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Amay眉毛上扬，眼神深沉时，简萌就知道，梅姐小课堂要开课了。

她殷勤地帮Amay摆好椅子，请她入座。

“梅姐，请开始你的SHOW TIME！”

Amay十分受用，接下来语出惊人：“简萌，你知道当年比赛你的排名是被人硬搞下来的吗？”

“什么？！！！”

少女瞪大了双眼，惊天一吼。

Amay捂着差点被炸聋的耳朵，用怀疑的语气问她：“难道，你自己不知道？”

其实简萌也一直对当年的排名耿耿于怀，毕竟在决赛之前，她的最好排名到过第二，就在决赛公布名次之前，她也以为自己能够稳进前九。

但是，这不能表示，比赛的公平性有问题，毕竟都是粉丝一票一票地投出来的。

“果然是不知道……”Amay看着简萌，仿佛像看着一个智障。

“可是，梅姐你怎么知道呢？你那时候还没签我，我是个人练习生呀。”简萌没懂。

“问题就出在个人练习生上。”Amay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怜悯。

“这档选秀综艺已经办了五年了。每年都会诞生新的女团、男团。无一例外是前9位练习生可以出道成团，在外人看来，这是练习生实现梦想，飞升成明星的天梯。”

“但是在商业的角度，这个综艺就是各大经纪公司亮拳头秀肌肉的擂台赛。”

“最直接的就是经纪公司做票，后台刷，公关节目组买，将自己家的艺人排名上升。差不多每家公司都在做，因为你不做，别人也会做。”

“有些练习生不缺票，但是缺话题，怎么办呢？买通节目组给镜头，后期剪辑给完整的故事线，增添话题性。然后再配合线上各大平台营销宣传，快的话，一天就能让这个练习生的名字被全网都熟悉。”

简萌恍然大悟，说起这个情况，当年比赛是有几个练习生从不起眼到一夜之间有了超高的知名度。

“你想啊，要从100个漂亮女生里挑出9个，观众看起来是投票的上帝，但是其实选择权都在节目组手里。给你展现的是什么，全在他们的镜头、剪辑里。”

“所以你当年，没有公司的帮助，却还能冲到前2，你不光得感谢自己，还要感谢言箬！”

“言箬？？？感谢他？？？”简萌一脸难以置信。

雾雾已经听懂了，向简萌解释道：“虽然言箬那时候对你十分严苛地挑刺，但是从另一角度来看，他用自身的知名度给你带来话题，因为有言箬的面子，节目组不敢随意剪掉你的镜头。反而要为了节目的可看性，为你增添镜头。”

Amay赞同道：“比如他为什么要对你那么严厉，你背后是怎么训练的，你私下是个怎样的人，节目组都要给你填充进去，丰富你这个人物。如果你练习不努力，那么你在“故事线”里就是活该被骂。所幸你拼命练习，引起了观众的同情，抓住了这个机遇。”

“这么说起来，还真的要感谢他这么对我。”简萌呆呆地感叹。

“可是，为什么说我的排名被人搞掉了呢？”

“我前面说了呀。不能说出道位都是买的，只能说，粉丝们在拼命投票，经纪公司也在背后使力。你当年是个一穷二白的个人练习生，所以，你的出道位被其他人换掉了。”

“那个人就是俞楚楚，她成了黑马，你成了炮灰。”

简萌有些想哭，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生气，因为见到Amay如此理所当然的表情，她明白，这是行业内的潜规则。

她虽然舞台实力不输别人，但从某种方面来说，没公司没背景，也是实力弱的一种。

可她还是有些不甘心：“可是梅姐，你怎么就确定是她换了我的出道位呢。这不会太明显了吗？我记得节目结束后，她粉丝还是挺多的，现在粉丝数也比我多的多了。”

“这就是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学的东西——流量。”

“流量这种东西，虚无缥缈。现在是网络时代，什么都可以买，都可以造假。包括真实的人。粉丝在网络上，也只是一条数据而已。”

“以前老一辈明星，为了营造他是个受欢迎的人，我们会买演员在机场接机，去他录制节目的电视台租粉丝举牌子，在网上给他发一串串通稿。”

“现在不是了，现在是粉丝时代，有钱的经纪公司，会在里面砸钱，搞脂粉带动其他散粉到处惹事搞话题，在论坛疯狂开贴引起热度，营造这个人很红的假象。还有最直接的，就是在艺人身上砸资源。”

“不相信？你看看本该属于你的女主角，换了谁？”

简萌被说得哑口无言。

雾雾见到简萌失神的样子，也有些心疼。

“我去楼下拿点水果上来吃，萌姐，你要吃啥？”

Amay看着简萌转不过弯来的样子，没好气地吩咐：“吃什么水果，给她端杯红茶，这几天都宅胖了。”

“好嘞！”雾雾开心地出门跑腿，已经忘了自己的脸还肿着。

“难道网上那些流量明星，都是假的吗？”简萌还沉浸在Amay给她讲述的新世界里。

“倒也不能这么说，有实力的人不需要这些营销。”

“比如你的男朋友。”

简萌没回过神，疑惑地看向Amay：“我男朋友？”

“是言箬啦！”Amay手指一点萌呆瓜的额头：“你忘了？他当年比赛的时候也是个人练习生。”

“对哦！那他怎么成了第一呢？”简萌歪头不解。

“萌大姑奶奶啊，你难道看不出来你男朋友长着一张惊天地泣鬼神的帅脸吗？一堆练习生看去，虽然帅的非常多，但是就他卓然出众，格外亮眼，不选他都不能服众。”

“哦对了，还有原创的实力。现在排行榜里金曲，好多都是他亲自谱曲的，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才子啊，不然为啥他一提出要给《稚雪》监制配乐，人家制作方会那么爽快地答应。”

简萌虽然也认同Amay说的，但是就是莫名不爽她夸言箬的样子。

自己的经纪人诶，干嘛要夸那头冰山狼人！

“你说得我都同意，但是最帅我不同意。当年比赛的时候，元澔也是超级超级帅的，没比他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