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月稍稍分析了下。
去秦怀街是龙勇杰个人的意思,他的所做所为前七知一半不知一半。
龙勇杰的直系属不是前七,而是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
唐月问道,“是现任这位?”
前七沉默了下,然后道,“唐女士……”
唐月也收起了笑容,“前秘书,到了这份你们还想藏着掖着,可情况已经不允许了,我也不想拿死人来做人情,可是到了这一刻,为了那些孩子,我不得不想问你一声,我丈夫牺牲的时候,我有说过一句什么吗?”
霍洋执行任务牺牲在秦市案里。
当年的唐企不是如今的唐企,霍家前有狼后有虎。
她的儿子当年还那么小!
霍洋的死讯和其他人的死讯传回来时,其他人哭天喊地,唯有唐月一身黑衣的接过了丈夫的遗物一声不吭,不是不伤心,也不是不难过,只是她很清楚这是自己男人选择的路,而这条路很多人未必能达到终点,顶多走至一半,可他们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唐月作为他的妻子,能做的就只有支持。
人的一生,想做的事不用太多,有那么一两件足以。
即便是豁出了命,只要有所价值就可以,所以那个时候的唐月很坦然的接受了霍洋的死,哪怕深夜痛彻心扉,而白日还要面对那些虎视眈眈的人,自己的爱人夜夜入梦,她也没有开口责怪过一句谁,问过一句为什么。
因为她接受。
前七看着唐女士,胸口的良心想起多年前那场葬礼,彼时年轻的女人牵着儿子坦然的接过丈夫的遗物,在一片悲泣的哭声了,唯有她们母子用着最好的状态把自己的男人接回家,在一片哭泣声里,显得极为的突出,不哭,不是不伤心,更不是不难过,只是接受而已。
那个时候前七就想到一句话——谁说女人不如男人。
他眸子里浮现一丝内疚。
唐月道,“多年前我不曾问过一句为什么,可现在我想请你看在我早年丧偶的份,解答一下我的疑惑,我想知道龙勇杰是谁的人,不过分吧?”
前七叹息一声,到底是心软的道“唐女士,不是现在这位……”
唐月眸光一沉,“和他无关?”
前七摇摇头,“不能说无关,关系还是有一定关系的,只是这其中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其实秦市案在93年程领导走的时候应该画了一个句号的,不过当时没有画,就是因为龙勇杰他们的出现,江木生也好,龙勇杰也好,他们背后的人不是我而是现任的大人,但不是现在的大人要求他们做什么,只能说是现在的这位有所需求,而恰好江木生他们也有这方面的目标,所以大家就相互合作了而已。”
“秦家大房也从来不是牺牲品,当年秦市案出现的太突然,前任也病的太突然,白其石当年又忽然暴露又太多的事要处理等到想起秦家人时,那会已经延误了两年…不过即便如此,前任还是颁发了下去,只是那道令本该送到秦市的却不知道为什么没送到。”
“而那时江木生他们的出现也让我没有能够及时去确认,而那时的状况也令我不能够确认,不过我倒是能理解。”
“对于当时的境况而言如果恢复秦江科的名誉,他的妻子和孩子反而有危险,其次按照任的意思,当时我们应该遵守江科兄弟的意愿,秦炎已经进了研究所,最起码秦妃姐妹要留在秦怀街,做个普通人好好的过一生,原来安排里也是这样的……谁曾想老秦家。”
“谁曾想老秦家却因为担心这个老大和什么案子沾了边连累了家里其他兄弟,所以根本不敢吭声,五房又强行泼脏水,夏露根本没法忍受自己的丈夫被泼脏水一力寻求真相,前七秘书,你们过惯了央城的人生却忽略了在底层最过普通的人家,日子并非是每天处理着公务,关注着经济和实事,对于他们而言,柴米油盐酱醋茶才是最本质的。”
老秦家二老你不能说有问题。
但是过成这样也是他们始料未及的。
尤其是秦红绯最后还是步了她父亲的后尘走这条路,竟然还与研究所这边接了轨迹,就仿佛是冥冥之中好像什么都被注定好了一样。
“可是你们不知道秦家的情况可以说正常,龙勇杰呢?他明知道秦妃辍学,夏露被欺负……就那么看着?”唐青儿疑惑的道。
“也不能说看着吧……”前七也是一脸无奈。
“他背地里没少揍找夏露麻烦的高利贷,也几次暗中赶跑了欺负秦妃的同学,不过这货本来就是个憨憨,去了秦怀街后为了防止被发现和我们其实也是断联状态,我猜他以为他们母女被欺负了,我就打回去,就完事了,至于秦妃辍学,他估计琢磨辍学就辍学,反正未婚夫安排好了怕什么…”简而言之就是个不带脑子行事的玩意。
前七知道有安排人的。
可他真不知道安排的是这么个玩意,真的,他发誓。
一切听起来有所安排,又偏偏阴差阳错,而这种差错在前七知道的时候都感觉离谱之极,秦红绯走这条路是最为脱轨的。
唐月道,“所以,前秘书,秦江科是死了吧?”
前七,“不知道。”
唐月看他。
前七叹息,“我知道你不信,但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只能说我和你的猜测是一致的。”
“秦江科是生是死,只有江木生和他的那伙人知道,可是他们始终不曾给过我们一个明确的答案。”前七无奈,“我说白了吧,他连我们也保存了一份戒心在,但是我猜测是死了的。”
一个人不死,藏十几年不出现,怎么可能啊。
你即便藏的住好了,妻女这么受欺负了还不出现,那就说不过去了啊。
尤其是秦江科又是那么深爱他的妻子,怎么可能会是藏在暗中看着夏露受委屈的人呐。
唐青儿说道,“孟玉说龙勇杰离开前放了两份东西,一份是给白彩的,一份是给夏露的,给夏露女士的东西有一本泛黄的笔记还有一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