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菜被道士吃光了大半,小二来撤了盘子,只剩下几盘下酒菜,和堆了一桌的酒坛子。
贺音动了动腿,桌旁也是一堆酒坛子。
天知道太子和傅燕钧到底喝了多少,这俩傻子就像是对着拼酒一样,一坛接一坛地喝。
道士也被傅燕钧强逼着灌了几碗酒,此刻带着一脸霞红,一只手握着一把炒花生,一只手捏着一根筷子,像乞丐一样边敲着酒碗,一边嚼着满口炒花生口齿不清地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不知道这道士是装醉还是真醉。
令贺音惊讶的是,太子喝了这么多,眼里竟然还是一片清明,毫无醉意。
所以新婚那天晚上太子到底是喝了多少,醉成那样?
傅燕钧也真是个千杯不醉,端着酒杯自顾自的喝。
以前烧火的李老头跟贺音讲过,真正爱酒的人只会自己默默地喝酒,不与喧嚣,不同众乐,独自品酒,方为知酒意。
所以傅燕钧和太子究竟是爱酒过甚,还是在等什么?
贺音思考中,傅燕钧先行放下酒碗。
“喝够了,回房。”傅燕钧起身,逮着着道士的臂膀,将道士从桌上拖开。
太子随后放下酒碗,不知从哪摸出来一把碎银子,放在酒碗旁。
“走吧。”太子对贺音道。
四人前前后后上了楼,上房位于三楼,而且由于房间较大,一共只有四间上房。
四人房间相连,傅燕钧将道士扔进最左侧的房,然后自己去了最右边靠楼梯的房间,太子自顾进了左二的房,贺音只能去剩下的那间房。
所以傅燕钧是在担心那群江湖吃瓜群众?
贺音脑子像是卡了一只鸡腿,动不了。果然她的脑子还是适合吃东西,不适合思考。
房内是小二安排的一桶热水,洗漱完贺音便自己睡觉去了。
夜深,客栈内一片宁静。偶有震天响的呼噜声自二楼客房内响起,稍响了一阵,便突然淹没无声。
月光透过纸糊的窗扇,穿过房间,映入客栈内,整个客栈内一种诡异的朦胧之感。
“吱呀”
突然,门扇开合的声音轻轻响起。
一道身影出现在房间外的走廊上。
恍如鬼魅,那道身影步行间毫无声响。
至楼梯口时,一道黑影突然出现,挡住了楼梯口,那鬼魅般的身影被迫停下。
“这么晚了,是要去哪?”黑影在昏暗月光中露出模糊侧脸,是傅燕钧。
他身前那道月白色的身影静静地杵在那,不答话,也毫无动静,仿佛一具行尸走肉。
“太子?”傅燕钧轻唤。
依然无动静。
傅燕钧较太子稍高些,于是垂下头去看太子脸。
一双漆黑毫无生气的眼睛。若不是瞳孔无污浊,差点会让人误以为是死人。
“缺了地魂和人魂,天魂已经不能控制身体了吗?”傅燕钧沉吟。
“果然三魂缺一不可。先前缺了地魂,故只能清空七情六欲,现今人魂缺失,不知如何是好?”
“地魂落在了皇帝手里,不知人魂落在何处…”傅燕钧思索片刻,往贺音的房内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