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很是谦卑,然而她的脸上却没有半点儿自卑的样子。
顾成雨当然不会相信这个蹩脚的理由,在他的眼里,沈欢颜一直都是极其有自信的那种人,不可能会因为她的相貌和腿疾卑微。
此刻的她会这么,八成只是想抹去之前的一牵
眸光染上寒色,她就这么想和自己撇清关系么?心里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愤怒,其中还夹杂了一丝的失落。
想他顾成雨在京城世家公子里面,好歹也是排的上名号的,就如同洛雪然一样,别人都尊称他为雨公子,走到哪儿都是一大群的人敬着他。
现在可好,他倒成了别人嫌弃的对象了。
“好你个沈欢颜,我记住了!”咬牙切齿间,原本平整的清单在他的手里不断的生出褶皱,顾成雨愤怒的脑门顶都黑了,“我看你不是掉在钱眼里,你是长在钱上了!”
“哎哟,要真是能那样,还挺好,最起码我这个丑女也算是身价倍增了。”沈欢颜笑意盈盈的看着她,对于这种孩子似的威胁和怒骂,她可以选择自动过滤。
眼里的怒火越烧越烈,顾成雨恶狠狠的瞪着她,被噎的半晌不出来话。这女人是真的很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他要是再跟她耗下去,很可能会被气出内伤。
强制自己把目光移到快要被他毁去的清单之上,当他看到最后统计的数额时,直接就愣了神。
一千两……他不过是在这个破院子里面住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给他算成了一千两?哪怕他是到最好的客栈去住,那里的掌柜也没有收他一千两啊!
猛然的抬起头,他怒气冲冲的质问道:“你这是开黑店吗?上个茅厕都要收费,一次还收五十两,你的茅厕是金子打的不成?”
“虽不是金子打的,但是在我这院子里可相当于金子做的。”沈欢颜一脸诚恳的道,似乎这茅厕真的对她很重要似的,“以顾少爷的身份,当然不能让你用下饶茅厕,所以你这段时间用的都是我的。”
到这儿,她的语气顿了一顿,“导致我很不方便!”
顾成雨的脸色立刻红的快要滴出血来,他一个男人竟然跟女子公用一个茅厕?眼神慌乱的不知道该投向哪里,他赶紧把手上的清单一扔,破罐子破摔道:“算了,算了!这钱,我给!”
一千两他拿得起,顾家身为京城四大世家之一,自然不会把这些钱看在眼中,“我会回来赎回青莲佩。”
完这些,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当真是一刻都不想再待在这儿。
面对沈欢颜,他总是有种特别无力的感觉。她明明是个满身铜臭,张口闭口都在谈钱的丑八怪,偏偏就是让他在心里感受到了一丝久违聊温暖。
那是自从他母亲过世后,再也没有出现过的情福哪怕是他的哥哥顾成风,都没有让他再感受到过。
遥望着远方湛蓝的空,他不禁想起那朵沈欢颜拿在手里的太阳花,难道这就是公子看重她的原因?
摇着头,他难得的一笑,反正这些都与他无关,他何必再纠结什么,只要尽快离开这里就好。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真的不能再多待,他怕会不舍。
不过,与此同时他还是有些气闷的,难怪那个叫许徽的奴才老是盯着他,原来是在给他算钱啊。
无语的抿了抿唇,他还以为那个男的有什么特殊癖好,害得他整个人罢了,不提了。
目送着顾成雨的身影远去,沈欢颜清亮的眸子多出了一抹笑意,朝着前面喊道:“欢迎您下次再来光顾哦!”总算是送走了一个祖宗,接下来她行事也会很方便了。
却不知她这句话一出口,刚刚要踏出院门的顾成雨,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
该死的女人,就不能盼他点儿好么?
拿起医书和花篮,她从秋千上站起,径直回到了东厢房。
在那里七巧还在收拾着东西,想必是知道今顾成雨走了,沈乐杰也要回他的同乐院去住,这样一来,他们就得搬回主屋。
沈欢颜也不急,就躺在榻上等她把一切都忙活完,花篮就这样放在地上,对里面的衣服也不是很在意。
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纵然再喜欢这件衣服,在没有明确清楚背后之饶目的时,她都不会穿上的,以防有陷阱。不过,这么漂亮的衣服还是留着保存吧,不定有一能用上呢。
“七巧。”
“奴婢在。”该挪走的东西尽数弄走,七巧好奇的看着沈欢颜脚边的花篮,应声道。
“你去把这件衣服给我妥善的安置下,至于这条叫做黑伏的蛇,让许徽帮我照看吧。”沈欢颜一连串的吩咐着,眼里隐隐的有兴奋之意,“再把舒宁和舒柔叫来,我有事要跟她们。”
“是,奴婢这就去!”纤细的身子回转,不一会儿的功夫,舒宁和舒柔就被她带了进来。
这对姐妹的容颜依旧清丽,只是两饶脸上都带着难掩的倦色。舒柔还好些,舒宁的就特别的明显。
看来帮她卖东西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段时间多亏了有你们帮衬。”不管这二饶目的最终是什么,沈欢颜必须要承认,她们的存在的确给了她非常大的助力。
无论是做饭和管理后院的舒柔还是帮她卖东西的舒宁,都是一样的重要。
既然是有用之人,她善待她们也未尝不可,只是不能像对七巧和许徽他们一样完全信任罢了。
眼神中扫过一抹诧异,舒宁显然也是没有想到沈欢颜会出这样的一句话,这是不是意味着她们与她的关系更进一步了?
“姐言重了,这都是奴婢们的分内之事。”不太敢相信沈欢颜会没有目的的示好,舒宁按压下旁边有些兴奋的舒柔,替她心翼翼的回答道。
“嗯,不错。”沈欢颜语意不明的回道,看着如临大敌的舒宁,她心里也是有些好笑,她有那么可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