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条带着倒刺,每一下都狠狠的打近皮肉里,然后又连血带肉的一并撕下来。
荆条下的女子已是血肉模糊,可愣是不吭一声,这是她的选择,她就要受着。
“皇上,不如丢她去喂狼,免得脏了这大殿。”一个妖媚的女人坐在了那个面容冷峻的男人的腿上,“我早就说过,上官灵一有别的男人,皇上就是不肯信,现在皇上亲眼所见,确定我所言不虚,就不该再留着她了吧。她若不死,皇上的威严何在。”
元尚坐在调着伏龙的椅子上,看了一眼上官灵一旁边被他劈成肉泥一样的男人,又看了眼血肉模糊的上官灵一,“你就看上这么个没用的东西,上官灵一,你可真够瞎的。”
男人声音幽幽。他是在极力的压制着愤怒来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颤音,可是手心里的血却暴露了他的痛苦,疼痛转移,好像并不管用。
幽暗的眸光透着杀气,嘴角却微微上扬,“把你说的话再说一遍。”
声音无比轻柔,可也暗藏杀机。
上官灵一睁大眼睛,看着这个她一心爱着的男人,加重语气,“我说,我是够瞎的,而爱上你,是我做的,最!瞎!的!事!”
男人的手上用力,几乎捏碎了她的下颚,可心里太疼了,皮骨上的疼她已经感觉不到了。
男人松开手,起身背对着女人,双拳握紧,狠狠的说道:“丢去野狼谷!”
一声令下,女人闭上眼睛,任由侍卫拖了出去。
她这一生,从出生就是被人瞧不起的庶女,母亲又死的早,父亲长期不在家,不知道被人疼是什么滋味,直到遇到元尚,那时候的元尚还是皇子,宠她宠到骨子里,她深深地中了他的毒,无法自拔,她以为是真爱,可事实揭开的时候,却是那么的伤人。
他看中的不过是她背后上官将军的势力,因为在别人看来他只是一个没什么前途的皇子,上官家的嫡女自然不会看上他,也更难驾驭,反倒是她,上官灵一,上官家的庶女,正适合做他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现如今,他成了高高在上的皇上,她的存在便是他心里的一根刺,时刻提醒他,他今天的地位是出卖色相讨好一个庶女得来的。这样的过往,这样的心思,这样的计谋,所有的所有,是扎在他心上的一根针。她知道自己早晚得死,因为她是他不堪过去的见证,只是她没想到会死的这么的不体面,好一个捉奸在床,好一个元尚,好一个上官轻一。
被丢下悬崖的那一刻,上官灵一笑了,她在笑自己,她真真的是瞎了,瞎的彻底。
“皇上,这是臣妾亲手为你准备的桂圆莲子粥,听长喜说皇上晚膳没吃东西……”
“滚出去!”一声怒吼打断了上官轻一的话。元尚扶着额,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被打断后怒不可遏。
“是,臣妾告退。”上官轻一咬着牙,可声音却极尽轻柔。
元尚盯着桌上的桂圆莲子粥,呵,又是桂圆莲子粥。从前,那个女人总是在他看奏折看到深夜的时候递上一碗夜宵,正是这个桂圆莲子粥,可是有多久没吃到过她做的桂圆莲子粥了,想想有一年多了吧。
他从没想过那个乖女孩会有那么倔强的一面,他不相信她会背叛他,可是当太医说出她怀了三个月的身孕时,他所有的坚持都坍塌了,三个月,那段时间他微服出宫,她怎么会有三个月的身孕,可是三个太医都确定她是怀了三个月的身孕,他怎能不信。可她就是不肯放弃肚子里的孽障,还偏说那是他的孩子,那是她第一次反抗,他看到了她骨子里的倔强。
最后他亲手给她灌下打胎的汤药,把她打进冷宫,一年了,他再没见过她,直到有侍卫来报,说是冷宫里进了男人。
他到的时候,床上的男女正相拥而眠,原来他把她丢进冷宫却是给她私会男人行了方便,他一气之下,将男人扯下床,随手从侍卫手里抽出佩剑,将其乱剑刺死。
“连你都背叛朕,朕还能相信谁。”元尚的眼眶湿润了,心下空了大块,找不到可以填补的东西。
“长喜,那个男人的尸体呢?”元尚幽幽开口问了一句。
长喜上前,低着头,清楚的回道:“启禀皇上,已经被扔到乱葬岗了。”
元尚起身,“去乱葬岗!”
“皇上,那不是您去的地儿啊!”长喜“噗通”一声跪下。元尚一个眼神,长喜立刻向鹌鹑一样,缩了缩头,“奴才该死,奴才多嘴了。”
禀退侍卫,只许长喜和常宇跟着,三个人,深夜来到乱葬岗,男人修长凌冽的身影林立,声音仿若来自地狱般寒冷,“把尸体吊起来。”
常宇依言将那具筋骨尽断的尸体吊在了树上。此时元尚手里已经多了一条鞭子,狠命的向那具尸体抽去。因为尸体已凉,血液凝固,一鞭下去已经不再出血了,可是却可以扯下皮肉。一鞭一鞭,皮肉横飞,直到打的尸体露着森森白骨,龙袍被汗水浸湿,鞭子也只剩半截,元尚才停下来,向后退了几步,长喜眼疾手快,一下趴在地上,正好用后背拖住龙体,元尚坐在长喜的背上,汗水顺着下颚往下滴,常宇递上一块帕子。
半晌,元尚起身,在常宇耳边轻语几句,然后对长喜说:“回宫。”
两个字,已满是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