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歌一个人坐在房间里,一直到太阳落山,才吩咐白芷。
“白芷,去告诉林副使,我要见他们殿下。”
白芷已经见怪不怪了,最近殿下和小姐是越来越难分开了。
一时半刻不在身边,不是殿下找小姐,就是小姐找殿下。
“是,这就去告诉摄政王殿下,就说小姐想他了。”
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苏长歌刚想否认,只见白芷已经一溜烟的跑了出去了。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姬慕白便匆匆赶来,这些日子她身上的毒未解,姬慕白可谓是寝食难安,却也不敢让她发觉半分。
房内出奇的安静,苏长歌并没有像往日一样出来迎接他。
当他走进后殿的时候,看见坐在镜子前的苏长歌,流光溢彩的嫁衣映照出她娇美的脸孔。
如水波流转的眼睛旁贴着金色的花钿,华贵与妖艳交相辉映。此刻苏长歌身上的光芒,看的他呼吸一窒,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好像是不想打破这份沉静。
他拿起苏长歌身边的外袍,亲自替她穿上。外袍上绣尽了鸳鸯石榴的暗纹,胸前以一颗金镶嵌着红宝石的领扣扣住。
“娘子如此绝色,连成亲之日为夫也不想让旁人看到呢。”
苏长歌望向他的眼睛,朱唇轻起:
“那我便只穿给夫君一人看可好?”
但也不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中竟蓄起了泪水。姬慕白倒是有些手足无措:
“怎么了,可是受了什么委屈,瞧你这委屈的样子。”
虽然语气轻快,但是姬慕白心中总是有些不安。
苏长歌很快擦去脸上的泪水:“哪有人敢欺负我,不过是有些高兴,还有些舍不得爹爹和哥哥。”
姬慕白想着还有不足十日便要成亲了,苏长歌舍不得左相也是正常的,只是出言安慰着。
“这王府里离左相府如此近,如果娘子想回去随时都可以。如果还是舍不得,为夫入赘也是可以的,只是左相要辛苦些了。”
苏长歌作势轻推了下他:“爹爹年纪大了,如是以后可以就让他告老还乡吧。哥哥若是想留在官场,便也劳烦你照顾一二了。”
也许这是左相和苏恒最好的结局了,一世长安便是苏长歌唯一的愿望。
不过这话停在姬慕白的耳朵里,却是太客气了些:
“瞧你说的什么话,我的便是你的,说什么帮不帮的。你是我娘子,如是左相有难,我哪有袖手旁观之理。”
苏长歌轻轻抱住他。姬慕白只当是就要成亲了,苏长歌不像以前那般拘谨了。
感受着姬慕白心脏的跳动,苏长歌从来没有这么畏惧死亡过。
“如果,我说如果,我不在了,你会不会忘记我。”
姬慕白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无比认真的看着她:
“它便是在为你而跳动,许是前世多看了你一眼,今生入目皆是你。”
姬慕白拿起凤冠亲自替她带上,这凤冠霞帔本该成亲当日才可以佩戴,但是自己的娘子喜欢,便是天上的星星也摘得。
执起她的手,只想问她可否愿意相守余生。
“不知娘子可愿与我相携,谈青山,看绿水,共结连理。”
听见姬慕白的话,苏长歌轻轻吻向他的嘴角,像是给了他一个答案。
“我以生命起誓,愿守姬慕白一人,直至黄土白骨。”
其实这是他们第一次相互吐露心声,苏长歌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而姬慕白心中的不安,得到了些许的平复。
后来他会想起今日的种种异常,只恨自己竟毫无发掘。
“慕白,师兄医术在我之上,有他帮你我也更放心。”
“还有世无双,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你们俩个啊都是,心中有什么也不愿表达出来,明明关心着对方也不愿说。”
“慕白,我柜子中有一个盒子,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记得照顾好他。”
“慕白,还有姬子卿多防着他些,总是安心些。”
“慕白,我给你准备了好些解毒的药丸,寻常的毒在你身上便是要命的东西,自然也不能用寻常的解药。”
“······”
姬慕白听着苏长歌一句句的叮嘱,才发现原来自己身边这个女子,其实什么都看在眼中,更是对如今的形势,也洞若观火。
“以后就仰仗娘子在我身边时刻提醒我了。”
姬慕白希望以后的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爱的人在身边,挚友在身边······
这人啊是会变的,悄无声息变的和当初相比面目全非。也许是变好了,要许是坏了。
说这些也许有点早,可是所有的事情却已经无法掌控,与最初想要的样子背道而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