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梓殊出了秘涯底部,放出神识将方圆百里扫视一遍,却不见度逐月与廖清风的踪迹。
以当时的状况,廖清风与度逐月两人,应是该出手相助,但段梓殊却并未见到他们。
向廖清风二人传了一道传音符,段梓殊又向箐燎宗方向传出一张。
当下之际,还是先回宗门探看。
御着空涯方行至箐燎宗半路,便遇到了数位箐燎宗弟子,而那为首之人,正是顾澜烟。
“你无事罢?”顾澜烟眉头微皱,同时放出神识在段梓殊身上扫视一番。
“无事。”段梓殊摇头,见顾澜烟眉头仍是皱着,想起之前度逐月与廖清风两人并未出手,不禁又道,“逐雨尊者与清风尊者可是回峰了?”
“嗯,但清风他受了重伤。”顾澜烟抿唇,示意段梓殊边走边说。
段梓殊控着空涯,飞至顾澜烟身侧一米,“伤势如何?”
“神魂毁去三缕,现已安置入绯月境。”顾澜烟说着,侧首细看段梓殊神态。
段梓殊眸中闪过一丝悔意,但只一瞬,便又恢复往日那番淡然,“神魂可已稳固?”
段梓殊眼中那丝异样,虽只留了那么零点几秒,但还是被顾澜烟捕捉到了,见段梓殊不言,顾澜烟淡声,“暂时压制。”
绯月境,段梓殊熟悉不过,当初拜入箐燎宗门下时,上任宗主术歧真人便发现了段梓殊神魂残缺,便让其前往绯月境调试一番。
绯月境为箐燎宗暗境,若非万不得已,并不会轻易开境,且若开境,只有四位峰主同时开启,才能将另一空间的绯月境打开。
在绯月境之内,境中灵力异常诡异,有愈神魂,固灵基之效,虽是效果极佳,但境内时间流速却与外界不同,只是在境内的两月,段梓殊的神魂并未修复。
当初段梓殊只在绯月境待了两月,而境外却过了两年。
现下廖清风神魂受损,段梓殊已经猜到其中原由,但不曾想,世山行一事,廖清风才是魔族的真正目的!
向后方弟子传出指令,顾澜烟也不过问段梓殊在世山的事,极速御起灵剑,与段梓殊先行至箐燎宗。
瞧着殿门走进的二人,林啸目光一动,示意二人上座。
方才林啸已收到段梓殊的传音符,传音符上,段梓殊交代了一番自己的状况,怕段梓殊逞强,林啸又放出神识检查一番,见果如段梓殊所言,便放心了。
本应最慢十二峰主的白玉座位上,此时却是少了两人,而那少了的二人,自是度逐月与廖清风。
见两人入座,林啸神情严肃,“梓筠,你那方是何事?”
将世山之事详细复诉一番,段梓殊任意细节皆未放过。
“那魔族取了玄苓谷镇谷之鼎?”
段梓殊说完,宽旷的主殿内一片寂静,但那寂静也只停留了一瞬,便被林啸的声音打破。
“是。”
听得段梓殊此言,殿内峰主皆是一惊。
玄苓谷镇谷之鼎可是被存于八十九道阵法之内,每道阵法皆是玄苓谷欲飞升的老祖所设,若无玄苓谷谷主之令,哪怕是即将渡劫成神的修者也不能同时破开八十九道阵眼。
玄练鼎被盗,但现下却不见玄苓谷如何举动,要么消息被玄苓谷封锁,要么便是玄苓谷并未发现镇谷之鼎被盗!
众人皆是如此想着,不曾想魔界竟连玄苓谷也卷了进来。
“长宁,你速去玄苓谷确认一番。”林啸看向长宁峰峰主,如是吩咐。
长宁接了林啸指令,便起座离去。
“你可见一黑袍男子?”顾澜烟此时虽坐姿随意,右手轻摇玉扇,但却并无往日那番懒怠。
“未曾,”段梓殊思索一瞬,看向顾澜烟,“难道清风尊者是被其所伤?”
“嗯,据逐月所言,那男子修为诡异,她二人一同出手,但皆败于对方。”顾澜烟执起茶盏,方将茶盏拿离桌面,却又将其放下。
萧音接过顾澜烟的话,又与段梓殊解释一番,“凭逐月所述,那男子似近日才出现于魔界之中。”
见下方各峰主皆对世山一事了解透彻,林啸便道,“魔界此举,诸位怎么看?”
“玄苓谷镇谷之鼎被盗,若玄苓谷之人不知,是否下一步,魔族会像玄苓谷出手?”
“魔族重伤清水峰主,难道又想开战么?”
“百宗大会下月便举行,难不成魔族欲在那时出手?”
……
顾澜烟忽视耳边他峰峰主的见解,见段梓殊并未说话,便道,“梓筠尊者有何看法?”
由着顾澜烟这话,在做的几位峰主皆停了下来,静静等着段梓殊的话,毕竟段梓殊切身参与世山一事,且又与魔族多次交手。
“魔族此举,定又密谋其魔尊一事,下月百宗大会,魔界定会出手。”段梓殊语调淡然,目光扫过在座的几位峰主,最后看向主座方向。
闻言,林啸皱眉,“各峰皆加大防御,下月百宗大会,切勿让魔族混入其中。”
百宗大会,顾名思义便是整个修真界内,各大宗门聚于一处,进行修真探讨,同时各宗门派出几位宗门长老,进行比试一番。
百宗大会每三年一次,且每次皆会转换位置,上次百宗大会于烨锦门举行,这次便轮到箐燎宗举办。
林啸又安置一番,便散了众人。
那厮段梓殊方一踏出主殿,脑内便传来顾澜烟的传音。
现往箐燎宗后崖,有事相议。
段梓殊见顾澜烟已御剑前往后崖方向,便也祭出空涯,向那方飞去。
待两人位于后崖之上,顾澜烟便开门见山。
“魔界究竟欲有何打算,你应是知道。”顾澜烟说完,看向段梓殊。
段梓殊闻言,眼眸一暗。
见段梓殊不言,顾澜烟又接着道,“按照辈分,你和该唤我一声师叔,但当初师弟收你入宗,欲收你为徒,你拒绝了,”
顾澜烟说到此处,侧身看向脚下的悬崖,“你不拜师兄为师,但师兄还是让你在箐燎宗习艺,自见你之时,你便心有执念,在这百年内,你为那执念努力修行,但五年前,你似已找到念想——”
见段梓殊面部紧绷,目光却坦荡的看着自己,顾澜烟轻笑,但那笑不至眼底,“现下,箐燎宗与一己之私,你欲何选?”
段梓殊抿唇,“这两者我自会区分。”
“是么?”顾澜烟说着,见段梓殊转身,又淡然道,“汀溪峰主记住今日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