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这也是一时的,他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现在只有养好了自己的身体,才能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不过,顾绛一直都忘了问,现在到底是哪年了。
如果他知道自己一觉醒来已经过了十六年,媳妇儿生孩子没赶上,儿女的成长也没赶上,估计会有些崩溃吧。
孟临自然知道顾绛饿了,自己亲自去厨房给他熬了碗粥端过来。
秀色灵山没什么老人了,自从阿爹离开,后来阿娘又假死离开,杨晓青也跟着阿娘离开了。
他终究是什么人都留不下,这么多年孑然一生,秀色灵山的人也彻底换了个干净,都这人走茶凉,当真是一点都不掺假。
现在留在秀色灵山的人都是些年轻的弟子,嫩生生的孩子。
孟临将顾绛扶着坐了起来,这才去端粥吹了吹,吹凉了才喂给顾绛。
一口热粥下肚,顾绛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只不过……
顾绛盯着那碗粥,这也太少了吧,根本吃不饱。
顾绛现在刚醒没多久,不能吃太多,那一碗粥里面基本上是水多米少,孟临本来也就没打算让顾绛吃饱。
知道顾绛是嫌弃这碗粥没什么干的,可是事实就是这样,孟临撇撇嘴:“行了,赶紧吃,别嫌弃了。”
他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将顾绛给救回来,这家伙居然还在这儿挑三拣四,白救了。
接下来,顾绛三两口将粥喝了下去,见孟临将粥碗放下,顾绛这才问道:“阿临,你难道对师父的事儿没一点介怀了吗?”
“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早就不在意了。”孟临绷着一张脸。
其实他早就不介意了,若是真的介意,怎么会花那么大的力气去救顾绛?
要知道那可是极渊之地,寻常人根本无法去,孟临是用了祖传的玄武石才重新打开了极渊之地,在通道关闭之前将顾绛给救了出来。
当时他弄得一身伤,休养了大半年,才勉勉强强能下地。
只是……
顾绛精确地捕捉到了孟临话语里的“那么多年”。
“那么多年?”
他不明白孟临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都十六年过去了,可不是过了那么多年嘛。”
到这儿的时候,孟临还有些感慨,时间一晃十六年,顾绛家那两个熊孩子也都长成大人了。
性子和顾绛是一模一样,却没学到他们娘亲半分,如今那俩孩子也算是仙门世家职赫赫有名”的人物。
顾绛瞬间愣住,他有想过一两年,却没想到是十六年。
“阿临,你能不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现在迫切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孟临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顾绛,可到秦霜生下孩子后,便将孩子扔给了秦子扬时,顾绛的情绪明显不对。
“怎么了?”孟临关切地问道。
顾绛欲言又止:“那……霜霜……”
孟临眉头微皱:“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去了哪,你不用担心,总能找到的。”
起码秦霜不会躲顾绛,可是杨晓青呢,自从离开秀色灵山以后,他拼了命的寻找,她拼了命的躲,这么多年了,两人就真的再没见过。
“阿临,我知道了,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顾绛想一个人静一静,所以下了逐客令。
孟临也知道他现在心里不好受,你也不会好受,便走了出去,将这里的空间都留给顾绛。
“顾绛,你好好休息吧。”
床上坐着的茹零头,目送着孟临离开。
“霜霜,你究竟在哪呢?”他现在迫切想见到秦霜,想知道她过得究竟怎么样。
思及此,顾绛从床上挣扎着起来。
他放在醒来的时候在玉床旁边瞧见了一盏聚灵灯,那灯应该是给自己用的。
为了复活自己,孟临应该费了不少的劲儿。
顾绛心里是感激的,当年的事儿闹得那么僵,他没想到最后救自己的人会是孟临,其他人应该以为自己都死了吧。
他慢慢悠悠起来,走了两步,终于能适应身体的不适感,这干脆利落的走路了。
打开房门,依旧是翠竹掩映,顾绛深呼吸一口气,终于有了真实的感觉。
他试了试,现在灵力是一点儿都没有了,自己的各种法器,包括佩剑都不在身边。
看来极渊之地倒真的是个神奇的地方,将她带了进去,也磨灭了他所有的灵力。
虽然没有了灵力,可体内的饕餮内丹似乎也没有了,这样算起来,还可以,起码以后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身体再也不会不受控制。
到不受控制,顾绛脑海中闪过在极渊之地那一幕,他好像是犯了大错。
当时,他也不知道会变成那样,他只是一心想做秦霜,没想到会突然失了心智,伤及无辜。
不过,该他承受的他自然会承受,若是以后仙门世家中的人见着自己,要杀要剐他绝无怨言。
之前是因为他们喊打喊杀,一到晚瞎添乱,才酿成了祸端,现在高高兴心重新开始,只要那些人愿意了解恩怨,顾绛愿意。
若是孟临知道他这么想,肯定要骂他了。
孟临花了大力气将他救了下来,谁能想到这家伙居然在这儿想这些,而不是想想接下来究竟是应该先见孩子还是先见媳妇儿。
他的确没有想到那俩孩子,他稍稍恢复了些气力,便趁着夜色偷偷溜下山了。
繁华的云中城,较之以前的确热闹不少,顾绛担心自己这张脸会被人认出来,本打算买个面具,去发现手里没有钱,于是想了想,偷偷从摊子上拿了一个,然后给人家留了张欠条,让他上秀色灵山去找孟临拿钱。
摊主一看他留的地址是秀色灵山,便没什么了,也懒得计较了,这些年秀色灵山的人锄强扶弱,专门帮助他们这种贫苦老百姓,他也是受过秀色灵山会的,所以哪能要这种钱呢?
顾绛现在就缺匹马啊,他想先去霜晓角看看,不定秦霜只是为了骗仙门世家中的人,她人就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