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这样?”顾龙华冷冷的凝视着她,脸上写的都是你不知好歹的表情。
“看来您是个对医术一窍不通的人。”话间完全没有在客气,沈欢颜的嘴角勾起一抹讽笑,“明白的告诉您吧,除了我,这六叶心无论在谁的手中,都是一个废物。就算是告诉了你们用法,你们不了解其药性和避忌,敢随便用药吗?这东西对顾成风有用是没错,可若是在使用中,或者是在配药上有一丁点儿差错,你们只会让顾成风更早的见到阎王!”
“放肆!”顾龙华被气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多少年了,都没人敢如此对他话的,且她毫无顾忌的咒顾成风死,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
一向乖巧懂事的孩子,为了沈欢颜拒婚一事自杀。原本活蹦乱跳,好好的一个人,现在只能躺在床上,每日以清粥度日,这已经让他们心力交瘁了。他们再经受不起任何的打击,哪怕只是一个女子的胡言乱语。
“成雨,你还站着干嘛,还不把这个疯女人给为父丢出去。”眼里喷发出的怒火冲,顾龙华真的要被气得晕厥。
“或许我的话是直接了一些,不过,您确定要让我这么离开?任由顾成风躺着,哪怕再来十年二十年也无所谓?”眼看着顾成雨也要怒了,沈欢颜几步上前,墨玉的眸子闪耀着一缕光华,相比他们更为沉着冷静,“如果不是受人所托,我也不想站在这里看你们脸色,话我得很清楚了,若是你们还不相信,我自己走就是了。”
“受人所托?”顾龙华敏感的抓住了这关键的四个字,心里的怒气如潮水般退去,“受谁之托?”
“沈家!”沈欢颜出了她此行的第二个目的,“沈府的大姐对顾大少爷始终心怀愧疚,恰好我多年前在机缘巧合之下欠了她一份人情,她想要救顾成风,我自然就来了。否则,谁愿意站在这里被你们数落。”
七巧站在她身后听着,不得不感叹自家姐编造故事的能力,弄得跟真的一样。
其实仔细分析的话,沈欢颜倒没有撒出什么弥大谎来,因为沈府长女和金无钱就是同一个人。
顾成雨控制不住的露出了一个惊愕的表情,看向顾龙华时,发现他也是如此。
沈欢颜那种没心没肺的女人会为他大哥的事情而愧疚?回想起他住在合欢院的那些日子,顾成雨不太相信。
相反的,顾龙华就比较相信她的话。毕竟从前顾沈两家的关系一直很好,会闹得现在这么僵硬,也是因为沈欢颜拒婚了顾成风而已。
以沈绍那种和事佬的好人性子,他当然特别想把顾成风治好,来缓和两家的关系。
至于沈欢颜,印象中不太爱话的一个丫头,却也是像她父亲一样心善的,有此请求是情理之中的事。
手不自觉的攥紧,顾龙华的目光定在沈欢颜的脸上,心里惊疑不定,这丫头的医术真的那么高超?
沈氏同为京城四大世家之一,沈绍就算再怎么不济,应该也不会随便找个人来刻意诓他才对,“丫头,你既然是受沈家所托,可有凭证?”
“无银,凭证拿来给顾老爷看看。”对此,七巧也是早有准备,拿出了一块儿温润的白莲玉佩,虽不及顾成雨的那块儿青莲佩,但也是极好的玉质。
看到这个东西,顾龙华心里的怀疑尽数消失。这块儿白莲佩别人不知道来处,可他心里却清楚。这是他去沈府参加沈欢颜的满月宴时,送给沈家的贺礼。
玉质虽不如顾成雨的华美,可也是有他亲手雕琢而成,重在心意。
可以在这世上,除了沈家,没有人会在有这么一块儿玉佩了。
“玉佩是真的。”他的语气里少了怒意,面对顾成雨的询问,直接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听他这么,顾成雨敛了心神站在一旁,没有再继续为难沈欢颜。
眸子轻轻闪动,沈欢颜正视着顾龙华,眼神清澈透亮,“顾老爷肯让我治顾成风了?”
“你的身份,我暂且相信,只是……”回想起她方才所之话,他不可避免的产生了顾忌。如果六叶心真的这么难整,让一个姑娘来治,岂不是更加重了其中的的风险?
他有些拿不定挺主意,儿子躺在那里,最起码还是活着的,只是不能睁开眼睛。这要是治死了,可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不自觉的扁了扁嘴,他在想什么,沈欢颜大概能猜到几分,心里难免有些委屈。
她一个医大的学生,动不动就被人怀疑医术,觉得烦闷不痛快的确是正常的。
微侧了身子,她的目光落到在一旁看戏的秦锐,先是行了个晚辈礼,然后才开口道:“敢问这位先生,如果我告诉了您取出六叶心汁液的方法,对于治好顾成风您有几成把握?”
秦锐端着茶杯的手猛的一抖,他正看热闹看的兴起,对于沈欢颜的身份很好奇。奈何他遍寻了记忆也没能找到关于她身份的线索,不禁怀疑她们到底不是京城人士的时候,她的问题就到了。
无措的放下茶杯,他没有多加考虑的情况下,直接给出了实话,“三成。”
“这个三成是指让顾大少爷清醒过来呢?还是让顾大少爷不止可以清醒,就连身体都能够恢复如常?”面前这个人诚实的让沈欢颜惊讶了一会儿,不过该问的话,她还是要继续问下去。
“三成……只能恢复其神志。至于身体,顾大公子受伤卧床的时间太久,再加上他是一心求死,血室,筋脉乃至骨骼都未有心血补给,所以……即使唤醒了神志,恐怕今后也会不良于校”
迷蒙的大脑清醒了几分,然而沈欢颜的问题却更加的刁钻。秦锐本来不想把话得那么明白,可如果他拒不回答,只会显得他医术不精。
迫不得已,他只能尽量委婉的把这其中的利害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