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穿梭,商贩来往的街道上,太子一行人分外令人瞩目。
虽然春姑姑去掉了易容装束,不像在贺府中那般身形佝偻,满头斑白,除了宰辅没人知道她是贺府主母的陪嫁丫鬟。
但若是孙昀真在暗中等她出手,春姑姑决计不敌,无论是被俘或是被杀,凭太子的能力,很容易就知道她的身份。
那可就真是最坏的事情了。
春姑姑缓缓走着,远远地,看见了两道月白色的背影。
她在贺府久居,自然是一眼就认出来其中那道矮的背影是贺音。
另一人不消说,必然是太子。
两人身旁是一道黑色的身影与一道藏青色的背影。
想必这就是那些商贩口中的“秀才”和“长得跟画一样好看的青年”。
春姑姑牵着马不远不近得跟着,四人走走停停,仿佛就像是故意在让春姑姑寻找到一般。
春姑姑不是没想过,太子是在故意引她出来。
太子这般心机,怎会料不到他若是留下手书,告知皇帝自己出行,皇帝必定会派人来寻他。
所以春姑姑笃定,孙昀定是在备着等她出手。
怎么办呢?
要想个法子把太子单独引开。
“…今晚又是游船节啊!”
“是啊,不知道今年会有怎样好看的游船!”
“年年都是花街的游船夺胜,还用猜?又是那些娘们儿一身勾人衣裳,吹拉弹唱的。”
“你可别说,咱们尧城就靠这些花街游船出名了!”
“走走回家吃饭去,晚上出来看游船!”
三个打扮粗糙的汉子撸着袖子从春姑姑身旁走过,一番随意的谈论让春姑姑歹心顿起。
“呵呵呵,太子,你可别怪我!”春姑姑笑着,低声自语:“要怪就怪你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
春姑姑长得本就美貌,裹着一身成熟风韵,她自笑时候就像一颗红得发紫的樱桃,分外妖媚。
那三个糙汉路过春姑姑时侧望一眼,顿时被吸了目光。
“嘿嘿嘿,这个小娘子。”其中一个糙汉注意到了春姑姑,朝她凑上来,一脸不怀好意的笑:“牵着马,这是要去哪儿呢?”
另外两个糙汉见状,也一左一右围住了春姑姑,把她的路堵得死死的。
“哟,这么漂亮的小娘们儿,不会是花街出来的吧?”
“哈哈哈哈…”
春姑姑微蹙眉,然而下一刻又笑得极为妩媚:“三位好哥哥,不如我们去个安静地方聊聊?”
三人一听,喜极,连连应道,领着春姑姑就往一处僻静巷道去。
片刻后,春姑姑从那处巷道出来,独自一人。
她牵着马,缓缓地走着,眼角撇到马鞍上溅上的一点殷红颜色从怀里摸出一张手绢,擦掉痕迹,而后将手绢扔到街角。
“不知死活。”春姑姑笑得有些开心,好久没如此畅快了,之前被太子戏弄的怨气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
太子正在一处果脯摊铺前,远远看着人群中那牵着马,笑得像罂粟一般的女子。
那就是钓上的鱼。
似乎有些肥呢,不知道是否合他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