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院首刚离开平王府,暗卫十三便无声无息的进入书房将经过一五一十的回禀给楚杨。由于在一般人眼里余笙是不存在的,他并没有刻意放低声音。
余笙也不是什么未经世事的姑娘,几乎秒懂。现在回想起来,昨晚楚杨的确在舒心阁待了很长时间,回来后还急急忙忙的让人备水沐浴,像极了在外面“偷吃后擦嘴”的样子。
就怎么突然要她帮忙处理文书呢,敢情是要把她困在屋子里,以防她乱走听到这个消息!
果然宁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那张臭嘴!
还什么要替余大夫讨回公道呢,都讨到床上去了?!
“渣男!”余笙越想越气,唰的一下起身,大概是气场太大,桌上的文书被扫下去几本,也不管屋里人都什么表情,飞快的消失在原地。
心里火气太盛,她需要出去吹吹冷风灭灭火。
十三尚在不解为什么好好的文书怎么会掉在地上呢,就感受到有两道凉的刺骨的寒意落在脖子上,寒意如刀,割得他头皮发麻、背脊战栗。
他大气都不敢出,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生怕主子一个不开心就收割了他的命。他努力忽略主子释放的冷意回想方才自己过的话,却并没发现哪里有差池。
再余笙,她奔出前院后,第一反应是离开平王府走得远远的。临了却被看不见的屏障挡了回来,只得坐在离前院最远的屋顶生闷气。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情绪从一开始的愤懑不平到逐渐平复,随即也意识到了些许不对劲。
她为什么要那么生气?不是一开始就没对楚杨抱太大的希望吗?
余笙不是恋爱白,相反,由于她能力强脾气好长相佳,追求者众多,她也有过两段恋爱经历。
细想方才的气闷,和当初知道第二任前男友劈腿之后那种被欺骗、被背叛的感觉一模一样,当时他们都谈婚论嫁了才整出这事儿,她着实气愤了好久。
可楚杨不是她的前男友,那就只能明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余笙怔怔的望着远处,不回想不知道,她来到这异世之后的记忆绝大多数都和楚杨相关,而有关他的事情她都记得十分清楚,并且想起某些画面的时候心跳会控制不住的加快
直到逐渐黑下来,余笙才充分意识并接受了自己已经喜欢上楚杨的事实,他本来就是个各方面都顶顶优秀的人,经过朝夕相处会产生好感实属正常。
曾经那么抗拒靠近,其实也是知道喜欢上这样一个让到回应的几率极低,才想着眼不见心不动吧。
可毕竟人鬼殊途,哪怕两人能走到一起,却连拉拉手都做不到,难道一辈子神交?就算她能附身,也没办法保证宿主的情况,出现年龄差距、贫富差异也就算了,万一哪附身成男人呢?
再者,这里的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时代背景决定人们观念,她不会苛责也不会歧视,却无法接受与人共侍一夫。
所以,不管从哪方面看,她和楚杨都不合适。
理清思绪、剖析完自我之后,余笙便释然了,对着空露出个笑容,还好,只是喜欢
余笙有心躲着楚杨,十半月见不着人是常态,偶尔碰到了,她也只是简单的打个招呼然后闪人。
这段日子,平王府上下明显都感觉楚杨的心情极差,虽他以前也成绷着脸,但全然不会像现在这样时时刻刻的都朝外释放冷气,生怕冻不住人似的。
有时候脾气也来得莫名其妙,偶尔还有些幼稚,让大家伙儿心里不由嘀咕,这举动,怎么像得不到心爱玩具的孩儿?
时间从容不迫的往前走,很快就到了年关。
然而这个年过得并不轻松,首先是冻雨和雪粒子轮着番的下,地里的种子都给冻坏了。卖种子的商人趁机涨价,很多人花同样的钱只能买不到原来十分之一的种子,那来年的收成必定会大打折扣。
其次从北边开始起了一种奇怪的风寒,传染率高,蔓延速度非常快,一人生病全家都得遭殃,年轻人还好,吃点儿药就能扛过来,但老人和孩儿一旦得病,很快就会高热不退、呼吸困难,最后大多数都过不来。
皇帝才登基三四年,为了给自己赢得好名声,赋税直接免了五年,所以国库一直比较紧张,根本没有足够的银子调过去支援。只能把染病都人都隔离起来,美其名曰集中医治,但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只有里面的人知道。
同时许多地方还开始闹山匪,占个山头堵条必经之路听起来也就那么回事,过往商人和当地百姓就苦不堪言了。
就在这种关键的时刻,恩寺降预言石碑的事传了开来。朝廷在第一时间出来辟谣,并公布全国各处在过去一年取得的进步。为了安抚百姓,今年的祭仪式办得尤其隆重。
百姓们虽不敢明目张胆的议论,暗地里却都在道。眼看流言愈演愈烈,甚至于还编纂出哪里哪里又挖出刻着同样内容的石碑,皇帝震怒,下令处决了带头传谣的几个头头,倒是暂时把流言压下去了。
楚杨也十分的繁忙,通常一出门就是三五,眼看着人都瘦了。
三月初的时候,各地的匪患不仅没被镇压,反而更加猖獗。这个时候,楚杨奉命带兵剿匪,为了安定民心,立下不平匪患绝不归朝的军令状。
出发前,前院的灯每晚都亮到深夜,不同的面孔频繁的出入,大都悄无声息的来又不声不响的离开。
余笙从旁瞧着,总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在这样的气氛当中,柴云舒实实在在有孕的消息变得微不足道。而自打怀孕这件事实锤之后,楚杨再也踏足过舒心阁。
出发前夜,来的人只有沈子鱼。
“王爷,当世能名正言顺坐上那个位子的除帘今皇帝就只有您了,皇上这是对您忌惮,所以才要把您支走啊。这除匪患之行,匪患不足为惧,最大的危险恐怕还是来自于他啊。”沈子鱼不禁担忧感慨。
“本王知道。”楚杨淡淡道,“对了,这是举荐信,待本王出皇城后你便去任职吧。虽目前只是从七品的官儿,不过以你的能力爬上去应该不难。还有,本王替你择了一门亲事,是工部侍郎家的庶女。”
工部侍郎是正四品,就算是庶女,以沈子鱼现在的身份也是高攀。
沈子鱼跪地谢恩,也就是,从此他的身份不再是无阶无品平王府谋士,而开始正式踏入官场,以官身替王爷坐镇皇城,从此他的人生可以有无限种可能。
让人怎的不心潮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