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路的仙娥看见她急促的步伐,忙道:“神女此刻就要回宣徽宫吗?”
“回。”越她走得越快,一眼惊鸿却无意惊起他人心中波澜,她长叹一声,脚步从未停下。
仙娥也只好疾步走上前,“神女不坐轿辇吗?”
青鸾才猛然停下脚步,“那就坐吧!”
仙娥随即徒一边,看着轿辇被抬到她的身后,“请神女上轿辇。”
青鸾懵懵懂懂的坐上了轿辇,可心思尚在刚才的那一切上,心中便觉得压抑得很。
与不知行了多久,恍然间路过紫宸宫,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与宫不同的墨色衣衫。
又是一声长叹,这个是在宫,神界最神圣,规矩最多的宫,这也不是她能够管的事情。
就像姬戎的一切都要符合规矩,便是自己的情义也做不得主。
世人都神仙最是逍遥自在,青鸾实在不知何处自在,人界将神界奉为范本,做着同样的事情,谁都不是真正的逍遥自在。
想着青鸾的眼角竟然落出一颗泪珠来,她即刻抬手拭去。
本事可怜宫的人,觉得姬戎本不该这样束缚若是被人瞧见了,不知道又会被编排成什么。
回到惠风馆,青鸾随即看向身后仙娥,“我知道,你们都是姬戎神君派来的人。”
六饶头霎时变得更低了,青鸾只好轻呵一声,“我没别的意思,接下来在宫就要劳烦你们了。”
“神女折煞婢子们了。”众人齐口着。
她只好挥了挥手,让她们离开,又将这屋子扫去,“等等。”
仙娥们停下脚步,恭敬的站在阶下,“神女还有何事?”
“将这屏风撤走。”屋中陈设也不过供她一时用,她走后总是会换掉的,唯有这屏风看着过于刻意。
既无意,有何落下这刻意。
仙娥们相觑一眼,便将屏风收在袖中带走了,带行至无人处,她们才敢开口话:“殿下过,神女有什么请求满足便是。”
“这个屏风是殿下亲自绘制的。”
“那就留教给殿下吧!”仙娥们看着为首的那人,殿下虽然为人谦让有礼,今日众人见他失态,也不知会否有变故。
东四十宫,长风宫,“殿下恕罪,这是神女让我们搬走的。”
“我知道了,辛苦你们了。”他只垂首与案牍,便淡淡道、
殿下还是殿下,并未责怪,仙娥才能放松的离开了。
而握住书简的手早已握紧,莫离看着姬戎如此难受,走到阶下,“住手。”
竹简放在桌上发出比以往更重的声响,引得莫离长吸一口气,“殿下,神女一开始便有心和你划清界限。”
“我知道。”他无神的看着那屏风,脑中映出一袭青衣的女子站在紫花树下的样子,真的好美。
姬戎抬手想要抹掉他曾经一笔一划绘制的紫花树,“从来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莫离也只能沉沉的叹息一声,“莫离从未见过殿下如今日一般失意与失态。”
他垂下手,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你不明白。”
“莫离不明白,殿下还做了很多事情,殿下的喜欢并非只是所谓的惊鸿一眼。”莫离的眉头蹙起。
在他看来,江习夏来了牢狱,让帝不要处罚她的是殿下,派人去凤凰宫传话的还是殿下,甚至是殿下以不知名的方式告诉琉陌江习夏在凤凰宫。
到头来殿下只是在给他们做嫁衣,莫离轻叹。
“莫离,今日之后就不要再提起了。”着他手紧紧一握,屏风便成了素净的布,从前的画荡然无存。
“吧这架屏风收起来。”着姬戎便淡然的坐下,将刚才的书卷拿起,从新批阅。
宫的宫宴动辄三五日,青鸾也不知道这宫宴何时开始,又只能被拘束在这惠风馆。
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有宫娥前来通报,“宫宴已经备好,请神女移步。”
青鸾轻轻点头,将自己收拾出最好的仪态,走到宣徽宫外,等候凰后众人,一起坐上轿辇去往凌霄宫后的瑶池。
凌霄宫居于东西四十宫最北侧的中心,而凌霄宫后才是瑶池,宴会的地方。
轿辇转过凌霄宫才停下,凤王、北幽王等神君也抵达,青鸾轻轻一瞥便望见琉陌那双流光的紫眸。
唇边本是僵住的笑意才显现出真实,“请众宾上殿。”侍者甩动拂尘,仙娥们又引着他们走入瑶池。
瑶池之中一人一案,案上各有炙烤牛羊与新鲜蔬果,在配以宫的佳酿,足以。
此刻尚不是众人落座之时,宾客之后,便是界怀有官阶之人陪着入席。
“请帝后,姬戎神君!”
这才是最后的事情,众人借俯首便见帝后。姬戎神君乃是二人唯一嫡出之子,自然跟随。
“起!”
青鸾落座,便有仙娥上前为她斟酒,她随即推开,酒香飘入她的口鼻,青鸾便觉得身子乏累,昏昏欲睡。
“我不能喝酒。”
仙娥看向四周,第一杯酒便是要在帝后之后饮下,诸位仙娥已经归位,唯有她左右为难。
“神女怎么了?”宫宴之始,青鸾便引得众人瞩目,她忙垂下眼眸,压制着想要合上的眼眸,“帝后恕罪,青鸾闻酒便醉,宫中佳酿实在不能饮下。”
“既然如此,便换上甘露吧!”姬戎转身对帝拱手行礼,“是戎儿没有考虑周全,不知女眷之中有不能饮酒的人。”
帝轻轻点头,“无妨。”姬戎随即回首示意众人换掉青鸾的酒。
青鸾还是觉得身子沉重,还是要依礼谢过。
甘露斟满,帝后随即饮下,众人随之,宫宴便拉开了帷幕。
清脆的乐声飘来,仙娥在空旷的殿阁中飞舞,她的目光却落在了手中的这一杯甘露上,她依旧昏昏沉沉的。
众宾觥筹交错,甘露实在难以冲散瑶池之中的酒香。
“妹妹没事吗?”宛如忽而开口,青鸾便迷糊的望着她,“多谢宛如殿下关心,我很好。”
“妹妹叫我殿下就见外了。”着宛如忽而看向迎面走来的紫宸夫人,“见过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