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里没多少车，夏露一个人开着车往高架桥的方向走，不过只到高架桥下二人就被拦下来了，高架桥出了事故被封了，非相关人员不能上去。

夏露稍微打听了一下发生什么事，很快回头告诉沈昕，“太太，恭喜你，先生不是来会情人的，他是只被卷进案子了。”

沈昕喃喃的道，“那我不能让他净身出户了。”

夏露点头，“是啊。”不能了，真可惜。

高架桥的警卫因为很忙，一时半会的倒也没注意去查她们二人，夏露就怎么来的，怎么返回，沿路往回开到一半等红绿灯的时候，她余光忽然看到了有什么人从河里爬了下来，然后湿漉漉的跌跌撞撞在往马路上上跑过来。

夏露本来是打算直接踩油门走的，可下一秒，她看到了那个人趴在地上从身上拿出来了一个东西，咬开了笔盖后在手心里迅速的写着什么。

是绯绯的笔…

这时，那人也气喘吁吁的靠近过来了，开始从前边敲车窗，无差别的求助，但没人降车窗帮忙，很快到了这边。

一起眼前视线已经逐步模糊了，刚勉力的抬起手来，车窗先一步降下了，“你是谁？怎么会带着绯绯的笔。”

一起抬起血肉模糊的脸，绯绯？秦红绯吗？

他勉力的看清夏露那张脸，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在这，但觉得老天还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裂开嘴刚要笑，身体却一阵剧痛抓不住车沿直接摔在地上，剧烈喘息着。

“咔”的一声，夏露从车上走下来，迟疑又警惕的看着他，下一秒，警惕全无。

漆黑的夜幕下刚才她没有看到一起身上的伤势，只觉得他刚从水里上来湿漉漉，可这会趟在地面，地上的血大肆的蔓延开来，夏露闻到了血腥味，就发现了这人受伤极重，“我帮你叫救护车。”

她刚要走开，沈昕也跟着猫下车来了，手里还拿着武器，准备随时给一起来一下，“夏露，他好像要说什么。”

夏露回头。

一起张嘴，可是发不出声音，他苦笑一声，狠狠的咬了下舌头，然后沾着自己的血在地上一个字一个字的划写。

夏露判断了下形势，等救护车过来这人可能已经来不及救了，还不如看看他要给家人留什么遗言。

她和沈昕蹲了下来看字。

“告…秦小姐…”

“小心江木生。”

“秦小姐是谁？”沈昕疑惑。

“你口中的秦小姐…”夏露陷入了疑惑，“难道是我女儿绯绯？”

一起勉力极了，没理会这句话，拼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在写，他知道，再不写的话，没机会写了，“你的丈夫他当年到秦市…”字迹忽然偏离了轨道，手下的血字已经来越无力，到最后也只留下了，“是受…指…”

一整团字，模糊的沾在一起，分辨不明。

一起的手还在继续写，可是写着写着，就停了下来了。

夏露再看，人的眼睛已经闭上了，她和沈昕就那么蹲在地上发怔。

半个小时后，警方，救护车相继到达现场。

风国生那边也收到了消息，沈万也返回。

一起的遗体被带走，现场证据被拍照留证，起大爷从央城那边赶到，见到的最后一面是遗容，就小半个月前还在他面前贫的伙伴，现在却躺在这里。

起大爷狠狠的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化为一派冷酷之色，“我听说，一起生前有最后的目击证人，在哪？”

办案人员带他过去见。

沈万守在外间，一脸烦躁之色。

夏露和沈昕在里头受讯，见到起顾期过来，沈万眉头微微皱起几分，他们打过交道的，因为秦市案。

起顾期也记得他，冷冷的开口，“沈先生怎么在这里。”

看出他心情不好，沈万也没自找麻烦，简单答，“我妻子和我家保姆是最后目击证人。”

起顾期沉默的推开门，等看到夏露时，更是无言了。

是了……

夏露在沈家里窝着，但这个目前已经不是很重要了。

夏露和沈昕坐着，坐立面是审讯人员，见到起顾期进来，夏露开口道，“是你啊，那人怎么样了？”

起顾期直接过去坐在她们对面，“走了。”

夏露没有意外，走了才是正常的，活着就不正常了，“你节哀。那个人是谁，他认识绯绯？”

审讯人员意外，这认识的？

起顾期双手交叉放在桌面，解释道，“他是一起，之前曾受黎老的招呼保护过红绯一段时间。”

夏露了然，“那我都没跟他说声谢谢。”语气有几分遗憾，顿了下，道，“我有话单独要和你说。”

起顾期来前早已听说了，俩个目击证人精神有问题，什么都不愿意说的。

眼下夏露要说，他略一抬手，叫小房间里的人出去，派人在外头守着。

一起认识夏露，他最后见到的人是夏露，那有什么消息必然会告诉夏露，起顾期也想知道。

夏露开口说，“那位小兄弟现场一共就写了几段话…”

“第一段，让我女儿小心江木生…”

“第二段，说我丈夫到秦市是因为受，指……没写清，但大概是想说受人指示。”

现场有拍照采集，起顾期已经看过了。

夏露道，“还有一段，他没了力气，是用嘴无意识喃呢的。”

一起写到最后字迹已经模糊成一团了，无意识的喃呢着什么，他可能自己本人都没注意，夏露却给注意下来了。

“他说让小心…”

“小心？小心什么…”起顾期眉头一皱，“夏女士，什么意思？”

“我不清楚。”夏露直白的说，“我是凭他说的口语方式猜的，不一定准。”

“他当时是一边说一边凭感觉写字的，那团字，已经模糊不清了…”

这个起顾期现场有看到，无法辨别到底是写了什么字，只有一个字模糊一团中可以看到一条横线，还有一个小小的标记，属于研究所的标记，研究所里的人——

横字，是要写谁的名字，但这个范围太大了…

起字有横线。

苍字有横线。

岳字有横线。

白字有横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