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叮地一声，抵达了高盛集团东京总部大厦的十七层，宫崎苍介整理了一下外套，和SVB东京分部的总裁杉本和马一起走进过道，为了方便办公，SVB集团东京分部就在高盛集团的楼下，同在一栋大厦。

两人走近会议室，不远处正是早已等候多时的野村证券旗下的野村控股株式会社的负责人，社长金城奏多，以及前来谈判的一些工作人员，比如财务、法务等等。

“金城社长，抱歉，让你久等了，刚刚在楼上和总部方面有个紧急会议。正好是关于日航集团指示。”宫崎苍介从电梯里走出来，满脸的笑意，对送来门来的财神爷，他一向是很客气的。

“来，我们进会议室。”宫崎苍介和杉本和马与金城奏多客套一番后，带着他们来到会议室，对日航集团的股份问题进行谈判。由于是CEO渡部贤一通过董事会直接下达的命令，所以野村控股方面很快就草拟了相关的方案和文件，所以双方也没有多绕关子，很快就进入了主题。

“贵集团前不久才刚刚和大摩完成了关于加丹加矿业公司的股份交易吧，还有这么多资金吗？”宫崎苍介审阅过对方提出的交易方案，看到里面对SVB手里持有的日航集团股份报价达到了七十四亿，颇有些惊讶的对金城奏多问道。

“劳烦宫崎桑费心了，野村方面的流动资金储备还是能够支付得起这一笔收购的。”金城奏多丝毫没有透露出点滴消息，但是自家事自家知道，野村证券前段时间就加丹加矿业集团的股份已经支出了集团大量的现金，所以短时间内已经无法抽出太多的流动资金来收购日航集团的股份，不仅向RB政策银行借贷了三十亿，就连手里的一些优质物业都抵押出去了。

要知道RB的大型企业手里，最优质的资产往往不是主业，而是东京个各区繁华街道的物业，这些物业不仅每年能够给各大企业带来稳定的现金收入，还能够起到保值增值的作用。所以很少有企业会出手这些优质物业。野村证券也是迫不得已也才向银行抵押了手里的一些物业，才勉强凑齐发起收购的前期准备资金。

虽然双方都有着交易的意向，但是很多细节上的问题，宫崎苍介依然让谈判小组的成员锱铢必较，这是态度问题，于是双方足足商谈了一整天，才勉强完成初步的交易合意，野村方面分三次向高盛集团支付对价。

一旁的会议室里，宫崎苍介拿出了从彼得约翰逊手里敲来的雪茄，给杉本和马和金城奏多分别递了一支过去，然后三人开始吞云吐雾起来，都是一脸享受的样子。

“金城君，我有一个建议不知道该不该提。”宫崎苍介吐出一口烟雾，眼带迷离的样子，似乎漫不经心的向金城奏多说道。

“有什么建议可以直接说出来，我想宫崎桑的建议应该很有价值。”金城奏多微微一笑，他的话里透露出的意思就是，没价值的建议就别说了。

“我想我们都清楚，野村的资金肯定不足以支付这一次的收购的。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们不是向银行借贷就是把手里的股份或者其他资产向银行抵押了。”宫崎苍介毫不在意对方的话，此时的金城奏多在看眼里就是案板上的鱼肉，马上就要吃大餐了，谁又会在乎鱼肉里带没带刺呢？

“所以我们向总部申请后，通过了这份新的出售合约，野村方面面可以考虑一下。当然，如果你们愿意按照白天我们商定的方式进行交易也可以。”宫崎苍介从右手的文件袋里，拿出了一份新的交易合约，递给了金城奏多。

金城奏多心里暗骂一句，埋怨高盛方面又搞出猫腻来折腾了人，既然早就有腹案早点拿出来不就完事了，还浪费了一整天时间。但是表面上金城奏多却依然带着微笑的接过了方案书仔细看起来。

高盛方面提出的新的交易方案，表面上看的确对流动资金不充裕的野村方面很有利，不仅修改了白天拟定的对价支付方式，还将第三笔对价的交易时间向后延长了一段时间。

于是交易合约变为三天内支付总价款的30%，签订合约一个月内支付总价款50%，半年后支付剩余的价款。只不过在最后设置了一个看起来比较苛刻的条款。如果野村证券方面支付对价违期，高盛集团方面有权单方面解除合同。像这种大型股权并购交易中，一般不会设置解除条款，这不仅是法律风险的问题，随意地设置一个形成权，很容易让义务方陷入法律风险之中，也是为了达成交易而减少损失的考虑。

金城奏多思考了很久，也拿不准高盛集团所打的注意，他又把方案交给了集团的法务进行审核，也没发现其他潜在的问题。最后双方就两份收购合约都达成了合意，于是金城奏多抱着两份合约告辞离去，找董事会讨论决定去了。

“宫崎，你说野村方面会上当吗？”杉本和马和宫崎苍介站在会议室的玻璃墙旁，看着离去的野村控股的车队，杉本和马向一旁抱着双手的宫崎苍介问道。

“不知道，可是就算不上当，按第一份交易来算，我们依然是赚的。”宫崎苍介毫不在意野村方面的选择，之所以提出第二份交易方案，是为了方便后期解除合同，收回日航集团的股份，完成对瑞银集团的合约。

第二份之所以设置了一个解约条款，就是专门安排的坑，高盛集团将于九月份正式开始对野村集团的做空计划，到时候疲于奔命的野村证券自然没有更多的资金来完成第二笔交付，SVB方面自然可以以此为由解除合约。之后再拖着第一笔对价几个月不返还，等到做空行动结束后再考虑，既锁死了这部分资金，又能够继续保有日航集团的股份，一举两得。

如果野村证券真的咬牙也要完成交易呢，那高盛集团就更高兴了。支付三十多亿的流动资金，不仅给高盛集团填充了火力，还减少了自己的弹药，那么高盛集团能够在股市上把野村安排成什么样，恐怕连野村方面都不敢想象。用对手的钱，来打击对手，简直和傻子一样，卖了自己还帮忙数钱一样。

但是说到底，宫崎苍介就根本没有把对瑞银的承诺放在心里，如果能够按计划保有股份，完成和瑞银的合约那自然是万事大吉，但是如果没有能够保有日航集团的股份，那无非是继续和瑞银集团扯皮呗，大不了打打官司，最后就算输了也能够争取不少的时间再想办法，实在不行就是违约赔钱，高盛只要做空野村的计划成功，谁还会在乎那点违约金。噢，不，可能法务部会在乎，毕竟打赢了官司他们的年终奖也会高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