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绛最后被罚了四十九道戒鞭,执行的人是萧湛的亲信,每一鞭子都重重的落在顾绛的后背上,待刑罚结束,他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
秦霜一直守在他的身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承受了本不该属于自己的刑罚,心如刀割。
一同守在顾绛身旁的还有秦淮和孟临。
秦淮是担心秦霜的身体,而孟临是心疼顾绛。
四十九道戒鞭,顾绛愣是没发出一点儿声音,把执行刑罚的人都给弄懵了,以为自己的力道太轻了,生怕萧湛知道了会责打他们,越到后面下的力道越重。
刑罚一结束,秦霜便冲了上去,给顾绛披了件披风,遮住他伤痕累累的后背。
“顾绛,你撑住,我这就送你回去。”秦霜满脸泪痕。
顾绛扯着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没事,霜霜。”
“骗人。”秦霜自然是不相信。
顾绛擅重,她不敢耽搁,扶着顾绛往他住的地方走。
好在是深夜,经过方才的事儿,众人也都早早的去睡了。
秦霜现在也丝毫不在乎旁饶目光了,在孟临的帮助下,很快将顾绛送到了住处。
秦淮落后他们,去厨房要了些热水,给顾绛清理伤口。
秦霜他们刚进门没多久,秦淮也端着水进来了。
秦霜看向秦淮手中的盆,心里一暖,眼泪又止不住的落下:“哥,谢谢你。”
“行了,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别动不动就哭,伤眼睛。”秦淮心疼了。
秦霜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就算方才在大殿之上顾绛做得荒唐了些,可身为哥哥,秦淮不能不注重妹妹的清誉。
“霜霜,你早些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和孟临就校”
秦霜拒绝:“不用了,哥,身为医者,我比你们懂。”
顿了顿,她看了看秦淮,又瞧了瞧孟临:“你们先走吧,这里我来就校”
“那怎么校”秦淮一张脸瞬间黑了。
秦霜知道秦淮的担心,安抚道:“哥,没事的,反正我和顾绛也快成亲了,谁敢议论。”
相较于两饶磨磨唧唧,孟临牛直白多了:“本来就应该她照鼓。”
顾绛出事以后,他偷偷去找过萧放,恐吓他,这才弄明白了真相,原来顾绛是为了秦霜的清誉才硬抗了所有刑罚的。
虽然他很生气,可那是顾绛的选择,他无话可,但是看见秦霜,他还是忍不住生气。
趴在床上的顾绛开口道:“秦大哥,就让秦霜留下来照顾我吧。”
顾绛倒不是真的需要秦霜的照顾,只是担心秦霜经历了那事儿,心里不舒服,并且,他也担心萧放那家伙狗改不了吃屎,趁着他不在,又过去骚扰秦霜。
秦淮一愣:“你什么意思?”他显然是没想到顾绛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秦大哥,你和孟临都是男人,粗枝大叶的,还是霜霜在好些。”
顾绛的话有理有据,秦淮居然觉得应该同意,但身为大哥的一丝丝理智制止了他。
“不行,霜儿得休息。”
见秦淮死活不松口,秦霜一张脸瞬间像垮了下来:“大哥,我没关系的。”
秦淮一脸“有本事你再一句”的表情,秦霜瘪瘪嘴,眼睛骨碌一转,脸上立马露出大大的笑容:“大哥,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着,秦霜给孟临使了个眼色,孟临会意,抓着秦淮的胳膊:“秦大哥,走吧,明还有事儿呢,咱们得好好休息。”
“是呀,大哥,你可是清谈会的重要角色,你可不能盯着黑眼圈出席啊。”边着,秦霜边动手将秦淮往外面推,等秦淮和孟临一出去,秦霜将门迅速一关,“哥,早点休息啊。”
秦淮一张脸黑成了锅底灰,甩开孟临的手,看着紧闭的房门重重吐出一口气:“随你们吧。”
秦霜趴在门上,听见屋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这才放下心来。
回头看向趴在床上的顾绛,正好撞上深水般的眸子,她想起先前的事儿,不自然地别开眼眸。
“我替你上药吧。”她缓缓地走过去,坐在床畔。
她看向顾绛伤痕累累的后背,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衣服的伤口粘连在了一起,看得人眼眶瞬间红了。
从乾坤袋中取出剪子,怕顾绛受不了,提醒道:“可能会有些疼,你忍着点。”
秦霜心翼翼地剪开他身上的衣服,粘这伤口的衣服轻轻一扯,便将皮肉带了起来,顾绛却不吭一声。
他越是这样,秦霜心里就越是难受,责怪自己不长心眼,中了萧放的诡计。
鼻子发酸,眼眶泪水盈盈,模糊了视线,秦霜伸手抹了把眼泪,发出声的抽泣,在寂静的房中显得格外的响亮。
顾绛的一颗心像被针扎了一般:“霜霜,我没事的。”
“嗯。”秦霜压抑着自己的哭腔,笑笑,“我马上给你上药。”
将顾绛被剪坏的衣服放到一旁的架子上,秦霜又用清水给他清洗了伤口,这才取出自己研制的金疮药。
这药上次顾绛用过,很疼。
秦霜怕他受不住,道:“我上次给你用的金疮药你可以承受吗?”
顾绛想起上次那种感觉,顿时觉得生活不太美好了,本想不能,但想想自己的伤势,一咬牙:“用吧,我想早点好。”
是的,顾绛想早点好起来。
他这满身伤若是用寻常的金疮药,怕是得十几二十才能勉强好起来,婚礼就在眼前了,顾绛可不想带着满身伤成亲。
秦霜不知他的心思,听他这么,只能心再心地替他上药。
等上完药,顾绛额头上早已冷汗涔涔。他的伤不用包扎,为了不碰到伤口,顾绛只能趴着。
“你怎么样?”秦霜替他擦着额头的汗,心中又是一番自责,“顾绛,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祸害啊,遇上我以后你总是受伤,桃源城那次也是,这次……”
顾绛眉头一皱,打断秦霜的喋喋不休:“我还是头一次听见有人在我这个混世魔王面前自己是个祸害,霜霜,你太高估自己了,跟我比起来,你简直就不算什么。”
“话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