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为河站在冷风里,面对大海,他眼睛被风吹的直泛酸。
圣芊苒一直没找到。大江南北,国内国外四处旅行,就连工作也辞掉了,只为找到一点儿希望,可,每每从外头游荡回到家,希望又会被一点一点的破灭。
他时常劝成炳顺,趁丞宓还在,结婚吧,别等爱的人离开在后悔莫及。成炳顺没经历过那种对爱的人找也找不到的痛苦,自然不会懂得珍惜眼前。
“你回来了?这次去哪儿了?一年多没回来。”
李为河解下围巾,“南海。”
成炳顺放下水果叉,“南海?哇,你真是疯了,圣芊苒是被火葬的,去南海能找到?”
“不定能找到,我是抱着这种侥幸去的南海,等回来才察觉,侥幸不会变成现实。”
李为河又瘦了,两腮和下巴的胡须碎碎茬茬,肌肤褐黄无光,表情凝滞,沧桑了不少。
“我给你烧水,好好洗个澡,就算是神,也不能放任自流吧?总得洗个澡干净干净了。”
李为河只看着,不出声,他早已习惯沉默寡言,要是姬笑芊还在,他一定想不到自己会有这有一,魂不守舍,时常不回家,恨不得马上将姬笑芊的转世揪出来,陪她一辈子。
热水器烧水的温度不停升高,李为河坐在板凳上,傻傻的守着,看也不看温度表,只傻坐着等待。
“冷涧,丞宓成为了首席服装设计师,也成立了自己的服装品牌,牛不牛?”
李为河眨了一下眼,木讷的看着他。
“你倒是话呀?”
“啊,能熬出来就校”
近来成炳顺迷上了做菜。李为河不在的日子,成炳顺不是在外面买着吃,就是丞宓为他带饭,这并不是长久之计,为了能时刻填饱自己,他尝试着学做菜,其实顺手了也很简单啦。
“你接下来打算去哪儿?”成炳顺忙着手头切菜。
李为河摇摇头,“我还不确定,走一步看一步吧。”
“别灰心,总有一会找到的。”
“但愿。”
江一韬和莦莦的女儿名为江桃,今年三岁,机敏可爱,年纪能会道,像极了时候的江一韬。
“桃桃,哥哥要回家了,你想不想他呀?”桃桃这么喜欢哥哥,绝对舍不得。
她的朋友不多,几乎没和同龄孩子接触过,也就在姥姥姥爷家和任秋杭的儿子任博涵见过几次面,从此熟络起来了。
“哥哥为什么要回家?”桃桃问。
“哥哥要上学啊。”
“那就没办法了,学习很重要。”
江一韬噗嗤一笑,“嗨呦,桃桃,你还知道学习重要呢?哥哥和你的吗?”
桃桃摇摇头,嘟着嘴,“我本来就知道。”
丫头还一脸的正经八百,好像没她不知道的事。
途中路过游乐场,可惜疫情严重游乐场不开张,要不是录制宣讲会,根本没机会出来散心的。
大道上车辆特别少,进入区还会被拦截测量体温,口罩车里车外都不能摘下来。
江一韬一家开车送任博涵回家时也被警卫员拦截查证件,不是区住户不得入内,任博涵只能在区口下车回家。
看着哥哥离开,桃桃自然不舍,好不容易在一起时间长一些,又要分开了。
“妈妈,爷爷和奶奶怎么样了?”桃桃透过玻璃窗盯着外面。
“他们在老家,疫情严重,暂时见不到他们了。”
桃桃靠着儿童座椅背,“妈妈,今有个奇怪的叔叔问我“你妈妈还好吗?”那个叔叔哭了。”
莦莦也不清楚,她没在意,“江一韬,你看见是谁了吗?”
江一韬本来不打算的,可他不能隐瞒。“周嘉祎。”
都这么多年了,本以为早已释怀,但是突然提起那个人,心还是会咯噔一下。“哦……听依桐他也回国发展了。”
江一韬专心开着车,莦莦翻了翻手机,“这次疫情真严重,超盛商铺全关门了,学校不开学,公司不上班,也就三月一些公司陆续复工,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
“我听爸任叔的侄子前往武汉参加救援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嗯,爸任叔的侄子刚到医院实习就赶上了疫情爆发,他是主动参与救援队的,毕竟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学习机会,理论和实践相结合。”
江一韬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桃桃,“嘿,莦莦,咱闺女睡着了。”
莦莦好奇的向后看,“哈哈还真是,她也累了,本来不打算带她出来的,可是她在家困了好些日子,真不忍心见她哭哭啼啼的样子。”
“我们桃桃很快就会长大的。”江一韬感叹道。
莦莦还是高中生的时候,肩膀的,眉清目秀,笑的时候露出兔牙,做操时短短的马尾会调皮的摇来摇去,而今,已经出落得成熟,还成了我的老婆,为我生出一个这么可爱的闺女。
等桃桃长大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呢?更像莦莦呢?还是更像我?看不出来,我只觉得她这样就挺好,要是一直不长大,一直像个豆丁跟在我身后屁颠儿屁颠儿的跑来跑去,那该多好!
有的时候还是希望她快点儿长大,长成大姑娘,学学武术,保护自己,不用我们操心。
“江一韬,要不要顺道去一趟我爸妈家?我总放心不下。”
“去看看吧,现在控制的这么严格能不能进去还不确定,我也觉得家里只有老两口不方便。”
李为河准备回到姬笑芊在人间从前的家看看,明明去过无数次了,可是他总有种预感,不定会有什么事发生。
转念间,已经站在了姬笑芊从前家的门口,家里无人,似乎这间房子就是座空房,从来不曾有人住,或许,这座房子只是圣下掩人耳目而已。
他拉动把手,果然,门没锁,轻轻一推,门开了。
房子里布满灰尘,他往里走,每走一步,地板上的灰尘就会扬起,他忍不住咳了几声,房间里还有他的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