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夜。
第二天,天气晴朗,空气清新。
上午,第二节上课铃响。
一班班主任老李拿着数学书走进了教室。
王恒愣了愣,问道:“李老师,怎么是您给我们上课?林老师去哪了?”
老李摸了摸自己的大黑脸,给学生们解释道:“昨天下雨,林老师淋了雨,生病了,今天开始,你们班的数学课我上。”
班上的学生都很喜欢温柔漂亮的林老师,一听老李这话,班里立马炸开了锅。
“怎么会这样!”
“老师病的严重吗?”
“那林老师什么时候回来?”
老李拍了拍讲台,让学生们安静下来道:“林老师没事,只是有点发烧,不过她的实习任务也快结束了,学校就给她放了几天假,让她好好养病,最后这几天就不用再来上课了。”
“以后的数学课都是我给你们上,至于你们班的班主任,下学期会再安排。”
“好了,安静上课。”
……
睡了十几分钟,王恒实在受不了老李的大嗓门,就趁着老李在黑板上写板书时跑出了教室。
在外面打了两套拳,活动了一下筋骨,王恒渴了,想到门口买瓶汽水。
路过老师办公室时,他想起了昨晚的林颖独自等待的画面。
“她究竟是有多傻!没伞不会打电话找人来接?硬要顶着雨回家?这不是找病吗?”王恒叹了口气。
可转念一想,在这里,似乎没有能给她送伞的人。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
或许他算是她的一个朋友,可他从她身边路过,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
想到这里,王恒不禁有些内疚。
“人生地不熟的,得了病,她只能一个人扛着,也不知道她吃了药没。”
“唉,她马上就要回浙省了,再去见她最后一面吧。”
怀着有些复杂的情绪,王恒翻过学校后墙,到附近药房买了些药,随后,坐公交去了林颖租住的公寓。
找到房子。
敲了半天门,没人开。
王恒尝试着拉了下门把手,直接把门打开了。
“门都忘锁了?看来昨天晚上她是真淋雨淋的够严重的。”关门进屋,王恒上下打量。
公寓空间虽然不大,但却被林颖整理的干干净净的,角落插着花草,空气中弥漫着清香。
他迈步走到卧室门口,刚要拉开门。
卧室里,躺在床上的林颖突然说话,带着重重的鼻音,声音含糊:“王恒?是你吗?”
王恒闻言,顿时愣住了。
“这女人的第六感太准了吧。”
没多想,王恒推门而入。
“是我。”
轻声回了一句,他走到床前。
看着林颖衣冠不整,神志模糊,眯着眼睛,满脸通红的可怜模样,王恒觉得心里仿佛被揪了一下。
他将手背贴上林颖的额头,热的吓人。
“温度计呢?”王恒问。
“在桌上。”林颖有气无力的回答。
王恒拿过温度剂,想夹在她腋下。
林颖伸手把他的手推开,含糊的嚷嚷道:“笨蛋,这个是口含式的。”
“哦哦。”王恒将温度计甩了甩,放进她嘴里。
水银条飙升,39.5℃,高烧,一点转好的迹象都没有。
“怎么弄成这样?”王恒责怪道,只不过语气却怎么都硬不起来,像是在呢喃。
“都怪你……”林颖微睁开眼睛,用尽浑身力气瞪着王恒。
“我怎么……唉,行,都怪我行了吧。”怕她生气,王恒无奈妥协。
“药吃了吗?”
林颖弱弱回答:“吃了……消炎药。”
“只吃消炎药怎么行!”王恒赶紧用热水壶烧了些开水,喂她把药吃下,又逼着她喝了不少水。
想起以前老妈怎么给自己退烧,王恒又找了块毛巾,用热水浸湿,擦拭她的面颊,额头。
……
王恒陪在她身边悉心照顾,直到傍晚,林颖的烧终于慢慢退了。
看着林颖安静的睡去,王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可算是松了口气。
按照前世模糊记忆的步骤,王恒又煮了一锅白粥,端到她屋里。
看了看表,已经七点多了。
虽然他老爸老妈比较放心他,但再晚些的话,估计他们也该给学校打电话了。
“我走了,粥放在桌上,醒来记得吃。”王恒给林颖盖好被子,转身离开了。
林颖悄悄睁开眼睛,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神情复杂。
她伸出手,悬在半空。
可直到他消失在视野里,她也没能鼓起勇气叫出他的名字。
摇摇晃晃站起身。
林颖倚在窗边,看着楼下的小大人远去,苦涩笑道:“谢谢你,王恒。”
倒在床上睡下。
林颖做了个梦。
……
梦中,王恒长大了,很高,很帅。
他陪在她身边。
“我……终于猜对一次了。”林颖闭着眼睛,假装说梦话。
“猜对什么?”王恒好奇,附身在她耳边问。
“猜对你。”
“我?”
“嗯,你真的是个只有十一岁的孩子吗?你该不会真是妖怪吧?!”
“从一开始,我就看不透你。”
“我没猜到你一个小屁孩会喜欢上自己的班主任。”
“我没猜到你的那些举动是为了追我。”
“我也没猜到,就因为我说了几句话,就因为我对你冷淡了,你就放弃的这么轻易,这么干脆。”
“我更没猜到,昨天晚上你就那样走了,再也没回来。”说着,林颖委屈的哭了。
听到这里,王恒呆住了。
“你,昨天晚上一直在等我?”
林颖轻轻点头,睁开眼,可怜兮兮的看着王恒:“你走过去不久,李老师判完了作业,说要开车把我送回家。”
“我怕你带着伞回来后发现我不见了,我就没答应,最后,等你等到公交也没了,只能自己走回来了。”
“我是不是,好傻……”
“不过,还好,至少你今天来了,我猜到了。”她抬手抹眼泪,嘴角挤出一抹笑容。
这柔弱的话语刺激着王恒的心脏,让他后悔伤心,一把将她的手抓住,他俯身亲吻起她脸颊上的泪珠,亲吻她的眼睛。
“是我不好,是我太没毅力了,是我从没站在你的角度想过。”王恒紧紧抓着林颖的手。
“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林颖推开他,哭着摇头:“王恒,你这么聪明,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我们之间,从来都没有过机会。”
“我是你的老师,我比你大九岁,而且,下周我就要回浙省,也许以后再也不会来京都了。”
“可这些都不是问题!”王恒倔强的摇头。
林颖苦笑着抓着他的手:“也许只是你现在觉得不是问题,未来呢?”
“未来还很长,像你这样聪明的人,将来一定会娶个比我漂亮百倍的女孩儿。”
“走吧,你该回家了,我想说的都说了,把这一切都忘了吧,我也会忘了。”林颖闭上眼睛。
王恒摇了摇头,伸手抚摸她的面颊,随后,突然的吻上,吻在她软软的唇上。
林颖吓了一跳。
可感受到王恒唇上的温柔,她便没反抗,反而是伸手抱住了他。
两人就这样吻着,吻了许久才分开。
四目相对,含情脉脉。
“这是我的初吻。”林颖脸红。
王恒笑道:“也是我的。”
“这下你满足了?小坏蛋,走吧!”林颖恶狠狠说了句,随即用被子蒙住头。
王恒将她从被子中揪出,严肃的看着她道:“还没满足,我想要吻你一辈子。”
“你相信我,只要我喜欢你,你不讨厌我,所有其他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
“十年后,我二十一岁,你三十岁,那时候我们也不是师生关系了,谁能阻止我们在一起?”
林颖闻言,有些心动。
她思考许久,才认真点头道:“好啊,那我们订个约定。”
“如果十年之后,你还记得我,你还喜欢着我,我也还没在我父母的逼婚攻势下妥协,那我们就在一起。”
“一言为定!”王恒这才笑着点头,伸出手,“拉钩。”
“拉钩。”
拉钩过后,王恒顺势拽着林颖的胳膊,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拥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