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一顿,她又道:“方才顾公子的话,我可以作证。”
身边的七巧懵了一下,难道姐是想帮顾二少爷吗?心里不禁感叹,姐还是像之前那么善良。
捧着锦盒的手一抖,兰姑娘才从易叔这里把它拿过来,转眼间就出了这样的变故。
眸子半眯的瞬间,她一刻不停的打量着出这句话的沈欢颜,除了她脸上的面具让她多看了几眼外,并没有其他特别的地方。
看这个穿着也不似大户人家的姐,心里难免生出了几分的轻蔑之意,可她还是耐着性子的问道:“不知姑娘这么可有凭证?这可不是能开玩笑的事情。”
不远处的顾成雨同样把打量的视线落到沈欢颜的身上,皱成了一团的眉头好像是在沉思。
其实,现在又何止是他们两人,整个准备竞价的人群都在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有些明显买不起,来看热闹的人更是期待着有什么反转能出现。
“想要凭证?很简单的,因为我也看过那本残册,可以把书中内容一字不差的与你们听。你们把我的内容与顾公子的对比一下,自然就一清二楚。”
沈欢颜毫不避讳的直视着一下子青了脸色的兰姑娘,话间清淡随意,“你们不就是怀疑顾公子在瞎讲吗?那定然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书中的内容,并且和他所讲的意思差不多。这样就可以验证吧。”
兰姑娘惊疑不定的看着她,漂亮的手指甲深深的陷入了锦盒中,可见她用力之深,“姑娘,你……”了半句,她突然词穷了。
“怎么,不敢让我?”沈欢颜饶有兴趣的看着她,面对数百道目光依旧凛然不惧,笑得灿烂,这般有底气的样子,再次让局面陷入混乱。
“并非是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担心,万一姑娘你是被顾少爷收买的人,我们岂不是百口莫辩了?”太阳穴隐隐的在跳动,兰姑娘乱了阵脚的片刻,立刻就想出了反击的办法,让沈欢颜都不得不心生佩服。
这份机敏,当真是难得,可却没用在正确的地方,有些可惜了。
眼眸中流转着淡淡的神光,饶是如茨被污蔑,她仍然未见半点儿慌张,反而在嘴角处勾起一抹浅然的笑意,如春日里的暖阳,慢慢的消融了人们心里的冰雪。
这一刻,哪怕所有人都因为她脸上的面具,而看不到她的全貌,却也因为这一笑痴了。
顾成雨怔愣了半晌,眸子里一抹幽光出现,脸上沉思的表情变得更加浓重。
“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你既然心有怀疑,我可以把书上关于六叶心的部分给你讲得详细点儿。我记得的东西,可比顾公子多上不少。如果你还担心我会胡编乱造的话,尽管找人记下我的话,随你查证就是了。”笑容收歇,沈欢颜漫不经心的给出了回击,可她越是这样的态度,就让人觉得她是底气十足才会如此。
底下的人群又开始新一轮的讨论,除了在这拍卖台和回春堂的老大夫,两方都毫无信誉之外,就是有些年轻男子在遗憾。
戴着面具的那位姑娘,虽然她明丽夺饶笑容一闪而逝,可依然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此时他们这样的窃窃私语着,显然是没有看够的。
就在这时,一股极寒之气铺盖地而来瞬间笼罩了所有在着沈欢颜笑容之人。寒气里面的锋锐杀机犹如一把刀,悬在了他们每个饶头顶上,他们立刻一句话都不出来了,即使是想表现出惊恐的样子,在这种强大的压力下,他们都做不到。
至于沈欢颜和顾成雨这边,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拍卖台上的兰姑娘也是如此,根本无人注意到这他们的情况,真正的求助无门。
轻咬下唇,沈欢颜的那一笑同样入了兰姑娘的眼,她甚至在看到那笑容的时候,心里竟生出了一种如果这女子拿下面具,她绝对比之不及的感觉。
内心如有火在灼烧,她很清楚这就是嫉妒之火。没有想到这红衣女子会是除了暮阳公主,第二个让她没有什么理由就嫉恨的人。
真的好恨!比之暮阳更让她多出了一丝的厌恶。
“呵,这位姑娘这么有自信的话,不妨讲出来让大家听听。我们地下拍卖台也很感兴趣的,毕竟关于六叶心的效用,这边之前都是靠回春堂老大夫提供的信息。”
强压着心底里的不适,冷静下来的兰姑娘轻柔着声音解释道,用推锅给那老大夫的方式,把拍卖台的责任摘的是干干净净。
不仅如此,她这番话也是有试探沈欢颜的意思,如果沈欢颜是个外强中干的蠢货,她的逼迫定会让她颜面扫地。
那本残册她也是看过的,所谓的江湖秘闻不过是一个借口,她倒要看看,眼前这个大放厥词的女子,究竟能出多少来。
那么,沈欢颜真的是外强中干?答案是否定的。身为一个医者,掌握各种药材的药性和药理于她而言,不过是最基础的东西,没什么难度。
略微整理下了语言,她就缓缓的开始陈述,与顾成雨所讲的意思差不多,这药草并不能延年益寿,功效非常的有针对性,纵然这六叶心极其难得,但它的作用其实只对顾成风比较大。
听了她详细的描述,大部分的人都失了想要加价的兴趣,剩下的一部分人则是比较聪明的。
这药材非但没有延年益寿的神奇效用,而且还关系到顾家大少爷是否能苏醒过来,他们当然不能再抢,否则这顾家岂不是要记恨他们一辈子?
脸上的神色慢慢凝重,兰姑娘听着她从六叶心的药性药理一直讲到了它的生长环境,每一处细节都描述得清清楚楚,除了残册上没有记载的六叶心用法,剩下的地方可以是直接全文背诵,一字不差。
她终于开始正视她,然而却是晚了些。
等到沈欢颜把所有的东西都讲完,四周一片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