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是万般舍不得你离开、但也不会挽留，若是你能留下来、自然心存感念——2014/12

这段时间以来，禾木每天都会跟白桦一起接小涵放学、然后一起买菜！白桦有事情要忙的时候、她便会去看看郝俏！原本计划十一月中旬举办婚礼的郝俏、自从出了状况后，两家人一致同意等孩子生下来满月后再办婚礼！

“最近的生活简直是堪称完美啊！”

她开始变成一个有家人、有爱人、有朋友的幸福人！夕阳西下，她看着小涵被她跟白桦一人拎一只小手快速飞奔时而咯咯大笑、十足兴奋又开心的笑脸时，不由在内心感慨！

“还要还要，哥哥，小涵还要起飞！”

小涵一见停了下来，便着急地跺脚道！

“小涵，木木姐姐累了、我们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白桦蹲到小涵的跟前摸着她的小脑袋温柔开口！

禾木撑着膝盖，急促呼吸着，看着身边一大一小两张映在光影里的脸，一个撅嘴生气、一个极尽温柔，像极了父亲哄劝生气的女儿，她见此不由心生愉悦！

“不要不要，小涵要起飞！”

小涵抱住两条短胳膊，小嘴厥得越发厉害地嚷嚷！

“小涵，哥哥再跟你玩一个游戏好不好？”

白桦看了一眼还在喘气的她，捏捏小涵因为生气而红彤彤的脸蛋，柔声笑道！

“小涵还是要飞！”

小涵执着道！

“没问题！”

白桦言毕，便着握紧了小涵的双手、把她甩起来转圈圈！被甩在空中的小涵比刚刚还要笑得兴奋跟开心！

每次接小涵她跟白桦都会陪小涵这般玩闹一会儿，大约是之前很少有人这般陪着玩，她竟十足贪恋这种嬉戏！她看着小涵玩得尽心，心情也跟着不断飞扬起来！

走进电梯间的时候，小涵依旧沉浸在愉快的玩耍里。

“哥哥、哥哥，以后我们每天都这样玩好不好？”

不由兴奋地表示！

“小涵，哥哥在这里的时候可以跟小涵玩！”

白桦见她开心、既不忍心欺骗她，亦不忍心破坏她的心情，便只能捏捏她的小脸柔笑道！

“好啊好啊！”

小涵闻言十足兴奋地拍手！

禾木听闻后，心中不由咯噔一声！这段时间以来，她大概幸福得有点过头，竟然忘记了白桦之前说过最晚十一月中旬手头的事情就要忙完了！忙完之后大约就要离开了吧，眼下都已经到十二月下旬了！她想到这种事实，刚刚还在飞扬的心情、此刻瞬间跌入谷底！

之前若是没跟父母和解，她自然毫无牵挂、一身轻松地跟白桦走！眼下才跟父母和好，她是那般珍惜跟感恩如今的团聚，若是让她此刻离开、她自然万分割舍不下！可是，若是眼睁睁地看着白桦一个人离去，她也是痛楚万分！

她正沉浸在左右为难的情绪中时。

“禾木，到了！”

白桦柔声唤她！

她还未来得及做出回应，小涵已然开始皱眉打探起她来。

“木木姐姐，你怎么从进电梯就变得很严肃呢？”

随即纳闷道！

“怎么会！”

她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随即快速出了电梯！

“哟，姐、姐夫，这才多久没见、你们俩那整的这么大的娃儿？”

调侃的年轻男声从房门口响起！倚在房门口的校服少年，不是冯博是谁？

“我说弟弟，你猜姐姐是打哪儿整的？”

禾木走近冯博不答反问！

冯博眼神不断地扫视着他们三，像是要好好打量一番三人的关系！

“这不好说啊，毕竟您跟姐夫都是大龄青年，你让我怎么好说！”

尔后痞笑道！

“小博，你怎么说话的，你好好跟姐解释一下什么叫‘大龄’？”

禾木一边开门一边故作薄怒地开口！

“唉、姐，你看、我呢是青年，你这、、、、、”

冯博拉着她的胳膊解释，最后没能解释下去！

“我还想问你，你是怎么跑到姐这里来的？”

禾木一边给他们几个拿拖鞋一边问道！

“这还用说嘛，被老妈念叨烦了，到您这里讨份清静！”

冯博换了鞋把书包往沙发一丢、人一瘫，丧气开口！

“得，我还是问问妈？”

禾木拎着菜一边往厨房走一边掏手机准备给母亲打电话！

“姐，别呀”

冯博赶紧从沙发上起来追上她急道！

“你神色这般着急，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快跟姐说说！”

她见势，心中不由生疑！

“哎哟，姐，我能有什么事？”

冯博眼见电话都已经拨出去了，不由想伸手去抢，语气越发着急！

“木木啊，你下班了？”

母亲温软的声音从电话传来！

“妈，小博跟你没发生什么事儿吧？”

她一边躲小博的手一边笑问！

“你已经见到他了，他这段时间一直说想你、想去看看你，这不明天周末、他下午放学就直接去你哪儿了！”

母亲一派的慈言善语从电话传来！

“妈，您不带这般污蔑我的，我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冯博抢过她的手机便跑开了，语气竟带了几分难为情地责怪道！

“妈，你说什么，你要去洗澡了，好好好，你去洗吧，我跟姐说一声，妈，再见！”

冯博语气急促地念完了那些话便快速挂了电话！

她看着冯博这般急于否认的样子，心中不由万般温暖！才见过一次面的弟弟啊，竟然会这般挂念她！

“哟，某人明明是想姐姐了，却死活不承认，啧啧，大好的青年竟这般脸不红心不跳地、、、、”

她一边学着小博的语调说话一边摇头叹息！

冯博走到她跟前将手机放餐桌上，轻松转过她的身体、快速地将她推进了厨房！

“姐，你这不是要做饭嘛，我姐夫都该饿了，赶紧赶紧，我刚好帮你洗菜！”

随即催促道！

“你这是恼羞成怒，准备谋杀亲姐啊！”

她被弟弟推得薄嗔道！

“怎么能啊，我这么可爱美丽、青春无敌的姐姐！”

冯博痞笑否认！

“就你嘴贫！”

她一边穿围裙一边嗔笑！

被冯博这般一闹腾，她原先万般纠结的心情倒是被稀释不少！

“姐？”

冯博忽然诧异地唤她！

“嗯？”

她停下切肉的手看他反问！

“你怎么了？”

冯博关掉洗菜的水龙头再次反问她！

“姐姐能有什么？”

她不自然地笑，不再看冯博、专心切起肉来！

“你，你有一脸的不开心！”

冯博走到她跟前，盯着她的脸一本正经道！

“瞎说！”

她矢口否认！

“姐夫惹你了？”

冯博探询道！

“你姐夫、、、、白桦是这种人吗？”

她一时被冯博带歪了嘴风，无声翻了个白眼、停下切肉的手怒嗔！

“姐，我自然也不相信，但你也别做出一副随时要剁我的架势！”

冯博一手推着她的胳膊，一边拉开两人的距离，做害怕状地皱眉道！

“你再这样胡说八道的话，我不否认会有这种可能！”

禾木被他这般一闹，心中好笑、不由拿起刀晃了晃作势道！

“好了好了，不闹你了，姐，你究竟是为什么不开心啊？”

冯博再次来到她跟前关切道！

“都说了没事，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儿？”

原本就因为白桦即将离开而十分伤心，如今被反复问及，她是真的越发伤心了，不由郁结道！

“姐，你跟我说说呗，说不定咋姐弟一起努力就真的没事儿了、不是？”

冯博不理会她的不耐烦，耐心极好地关切道！

“白桦马上要离开了！”

她心情低沉地开口！

“哟，我还以为多大点事儿！”

冯博痞笑调侃！

“走！”

她一听不由怒了，重重地切了一下肉、沉声道！

“哎呀，我也觉得像我这种天生的学霸待在厨房这种地方着实浪费，培养祖国未来的花朵才是正经！”

冯博退离她一步后嬉笑道，言毕真出了厨房！

“禾木！”

冯博刚走片刻，白桦便从身后轻轻抱住了她柔声唤道！

“原本想早点跟你说的！”

见她没有应声，白桦在她耳旁叹息道！

“什么时候走？”

她停下炒菜的手，咬了咬唇终是问出了口！

“明天！”

白桦轻声道！

哐当，锅铲掉到了地砖上！

“别动，小心烫手！”

白桦抱住她，叹息道！

多么熟悉的话语跟动作啊、去见父亲之前白桦也曾这般温柔待她，想到这里、她莫名想哭！

“禾木！”

白桦洗好锅铲递给她，再次轻轻拥住了她！

“我没事儿，你已经非常好了！”

她轻声回应，滑落的眼泪也不敢去处理！

平心而论，白桦都在这座城市陪她快三个月了、一直都是努力地帮她跟父母亲和解，他也是有双亲的人、而且从小感情就极好的！虽然白桦从来不曾提及，但是他不经意间流露的落寞她终归是看到了心里！

“明天别去送我！”

白桦默声片刻，柔声道！

“不用担心！”

她眼泪落得汹涌，半晌后缓缓启语！

入夜后，她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终归是摸黑来到白桦的房间、然后极轻柔地钻到白桦的被窝里！

“禾木！”

黑暗中，白桦温柔唤她！

她被吓得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吓到你了？”

白桦将她轻轻搂进怀中、轻抚她的后背温软安抚！

“我、睡不着！”

片刻之后，她咬了咬唇轻语道！

“嗯！”

白桦轻声回应！

“你明天几点的航班？”

她心中伤痛，终归是轻声问出了口！

“八点！”

白桦缓语道！

“好！”

默了片刻，她轻声应道！

“太早了，你多睡会儿！”

白桦拍着她的后背浅语道！

“困了！”

她极力地往他怀里钻了钻，轻声念叨！

白桦没再说话，只是极轻柔地轻拍她的后背！她一开始被离别的愁绪搅得心中伤痛，不知不觉竟真在白桦的怀中沉沉睡去！

“怎么起那么早？”

白桦来到她的身后抱住她的时候带了几分心疼以及无限的缱绻开口！

她却从灶台跟前转过身、环住白桦的脖子极尽柔情地亲吻他，她忽然发现自己竟然都没好好吻过白桦、不由心生了几分遗憾！

“我天呐，我这大清早的都是看到的什么啊！”

冯博起来上厕所的时候，看到厨房灯亮着便想着走故去看一下，谁知还没走近便被惊到捂脸鬼嚎了一声！

禾木完全忘记了弟弟冯博昨天未走的事实，听到嚎叫的声音，感觉简直没脸见人了！

“小博，你怎么这么早醒了！”

白桦轻柔地放开禾木后，轻咳了一声、平静开口！

“对不住、对不住，我这上学起习惯了！”

冯博反应过来后也很是尴尬地挠头道！

“这、刚醒来、脑子有点懵，我也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你们继续继续，就当我梦游！”

他尴尬地解释了一番后、心中叫苦不迭，随即装成梦游状逃进了书房！

“继续你个头啊！”

冯博走后、禾木在心中无语表示！

“禾木、禾木？”

白桦在耳旁轻唤她！

“告诉你一个更糟糕的事实！”

白桦见她没有回应，不由平静道！

“我还没来得及刷牙，我们的早安吻还要不要继续？”

白桦见她仍旧不吭气，忍笑道！

她默了片刻、恨恨转身，手里拿着刮铲气势十足！大清早的她才是做了什么，真的是！

“逗你的、别当真！”

白桦见她一副佯装怒意十足的样子，再次极力忍笑道！

“我们还是继续！”

白桦言毕，转过她的身子便俯下身来！

“姐，你这卫生间怎么没有纸了！”

突兀的声音再次响起！

刚刚挨上她嘴唇的白桦、闻声立即抬起了头，看向厨房的窗外！

“电视柜的抽屉里！”

她极度忍住想要把锅铲扔过去砸晕小博的冲动，恨道！

“我们还是继续煮饺子吧！”

半晌过后，白桦摸了摸鼻子笑道！

早饭便在一种剑拔弩张的氛围里进行着！

“姐，我这生物钟已经习惯了！”

冯博一边吃饺子一边吐词不清地解释！

“吃饭的时候，请保持安静！”

禾木握紧筷子恨道！

“姐，我这都没追究你们荼毒未成年，你这、、、、”

冯博尴尬又委屈地吞吐道！

“咳、、、、”

白桦被呛到了！

“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儿吗？”

禾木一边轻抚白桦的后背一边又怒又急地呛声！

“好好好，我闭嘴！”

冯博见势，赶紧做了一个封嘴的动作！

可惜，他没闭嘴三分钟又忍不住惹到她想发飙！

“你若是再提这件事，我就拿锅铲揍你！”

禾木洗碗的时候，听着冯博还提，不由扬起锅铲怒道！

“好好好，不提不提！”

冯博收了她的锅铲放进池子里，一派严谨道！

“哎哟，这不是成年男女的正常需求嘛，多大点事！”

随即跳离她的身边吐槽道！

禾木晃了晃脑袋，决定再也不理冯博的任何言辞！

冯博得知白桦要离开，他们要去机场。

“敢情姐夫这大早上就要飞走了，嗨、早上真是对不住对不住！”

不由嬉笑调侃！

“你一个人在家随便闹吧！”

禾木换好衣服无语道！

“那怎么能行，怎么着、姐夫不是白叫的，我肯定是要一起去的！”

冯博一边嬉笑一边从书包里拿出一件黑白相间的棒球服，然后揽上白桦的肩膀笑道！

“你赶紧在家好好做作业！”

她无奈道！

“姐，我这种天才做作业那不是分分钟的事儿么！”

冯博得瑟回应！

她正要继续拒绝的时候，白桦却出声了。

“让他去吧！”

他如是表示！

她闻言终归不好反驳什么！

“还是姐夫心疼我这个大舅子！”

冯博闻言乐呵道！

去机场的路上，她不由想到、这么多年，她来来回回经过这里无数次，不成想第一次送别居然是送走白桦！

彼时天色尚早、天空的云朵都是泛着银灰色的暗光、多少有一点山雨欲来的状态，她不由心道、貌似会是一个阴雨天啊！

“你们两个别那么规矩的静坐着呀，反正我坐前头、什么也看不到，你们该怎么来怎么来！”

冯博眼见气氛越发凝重，不由再次调侃起来！

“姐，你这大清早的不是挺有兴致的么？”

“姐，好歹也你抱一抱姐夫啊”

“姐，怎么着你也说句话吧！”

冯博见她不予理会，便不断刷存在感！

“小博，别闹了！”

白桦见状心生不忍，出声阻止道！

“哦！”

冯博轻应了声，竟然一路沉默到机场！

白桦的行礼极少，大多数物品都留了下来，收拾物品的时候他还笑这表示“又不是不回来了！”她想到那句话就会心痛到无法呼吸，因为她一分一秒都不想跟他分开啊！

她安静地被白桦抱进怀里片刻，既没有开口、亦没有伸手！她害怕自己一开口便控制不住地想挽留、一伸手就再也不想放手了！

“我走了！”

白桦拍了拍她的后背沉声道，随即拎着行李箱走向安检通道！

她极力忍住眼中的泪水，一言不发地看着白桦的身影消失在安检通道！

“姐，走了！”

半晌后，冯博拍拍她的肩膀轻言道！

她没有回应，只是惯性地被冯博转身、缓慢地向门口走去！

不成想走到出口的时候，原本以为会下雨的天竟然洒下了几道明晃晃的光芒！

她忍不住眯了一下眼，大约光亮太耀眼！

“姐，我们回去了！”

冯博拉了她的胳膊轻声道！

她却站在原地不想离去，这一回就有很长时间看不到白桦了！

“禾木！”

背后有无比渴念的呼唤响起，天空中原本只洒下了几道的光芒霎时铺天盖地照亮了原本阴沉的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