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是无味的,生活是平淡的。
只要活着,总会回归于此。
口渴了喝着透明的白开水,在平淡的生活里打滚,为了更好的明,就算没有绚烂的色彩填补空白,也还是会咬着牙坚持下去。
鸟语从晴明的窗外传进黯淡的灰白房间,姬笑芊醒来时,身上的睡衣还是潮潮的,想必是昨夜发烧流出的汗浸湿了衣服,一夜过去了,出汗太多没办法被体温溻干。
这一夜真是苦了她了,胡乱的梦境带她从古穿今,从前世的泡影转而辗转现实的苦痛。
她已不记得梦境景象,只有种回忆伤心的感觉,而那感觉滋味不适。
她沉沉的身子在她站起行走时左右摆晃,大病初愈的样子,虽是急性感冒,但骨头关节特别疼,就好像是做了什么重体力活促使肌肉拉伤而酸痛,关节也受到重创了似的,抻疼。
她踏着灰色拖鞋,心想,这李为河恶趣味十足!他的恶趣味不在捉弄别人取乐,他最爱挑性冷淡的颜色强迫别人也要和他一样性冷淡!他喜欢灰色,他的家里必须全是灰色,房客的一系列招待物品也得迎合他的口味,别人自私,在姬笑芊眼里,他比谁都自私。
她抓住门把手,在她刚要向下扳还没太用力的时候,门开了,李为河低眼进门刚好与她抬眼的视线汇交。
“醒了?感觉可好些了?”
两个人隔着门对视,动作好像,都一手握着把手不放。
“嗯,好多了。”
李为河先放了手,蹭着她肩走进门来,到床边整理一下被子,不知所措的样子,不知道进来要干嘛,他紧张的要命,一想起昨下午他偷偷摸她,他就心跳不已。
他竟有些抱歉,他觉得男女之间不应该存在别的感情,别的什么人他管不着,至少他和姬笑芊之间不能发生什么。
“饭熟了,我找你吃早饭的。”
姬笑芊瞧他转移视线,背对她走进门的时候还一脸疑问,觉得:他是想干嘛?经他一吃早饭,她猛然觉醒,啊,对呀!她还要上班呢!
“今周一对吧?我又睡忘了。”她睡得糊里糊涂,手边又没有手机,她也没看日历,自然不知道昏黑地之后是个怎样的光景。
“今周日。”
“欸?我还以为我又睡了很久呢,嘿嘿嘿。”
她不是第一次了,喝酒那次是一次,在更久的过去她也同样经历着睡过全然不自知的状态。
那是她上学的时候,快毕业升初中,升学考试过后她大病了一场,原因似乎还是重感冒,她当时烧的很严重,也没去医院,就在家休养,她妈,像这种病去什么医院,就连她自己也觉得没有看病的必要,而且,她最怕穿白大褂的老大叔扒她裤子照着她的屁股给她来一针了,更的时候她经历过,于是总记着那个痛,她最怕打针。
而她吃海鲜中毒不得不输液的时候的痛,那就另当别论了,毕竟是扎在手背上,有扎出血管的风险,不过这种“噫”一下的痛怎能与被扎的大哭的痛相提并论?
她头跟塞了一颗炸弹似的,时不时阵痛要爆炸的感觉,那是相当痛苦了。
她睡了很久很久,好像睡了一个月那么久似的,其实只睡了一,而她却感觉已经过了一年。
她懵懵的起床,身体好多了却还是走路发飘。
她推开滑动门,透明门帘一长条一长条齐整整垂落在门前,被她划开一条大缝,她穿过缝隙,走下门前台阶,站在敞亮的高高阳台上,扫视着下水道处忙碌的大人们。
记得大人们正在修理自来水管道,两块长方形水泥石板硬挺挺躺在土堆旁,而土堆呢?是从深至一米的管道预埋坑里挖出来,土堆是土黄色的,黄金矿是金色的,被黑色的原石层包裹着,这土不是藏黄金的土,土的颜色不对,所以这里不会出黄金,注定这里不会富樱
想着想着,她幼稚的思绪被她妈妈的呼唤声打断。
其他人没空理她,即便她大病一场,忙干活的大人们也不会在意一个毛孩儿。
只有她妈叫她了一嗓子,让她回屋,别给他们添乱!
她觉得她好多余,生病并不会成为被关照的焦点。
只有李为河,至今只有李为河在意她。朋友也不行,在她灾病虚虚弱弱需要人关心的时候,都觉得她太矫情,得病没什么大不聊,只有李为河,能够在她需要他照鼓时候,他给她端水、给她敷毛巾、给她来一碗冰冰凉凉的红豆汤、给她一句“好些了吗?吃饭。”
她怎能不感动?她感动的稀里哗啦的。李为河是她什么?摸不着头脑的同事关系?八竿子打不着的房东?结果,最近的距离,便是她与他疏远的程度。
“今早吃什么?”
“紫薯粥,你不是身子虚吗?而且还……”
“还?”
“还落了红……。”李为河的脸嘭的一下红透了。
姬笑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控制不住的笑了起来,就算笑声震得自己头痛欲裂,她也还在笑。
落了红……在大学时,大家都管这叫来了大姨妈!她也不懂为什么是大姨妈,别人这么叫她也跟着这么剑
越想方才她越想笑。
“你笑什么?”
“呵呵哈哈哈……没,噗没什么哈哈哈哈……”李为河啊李为河,她真不知道该什么了,李为河怎么能羞成那样?他害羞真的太与众不同了,别人欲哭无泪,满脸的尴尬强调自己心里不想别人笑话自己,而他呢?两眼瞥向一边装无所谓,脖子、耳朵、脸颊和眼睛透红一片,他不言不语,不好意思不是太显眼了吗?
越掩饰越是弄巧成拙,他就是这般可人爱。
姬笑芊最受不得这等令人欲罢不能的心痒。
“别笑了,快去吃饭。”他喉结上下浮动,怕不是被嘲的口干舌燥了吧?
姬笑芊眉眼满是笑,“嗯,吃饭,吃饭。”
待姬笑芊走出门,他才捂起脸无声的大叫,太难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