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老苍说兜底二字，唐今南心说二十多岁你说我年轻需要帮我兜底那很正常，可如今，他都三十岁了，他晒笑一声想说什么，目光触及老师，见他念念叨叨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人不由恍惚了下。

“怎么了？”苍誉问道，“批评你还不高兴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老师批评的对，不过雏鹰总有要飞的时候，别人像我们这么大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唐今南老神在在的说道。

旁边的首看了他一眼。

唐今南只当没注意到，闲聊了几句医疗相关的事，他问道，“老师最近身体怎么样？有定时做检查吧。”

苍誉喝茶的动作一顿，心一虚，说道，“我自己就是医生，我身体什么情况我能不知道。”

首说道，“那就是没去检查了。”

苍誉瞪了这小子一眼，咳了一嗓子，“最近忙。”

唐今南早就猜到了，淡淡地说再忙也不能忽略了身体，“回头我陪你跑一趟……”

苍誉说到跑什么跑啊，我这身体我心里有数，好的很，然后端起茶来喝了一口，目光忽然看向了首，见他穿着工作服，肩上一排星，他忽然恍惚了一下，心道怎么就一排星了？这小子才进武校多久，想着，也问出了口：“首你进武校多久了？”

首眉眼一抬的看着苍老，冷酷的眼底掠过一丝担忧，很快，又意识到了什么，缓缓的道，“老师，您记错了，我没进武校。”

苍誉恩了一声说怎么可能你没进武校那进武校的，“哦，进武校的是秦云那小子……是吧。”

“你是跟着周一鸣和陆家岸那老小子。”

他揉了揉眉心，喃喃的道，“老了，最近我这记忆是越发的不好了。”

唐今南说道，“老什么老，你老当益壮，我看给你把枪你都能上前线。”

苍誉嗤的一声笑，说道想什么呢，“就是我年轻的时候给我把枪我也不上前线的，好了，整顿医疗的事做就做了，你们注意把尾巴收拾干净就好。我，我去看看……”他顿了下。“个老朋友。”

唐今南心道什么老朋友，看白院长就直说。

不过一个不待见一个想见，他也没说破。

送着老师出门，刻意等了一会才回房间，看着他老人家果然是朝中医院那边过去，才回了房间。

这功夫档口首已经接了个电话了，见他回来开口道，“苍老他是不是记忆有些错乱了。”

唐今南垂下眼睑恩了一声说，“偶尔，上了年纪无法避免。”

毕竟九十岁了。

能保持这个状态已经很不错了。

首就静了静……

他的老师是徐老，徐老怎么说……是二十多个研究院里最年轻的，所以首每次回来见他感觉倒也还好，毕竟做科研的，脑子时时刻刻在运转，什么老年痴呆之类的都与他们无关。

八十多岁的老头儿精神看起来和六十多差不多。

但是苍誉和白一梦他们迈入九十，那种感觉差距就大了。

首一年到头都在外跑，然后每次一回来见到这二位，都能感觉到清晰的变化。

就像唐今南说的，三十多岁别人孩子打酱油了。

苍誉却还不放心他们——

这要放几年前那是不可能的。

苍誉了解他们，所以对他们比谁都放心！

现在却反而操心起来了。

那是因为他记忆错乱了，忘了他们已经三十岁可以独当一面了。

老人……见一面少一面。

唐今南揉了揉眉心，微吐了口气驱散了胸口的烦躁。

另一头……

苍誉溜达溜达了一圈，让跟着最近的保镖先回去，最近又多绕了两圈，然后慢悠悠的来到了中医院。

看着中医院的牌匾，欲盖弥彰般的自言自语道，“哎呀，我怎么迷路到这了。”

然后又本着，“来都来了，就看看……”

然后走了进来。

大白天的，没什么人。

苍誉看着院子里的陈设，不由嘀咕道几十年如一日的品味，连院子里的陈设都没什么变化，不过想想老白她是念旧的人，这很正常。

凭着记忆，苍誉溜溜达达的来到了最近熟悉的那间书房。

白一梦办公就习惯呆在这里，因为是她老师以前常呆的地方。

房间的门敞开着透气，白一梦就正坐在办公桌之后，门敞开着，她低头在书案上书写着什么，年纪一大把了还依旧勤勤恳恳不晓得休歇。

苍誉喃喃了两句，“和年轻一样倔。”

不过看到白一梦没什么事，他就放心了，转身正准备走呢，书房里，一阵风吹来，白一梦嗓子痒了痒清咳了几声，伸首去拿水杯，结果水杯是空的。

她就起身要去倒水。

然后……

“砰”的一声。

……

……

白一梦昏倒住院了，消息传开时正是深夜。

秦红绯接到电话感到脑子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炸开一样，然后连连喊醒孟玉，连夜订了最近的航班飞到了央城，到央城的时候才凌晨五点。

一下飞机，刚开机，微信的消息就频繁跳进来。

秦红绯看到了最新的一条……

唐今南的。

一出航班站，她就看到了他的车停在外等候着了，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四目相对，彼此都没多一句的话，唐今南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把她塞进去，然后开口道，“白院长没事，虚惊一场。等我一下。”给了她颗定心丸后，他去了附近的便利店，买了牛奶和面包，一份给了孟玉一份塞进了她手里，“吃点垫垫肚子。”

秦红绯晚上本来就吃的不多，被惊醒又连连赶路，这会确实有点饿了，知道老师没事，也没拒绝，抱着牛奶和面包也不急着吃，开口问道，“怎么会忽然昏倒？”

问完又觉得最近问的是句废话。

上了年纪的人，行动迟钝反应缓慢。

出现什么差错都可能有的。

她心情不好的吐了口气。

“吃点东西。”唐今南说，“你现在的脸色比白院长还差，一会到了医院省得她老人家还到操心你。”

“就是就是。”孟玉也开口道，“我们都来了，白院长也没事，秦小姐你多少就吃点东西，别一会白院长没事你倒昏倒了。”

被说服了，秦红绯拿起牛奶和面包慢慢的吃了起来，一口下去，就发现东西都是热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