天睿道:“这画的楼兰公主,我从没有见过,也从没有听父皇、母妃提起过,按照你刚才说的时间推算,她极有可能,在我母妃没有进宫之前就来了大夏国,而且,她又与母妃长得如此相似,所以……所以……”
说到这里,夏天睿全身止不住地颤抖,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脱离了控制,在半空中激烈狂舞。
云箫见状,无比心疼,她用力抱紧夏天睿一侧的手臂,急切地安慰道:
“皇,你听臣妾说……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父皇其实是爱着柔太妃的,他心里是有柔太妃的,就算他最初宠爱柔太妃有楼兰公主的原因在里面,可是,随着他们二人相伴的日子越来越久,父皇已经渐渐付出了真心,否则,他就不会把这些东西全都封在未央宫里,不让任何人接近了……他是舍不得楼兰公主,那是因为,楼兰公主之死到现在都没能查清楚,这就成了他心中的结,可是,他也害怕柔太妃看到这些东西,他是在意的,他是爱的……”
然而,此时此刻,再多安慰,在夏天睿这里,都太过苍白。
夏天睿握着画卷的手,颤抖地越来越激烈,他再也控制不住地跌倒于地,泪流满了他的脸,他泣不成声地喊道:
“母妃……母妃……母妃……我真的怎么也想不到,母妃是这样离开我的,她居然……她居然因为一个早就过世了的女人离开了我和荣辉,可怜那时,荣辉还没成人……”
云箫见他哭成这样,也跟着一起流泪。
这一刻,夫妻二人,坐在这空旷的寝殿地板,既无助又无奈。
也不知道这样坐了多久,从伤心中回过神来的夏天睿忽然目光矍铄地望着云箫,阴沉地问道:
“刚才你说,这些东西当年都被父皇封锁在了未央宫里,是不是?”
云箫一时愣住,只是如实点了点头。
这边,夏天睿继续说道:
“我还记得,父皇让母妃发誓,不可以再继续调查楼兰的事情……既然父皇一心瞒着母妃,那么,这楼兰公主的事情,到最后,又是谁告诉母妃的?是谁这么狠心,要了母妃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