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

世无双刚刚回到住处，身后的声音让他停下了脚步，可他不敢回头。

他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如今的这个鬼样子，也不知道该如何和自己的小徒弟，解释自己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

“师傅你怎么才回来啊，阿清都饿了。”

见世无双不理自己，宋枕清跑到了他的面前。

有些事情总是躲不过的，世无双轻轻摘下斗篷，看着自己满脸惊讶的小徒弟：

“阿清饿了，那就准备一下吃饭吧。”

宋枕清攥着世无双的衣角，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举世无双的师傅，怎么会变成这样。

相比较心中的不安，更多是对师傅的心疼：

“师傅，怎么，怎么会这样？”

宋枕清红着眼眶，连声音都变得哽咽了。

“好了阿清，男儿有泪不轻弹，师傅不是说过你要坚强吗。师傅带阿清去吃饭好不好？”

其实对于这个小自己十岁的徒弟，世无双更多的是将他当弟弟，将自己对弟弟关心尽数赠给这个小徒弟。

宋枕清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既然师傅不说，那便自己查：

“阿清已经长大了，阿清也可以保护师傅。”

世无双看着他的举动笑了：“阿清这世上有很多事，都说不清原因。甘之如饴这四个字却可以，将所有的事情解释清楚。”

宋枕清不懂，他只知道他的师傅是江湖第一公子，是自己仰望了这么多年的存在，不该活在平庸之中。

“我是不懂，但是我知道师傅如此做，对师傅来说意味着什么。”

即使心中千疮百孔，世无双的脸上依旧云淡风轻：“意味着什么？阿清觉得我不配再做你师傅？”

宋枕清有些手足无措，自己没有这个意思。可是显然自己要是再说下去师傅就要发火了，连忙换了个话题：

“师傅，小师叔知道吗？”

世无双神色微变，路知遥如果知道了，怕是又会大惊小怪了：

“别打扰你师叔，她忙着找他弟弟呢。”

咬了一口桌子上的果子，宋枕清才点点头表示自己不说：“师叔已经找到她弟弟，听说前几日还见了一面。不过师叔小气的很，不让我看。”

世无双只是不知道路知遥的主子是何人，本事倒是大的很，竟然让师姐肯为他做事。

但只要不伤及姬慕白，世无双自是不会管的。此生便是如此了，只希望来生与姬慕白再不相识，希望……苏长歌先遇到人是自己。

“不是饿了吗，走师傅带你去吃饭。”

“师傅我······好吧，最近我就留在师傅好不好？”

世无双没有回应，只是向宅子外走着。

宋枕清是不想去的，可是又不想时刻戳着师傅的痛楚，也只好随师傅一起了。

“这人怎么这么奇怪啊？”

“怎么带着这么大的斗篷啊。”

“是不是丑的不敢见人啊”

······

面对旁人的议论，他只是紧了紧身上月白色的斗篷。

他可是世无双啊，凭手中之剑，败尽天下的第一公子世无双啊。

以前无论走到哪里，都只会是受人尊重。

而如今世无双不想让人看到，自己满头白发的样子。后来很多年的时间，他都喜欢暗夜出行，或是躲在临渊阁中不出半步。

你见过真正难过的人吗？他一滴眼泪也没留。

世无双看着自己再也无法挥剑的手笑了，即便自己武功全失，自己依旧是临渊阁阁主。

也许这样想只是安慰自己，但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死去，他是如何都做不到的。

那日苏长歌一身素白倒在神医子的坟前，世无双就将她带回了临渊阁，当他得知救她的方法时，他没有犹豫。

但是后来世无双却犹豫，不是因为自己变成了废人。而是因为他想告诉苏长歌，是自己救了她。只要告诉了她，也许自己在她心中就有了一席之地。

可是他不能，他不能这样做。他想要的不是愧疚，而且他不想伤害苏长歌或者姬慕白，任何一个人。

他这一生的不幸，也许一出生就是确定了的。

人各有命，上天注定。有人天生为王，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