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皇上下旨,要御驾亲征,惠安王留守京都。
这些消息只在前朝,后宫的人并不知道这些事。
元尚临出宫前一晚只是到凤祥宫看了眼自己的儿子便去了秀灵宫。带着上官灵一爱吃的点心。
上官灵一吃着点心,心下莫名的不安。一年多了,元尚总是怪怪的,每次来都是看看她,说的也是关乎风花雪月的事,只要她意图转换话题,元尚就起身离开。一年来,她感觉自己是被迫消停一样。可今天,元尚像是和以往不一样了。
元尚看着她吃着东西,伸手将她嘴角的点心渣滓拂去,“灵一·······”
上官灵一一愣,一年多来,他从未这样称呼过她,一直都是叫她灵儿的,怎么现在?
元尚嘴角浮起一丝微笑,是真正的微笑,仿佛松了口气一般。“就让朕这么称呼你好吗?”
上官灵一没出声,元尚当她默认了。“灵一,记得,以后不管是谁欺负你,都要狠狠的还回去,不要再让自己受半点委屈,知道吗?”
上官灵一没说话,只是看着元尚。元尚也在定定的看着她,好像是非要听见她肯定的答案。
上官灵一点头。可是元尚并没有因此算了,还是用炙热的眼神看着她。直到上官灵一坚定的说“知道了”,元尚才收回那炙热的眼神,然后温柔的再次开口,“灵一,朕给你的金牌有好好收着吗?”
“在呢,我去拿给皇上!”上官灵一以为元尚是要收回金牌,其实那块金牌她还真觉得烫手,元尚真的收回去也好。
元尚见上官灵一起身,一把将她拉近自己怀里,“朕不要,你收好就好,这是朕给你的护身符,它要代替朕守护你。”
一年来,元尚基本没有和上官灵一这么亲近过,上官灵一有些不自在,想要从元尚怀里出来。
元尚没有松手,而是抱着她上床上躺下。上官灵一身子发硬,元尚将她抱在怀里,“朕不会对你做什么,让朕好好抱抱你。”
果真,只是抱抱,元尚抱得很紧,整整抱了一夜,直到天亮。
第二天,看着元尚依依不舍的样子,上官灵一觉得是有事要发生。上官灵一嘟着嘴,拉着元尚的衣袖不放手,“皇上,你是不是有事瞒着灵儿,皇上要是不说灵儿就不让你走。”
“听话,等朕回来!”元尚并没打算多说什么。
“不,皇上要是不说的话,今天就别想出这秀灵宫了。”上官灵一抓着元尚的衣角不放手。不知为什么,她的感觉就是很不好。
元尚看着眼前这个胡闹的小丫头,竟没有半分的不耐,反而拉着她的小手,“朕要御驾亲征,邻国长期侵扰我国边境,三个月前更是大举入侵,靖边将军带着将士们奋战三月还是不能退军,所以朕要御驾亲征,争取一鼓作气,肃清边境。你乖乖在宫里等着朕,朕给你的金牌你要收好,朕这次一走可能要几个月,朕会将赵宇留下来保护你。有赵宇和御赐金牌,就算朕不在宫里,你也不会受委屈的。”
看着元尚认真的样子,上官灵一所有心防瞬间崩塌,“皇上,你都确定了吧?”
元尚先是一怔,随后倒像是了然了,不过并没有回答上官灵一的问题,“你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朕离开后,你要照顾好自己。”
虽然没有明确的回答,可这句话,也足以说明他是确信了。上官灵一松开了元尚的手,转身,眼里的东西她暂时不想让元尚看见。“皇上是什么时候确定的?”
这一问,元尚看着她的背影,竟落下泪来。元尚上前将上官灵一狠狠的拥在怀里,“纵使这世上真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也不会事事相似,太多的巧合便不再是巧合,朕知道是你回来了,也知道你来者不善,可不管是因为什么,只要你愿意在朕身边,即便你的目标是朕的性命,朕也心甘情愿。”
元尚这话似是请求,带着苦涩。
“是吗?皇上愿意舍命?”上官灵一的语气带着讥讽,眼一睁一闭间,她早已肃清了和元尚过往岁月的风花雪月,有的只是他欠她的命,欠她孩子的命。
“灵一,朕知道你恨朕杀了你的孩子和那个男人,可是你要知道,朕是高高在上的皇上,朕怎么能忍得了最爱的女人给别的男人生下孩子,朕怎么受得了最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缠绵悱恻。”说到这,元尚红着眼睛,一把扯过上官灵一,让她直面自己,“灵一,你知道朕有多爱你吗?你知道朕知道你怀了孩子的时候朕有多高兴吗?可是孩子却不是朕的,你知道朕心里的愤怒,伤心,难过,失落······所有的一切几乎将朕吞没。那时候朕真的想亲手杀了你,可是······可是······可是朕舍不得,朕以为拿掉孩子,慢慢的你会回心转意,结果你······”
元尚看着上官灵一,上官灵一瞪着眼睛,咬着唇,那个样子,元尚再次一把将面前的人楼到怀里。“算了,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只要你好好的在朕面前,什么都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
最后几个字,意味深长。半晌元尚松手,转身离开,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没给上官灵一说话的机会。
上官灵一像是定住了一样,愣在原地。
元尚大军开拔,贴身侍卫赵宇却没有跟随,他有更重要的任务,那就是保护那个女人。
一切好像都明白了,元尚不是不爱她,是太爱她了,可是是谁在背后操纵的这一切呢?上官灵一自是一清二楚,除了她的好姐姐上官轻一便不会再有人。
她恨自己蠢,恨自己怪错了人。纵使元尚对自己心狠,可她又岂不是太没用了,让上官轻一如此算计。这个账,她会给她算的,但不是现在。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元尚说过,只要她好好的,什么都不重要了。他亦说过,知道她来者不善,即便目标是他的性命,他也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