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真佩服自己的脑回路,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有心情想这个,应该想想如何才能保住这条命!
暗自摇了摇头,沈欢颜努力恢复到清醒状态,柔和了僵硬的面部道:“洛公子,你我远日无怨,近日无仇,没必要这么狠吧?”先知道他杀自己的目的,才能对症下药。
“姑娘可是错了,你我之间,远日有仇,近日……这仇恨可又深了些。”
她的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你的可是拒婚之事?之前你也拒绝过我啊,我们应该算两清了吧?还迎…你若是真心喜欢我妹妹,随便你娶好了,不给聘礼也校”
在这关键的时刻,自然是保命要紧,钱财都是身外之物。
“你真的什么都忘了,哈哈。”听完她的话,洛雪然突然发疯似的大笑起来,冷意加深。
连同记忆中的俊美脸庞越来越狰狞可怖,带着十足的恨意,仿佛要将她吞噬,“五百年,整整五百年啊,你活得如此轻松。对我们这些忘不掉的人来,何其不公。蝶灵,欢迎回来,不过……你还是那么该死……”他的话犹如突降的暴风雪,刮在她的耳畔。
她情不自禁的开始颤抖,蝶灵这两个字比白虎更加可怕,让她第一时间就产生了逃避的念头,只是一切都晚了,她的脚下已被冰住。
不知何时,洛雪然早就抬起了他接近透明的手掌,整个合欢院内漫飞雪,无一处不被冰封,她这个唯一的活人又能坚持多久?
对不起,七巧,许徽,是我连累了你们。
还迎…云策,如果你真的是笑语,远远的逃开吧,逃开我这个有罪的人……
有罪?她有些莫名其妙的苦笑了下,却冻的连嘴角都扯不开。心里有梵音在唱着什么,想要去听,可怎么都听不清楚。
只有一道声音循环往复,苍老的如一柄重锤:蝶灵,你可悔?
再次醒来,她是在屋里的床上。熟悉的陈设,熟悉的气息,她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刚刚是在做梦?太真实了吧。
门口传来脚步声,七巧一见她醒了,急忙跑了过去,脸哭得像只花猫,“姐,您刚刚是怎么了啊,突然晕倒在地上。如果不是许大哥发现了您,怕是要躺在外面一了。”
许徽?“他怎么送我回来的?”沈欢颜用手敲了敲脑袋,一脸的不可思议。
许徽明明很早就晕了,怎么会……难道他后来醒了,凑巧从洛雪然那个疯子的手下救了自己?还是这一切都只是她晕倒后的做的一个梦,许徽只是顺手把她带回来?
思来想去,沈欢颜觉得脑子快要炸开了,便朝着七巧,一脸认真的问道:“你可知道蝶灵是谁?”
七巧迷茫的摇了摇头。
“那……你方才和许徽是不是被冰冻了?”
“姐,您这是没休息好么?净胡话。”七巧担忧的看着她。
苍啊,这就是个梦?沈欢颜的手心微微攥紧,里面濡湿了一片,心里不出是什么滋味。
眼睛轻眨,她直接下床,不顾七巧的阻拦,跑到外面一看,合欢院一如往常,春色满园,哪里有被冰封过的样子。
怅然的叹了口气,无数的事实表明,她就是在做梦。可蝶灵那两个字,却是深入骨髓的痛,感觉犹在。
洛雪然称她为蝶灵,她真的会是吗?
……
距离京城三十里远的芳泉村,这里曾经热闹非凡,人声鼎罚
因为一场瘟疫,成了荒址,再无人问津。
洛雪然正一脸麻木的盯着自己断掉的双手,切的整齐的伤口处,并没有血液流出,只有不断升腾的寒气。
抬起头,他望着对面的人笑了,笑得毛骨悚然,“你明知道,即使你废我双手,不过只能拦我一月时间,一月之后,我就可以再生。”
冷风猎猎,他一袭白袍几乎要融入风雪之郑而他对面之人,同样穿着朴素的白袍子,却仿佛如云烟一般飘渺,不能被风雪吞噬。
“对我来,一月时间已经足够。待本公子处理完你和你主人作的妖,便回来保护她,你们……没有机会下手了。”修长的食指轻轻的抚摸着手中长剑的剑身,不过眨眼间,上面凝结的寒霜就被云策尽数化去,显现出通体流畅的弧线,不愧是传中的名剑,“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送来的礼物。”
睨着被他夺走的银缺,洛雪然的拳头攥得死紧,愤恨强自忍着,口中嘲笑一声,“既然你可以利用她的生死来设局夺我宝剑,怕是我高估了你对她的在乎程度。老实,过了五百年,你对她的感情应该早就磨没了吧?还能剩下一点儿执念?”
“与你无关。”
“我只是好奇罢了,一个满嘴把在乎挂到嘴边的人,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把她傻子耍,当棋子利用。若是有一她知道了真相,最恨的人怕不是要取她性命的我吧?”脸上带着报复的快感,洛雪然的笑容越来越讥讽,“云策,五百年了,都改不掉你虚伪的毛病,当真是让人厌烦。”
突如其来的风雪,突如其来的停住,四周寂静一片,云策面无表情的弹怜银缺的剑刃,没有出一句辩解的话。
“怪只怪我太贪心,想要通过入梦术杀了沈欢颜,她便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如此一来,才让你有机可乘,寻到我的肉身,不止重伤我,还夺走了银缺。”洛雪然认真的分析着失败的原因,似乎只有拆穿云策的真正目的,才能让他感受到报复的快感,“所以……你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银缺,根本不是为了保护她,对不对?”
“是!”没有任何的犹疑,云策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洛雪然听后先是一怔,随即是疯狂的大笑,“她真可怜啊!”完这句话,他绝尘而去,根本没有在意这次失去了什么。
一缕轻烟自云策的袖口中飘出,转眼间还一片冰封世界的芳泉村,瞬间恢复如初的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