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是储君,皇帝为什么想杀你?”贺音觉得现在的太子有些不对劲,身体不自觉往后缩了一下,声音也变得有些发抖。
“你觉得,当一个人,拥有了天下至尊的地位和权利之时候,他还会想得到什么?”太子不回反问道。
贺音无言以答。
她知道太子说的是皇帝,但是她的确想不出,天武王朝的皇帝,天下至尊,这样站在最高处的人,还会想得到什么。
但这个答案,就是太子和皇帝不和的真相,也是陈如笙被追杀入宫的真相,更是太子被皇帝谋害的真相。
听太子的语气,皇帝想杀他不是一次两次。
但既然想杀他,又为何立他为储君?皇帝并非太子一个独自,就算不符嫡长子继位的礼道,但他是皇帝,有谁能违背他?
既然立太子为储君,又为何想杀他?
贺音想破脑壳也想不出个究竟。
“我不知道。”良久,贺音小声地嘟哝道。
“你会知道的。”太子轻声说道,惨白的脸色在火光下尤为阴森。
“只是这个答案,你大概是不想知道的。”
……
太子一行人从营帐处起行时,就已是午后,待孙昀和陈如笙二人从断崖返回他们遇虎袭之处时,已是傍晚时分,晚霞映空,天色昏暗,被密林覆盖的猎场中更是有些视线朦胧。
“为何不直接去断崖下找他们?”陈如笙清理出一块平地,坐下来看着孙昀剥虎皮。
两头虎,一头在追逐孙昀和贺音二人的途中被太子一箭致命,另一头被当时留下来的陈如笙干掉了。
死在路上那头虎被孙昀架在清影的马鞍上扛了回来,太子的清影毕竟是战马,胆子肥,白马与陈如笙那匹红马光是看到虎的尸体都吓得四腿发颤。
孙昀回到了最开始他们被虎袭击的地方,然后一直在这里…剥虎皮…
是天大的仇怨才能做剥皮削骨这种事…
陈如笙深知孙昀现在虽面无异常,动作灵活,头脑清醒,但内心必定怒极。
孙昀将一块剥干净的虎骨用衣摆擦了擦,随手扔在一旁的骨堆上,从白马马鞍上取下下午装着太子猎的兔和山鸡的皮袋,将其中的三只山鸡和一只兔子一股脑倒在陈如笙面前,然后到虎骨堆前将森白的虎骨捡入皮袋中。
“生火。”孙昀头也不回地道。
陈如笙起身拍了拍红裙,捡了一堆干树枝,架起柴堆。
孙昀收拾完虎骨,将带血的两张虎皮叠好,又将他与太子箭筒中的箭整合到一处,将虎皮塞到战马身上的箭筒中。
默默做完一切,他缓缓走到陈如笙身旁,坐下。
孙昀忙碌的同时,陈如笙也收拾出一只山鸡和一只兔子,用剑对穿一个洞,再用树枝串着两坨肉,架在火上烤着。
“他让我去找冠军侯。”孙昀突然开口道:“这处断崖不知从何处能下去,贸然行走容易迷路。”
“可我们尚不知皇帝的位置。”陈如笙将火上架着的两坨肉翻了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