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感受到眼角的湿热，可真不想眼泪落下。

她抬手将泪珠拭去，“如今我可以在女床山躲着，可以不用理会她们的闲言碎语。”

凤王也略微松开她，“青儿，这件事都是父王的错。”

她微微蹙眉，随即冷哼一声，“父王，这件事真的错在你吗？”

着青鸾便望向宫的方向，“还是错在帝？”

凤王颤抖着手，钳制住她的肩膀，“青儿，刚才的事已经不能随便宣之于口，这件事更是禁忌啊！”

她轻轻推开凤王，缓缓站起身，便将一件嫁衣给递给他，凤王凝眉，“青儿这是什么？”

“父王可以碰一碰。”她抑制着自己心底的难过，握住凤王的手，放在嫁衣之上。

“杀了我吧！”

“他骗了我两次……”

“我不想留下什么念想了。”

……

凤王错愕的看着青鸾，“这到底是什么？”

“阿娘已经魂飞魄散，化作白羽消散了，”青鸾匆忙收回嫁衣，眼泪还是落在了自己的手心，心间只觉越发冰凉。

“父王和阿娘还有北幽王的事情我听了，只是北幽王固执，一直在收集阿娘的白羽。”

凤王垂着眼眸，青鸾看不清他的情绪，“父王。”

随之而来一声叹息，“青儿，你是不是觉得父王很懦弱，什么都没有帮你阿娘？”

“是，”青鸾轻轻挑眉，随即长吸一口气，“父王，我从师父口中得知，师父窥见阿娘的结局，可是阿娘还是选择了你。”

“只是一碗毒性不大的毒药，为什么阿娘的刑罚比旭欢还要重，就因为阿娘是族人吗？”

族，帝的表妹，二人亲厚……

青鸾着再次冷笑着，凤王担忧的看着她，“青儿，别了，这件事是禁忌，是禁忌……”

“禁忌？”她眼中氤氲着水汽，她那么温柔的阿娘到底要背负这些骂名多久，“还是因为帝曾经心悦阿娘？”

凤王想要抬手，青鸾却是直视着他，凤王的手最后顿在了空中，“青儿，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便是三殿下的事情也不要再提了。”

“好不好……”凤王的语气带着祈求。

青鸾的眼眶再也框不住自己的眼泪，她抓住凤王的手，逼问道：“那到底是怎样，为什么阿娘要背负这么多，我和哥哥也要背负这么多？”

“你知道北幽王有多恨你不作为吗？我和哥哥历劫的时候，他想杀了我们！”

青鸾哽咽着，眼泪如珠断线，“若非琉陌，我神界的剑早让肉身的我灰飞烟灭了。”

“幽冥恨我，也是应该的。”凤王松开她。

他们确实都很喜欢白晔，可以幽冥更喜欢她，若是白晔选择了幽冥，幽冥一不二的性子，自然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了白晔。

过刚易折，何况白晔喜欢细水长流的生活。

凤王从袖中取出一方手帕将青鸾脸上的泪珠拭去，“父王一直都后悔，可是白晔她……”

他在行刑前见过白晔一次，他们谈了很多，凤王也知道了很多事，他想要救她的，可是白晔不愿意了。

“阿娘她到底怎么了？”青鸾看着凤王欲言又止的样子，继续逼问着。

凤王却定了定神，想起她刚才的话语，便决心转移话题：“青儿，父王是还想要问你和琉陌的事情，不过我应该大致知道了，我便不问了。”

“你也不要问父王关于你阿娘的事情好不好？”

他扶了扶她额前的碎发，柔声的着。

青鸾还是止不住的落泪，“父王这不一样，不一样。”父王心疼的看着她，“没什么不一样，不就是感情的事情吗？”

凤王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得见，可落在心间还是觉得疼，她的阿娘那么好，突然反常做出这样的事情，她也不解释，就这样被刺死，背负骂名近一千年，她真的不甘心。

“父王……”她哽咽的唤了一声，凤王便轻笑的看着她，“这一次就听父王的话，父王不会阻止你和琉陌了。”

“不想听到这些，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父王不让你回来便是了。”

凤王依旧柔声的劝慰着，当初白晔种下的因，就要结果了，神仙之间的事情还是不要波及另一代。

“青儿，父王和你阿娘都希望你能快乐的过下去，这些事本不该让你掺和的。”

青鸾扶着胸口，从未如今日一般哭泣，闷得难受，缓了好一会，才能无力的道：“父王，这件事从一开始我就被掺和进来了。”

“那么从今日起，青儿你便抽身吧，余下的事情交给我和朱雀。”

父王轻轻抚摸她的头，望着她低声道：“青儿，父王……”

她看向凤王，他的眼中是无可奈何，就像是在祈求她抽身一样，母亲去世之后，父王尽他所能的想要宠着她。

可是青鸾却把自己锁在一个宫殿里，曾经只要朱雀和戚风有那么一把可以打开她心门的钥匙。

凤王也不想强求她，但是从未想过停止保护她，可凤王这个身份，让他没有无法明目张胆的给她偏爱。

他只能这样一遍又一遍的问她“好不好”、“可不可以。”

青鸾轻叹一声，“就算父王不阻止，北幽王也会阻止他的。”

凤王先是笑了一声，随后便严肃的看着青鸾，“如果他连奔向你的勇气都没有，青儿也不会喜欢他的。”

眼角似乎还有些许泪滴，青鸾忙拭了拭，才扭捏的点零头，“他会的。”

凤王捧起她的脸颊，温柔的道：“青儿，你记住父王和阿娘都只想你开心的过下去。”

着他又轻哼一声，“要是他让我的青儿不高兴了，我便让他永远得不到我的青儿。”

青鸾眨着眼眸，还有些发懵，父王这样护着她的话语早已化作暖流流入她的心间，安抚她的不安。

“嗯。”喉咙轻轻的应下一声。

凤王便再次理了理她的头发，“早些回女床山吧！”

她轻轻点头，便向凤王微微屈膝，离开沥水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