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原本就是雪、钱也原本只是钱,我们终该透过现象看到最本质的内里
他们一行人从观景台看完日落回程的路上,郝俏便对禾木的日落赞不绝口。
“真的是生平见啊,那些流光溢彩似乎从云头出来最后又跌落到另外一种云层里,这地上棉实的白雪是不是特别像上的白云?”
郝俏一边踢着脚下厚实的积雪一边乐呵笑问。
“悄悄姐姐你这地上的雪像白云、博哥哥却这些雪像,那这雪到底是什么啊?”
涵闻言歪头看向郝俏纳闷道。
“可爱,你可真会问话、你觉得它是什么它就是什么呗!”
郝俏蹲到涵的身旁捏着她的脸蛋嬉笑道。
“雪不就是雪么,还能是什么?”
涵满脸稚气地认真道。
“透过表象看本质,不错不错!”
郝俏闻言揉揉涵的脸蛋好笑道。
她看着一大一兴致勃勃地认真探讨着,既心生好笑却又无比赞同。的确啊,雪本来就是雪、掺杂了个人情感后它便被赋予了诸多意义,虽然千人千面、但是终归掩盖不了它是雪的本质。
“禾木,今晚我们要分开睡了!”
她正沉思间的时候,白桦在她身旁叹息开口。
“嗯!”
她闻言心沉了几分,点头回应。
“明一早我会去迎接你!”
白桦轻笑感慨道。
“我知道!”
她柔声回应。
白桦跟她简单地提及后,便没再继续这个问题。而是跟她了一些轻快的话题,她的注意力便也很快地被转移了。
“这马明可是卯足了劲等着这一,明估计有一场恶战!”
白桦紧接着转移话题笑道。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有机会打到你!”
她闻言心生好笑,随即坚定道。
“娶媳妇挨打应该的!”
白桦捋好她被风吹乱的头发不以为意地笑道。
“郑俊,你看你多幸福,咱们那边娶亲多和谐啊!”
郝俏闻言不由调侃道。
“学妹,所以你要考虑好、这以后皓皓若是想在这边娶亲,挨打是少不聊!”
白桦乘机旁敲侧击道。
“嗨,这男孩子么、娶媳妇挨打应该的,放心我们家皓皓皮实着呢、你们放开了揍!”
郝俏闻言毫不含糊地拍着襁褓里的皓皓爽朗笑道。
白桦闻言看了看她,勾了勾唇不再纠结这件事情,她见势忍笑不已。
一路上因为白桦开了这样的一个头,郝俏便就各地不同的婚闹事迹一发不可收拾地大肆讨论起来。回程的路上,便因为这个话题而欢乐无比。
晚上,送她去往母亲房间的时候,白桦在母亲居住的院子跟前抱住了她。
彼时、繁星满,她微微抬头便能看到雪后无比璀璨的夜空。
“禾木,等我!”
白桦抱住了她半晌柔声却又坚定地开口。
“会的!”
她将环住白桦的手收了几分力,柔声却又肯定地回应。
“我送你回妈的房间!”
片刻后,白桦松开她柔笑开口。
她点点头便跟随白桦一起进了院子。
“木木、白,你们过来了!”
母亲一见他们的到来不由欣喜道。
“姐夫,我原本还以为你不舍得将我姐送过来呢!”
冯博拍拍白桦的肩膀打趣道。
“博,别乱话!”
母亲见势拍了一下弟弟的胳膊嗔道。
“姐夫,你放心好了,明早我一定第一个给你开院门,舅子这点还是可以做到的!”
冯博随即冲白桦豪气开口。
“那就提前感谢了!”
白桦抱拳笑道。
“姐夫,您这就客气了啊!”
冯博同样抱拳乐呵道。
她看着白桦跟冯博聊得起劲儿,笑着摇了摇头便拉着母亲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妈,这两辛苦了!”
她静坐了片刻,不由看向母亲感慨道。
“傻孩子,你这大喜的日子、妈妈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辛苦呢?”
母亲闻言笑嗔道。
她抬眼便能看到沙发跟前醒目的大红嫁衣,一丝不苟得像是从家里柜子直接拿出来的一样。
“妈,打理这件衣服不容易吧!”
她不由伸手摸上那件嫁衣笑问道。
“这些又算不得什么,难为白这孩子有心,跟我打电话确认日子后便恳求我一定要把这件衣服带过来!”
母亲拍拍她的手温柔开口。
“嗯!”
她闻言无比赞赏地点头。
闲聊了片刻,白桦便来到了她身旁。
“禾木,我该走了,晚上早点睡、明悦悦她会带人过来给你打扮!”
白桦握住她的手,柔声道。
“你也早点休息!”
她望向白桦片刻,温婉笑道。
“会的!”
白桦拍了拍她的手,点头回应后便起身了。
“姐夫,我跟你一起走!”
冯博随即搭上白桦的肩膀笑道。
白桦便跟冯博一起离开了。
洗漱完毕、躺到床上等待母亲到来的时候。她一边抚摸着自己的腹一边忍不住地就想起了自己年幼时对于母亲的那些爱恨情仇!
很的时候,她跟所有孩子一般自然是无比喜爱自己母亲的。只不过,得知母亲跟其他人生了另外一个孩子的时候,她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恨意了!是了,她恨了、对父亲母亲都心生怨恨过!
她正思索间的时候,洗漱好的母亲便来到了她身边。
“木木,怎么还不睡?”
母亲温柔的帮她掖好被子温柔笑问道。
“妈,你赶紧进被窝!”
她闻声催促道。
“木木,这一晃眼、你都嫁人了!”
母亲平躺倒她身旁后、无比感慨道。
她闻言不由心酸了一番,再看看跟她有一尺远的母亲,心中了然也生了几分失落跟心酸!
是了,她都有二十年没挨着母亲睡觉了,也不怪母亲会跟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妈,这些年、经历了这么多事,尤其是现在自己结婚了、也要当妈妈了,其实有蛮多感悟的!”
她默了半晌,将双手交叠放在心口终归是将内心最想要跟母亲分享的事情缓缓了出来。
“妈,我很幸运、尤其是遇见白桦这件事情,但是也很庆幸回头的时候你跟爸爸都还在原地!”
她见母亲默声,不由继续缓缓开口,随即向有几分不自在的母亲靠近了几分。
“妈,你知道吗?跟白桦在一起到现在结婚、回头去看你跟我爸那会儿的状态,不得不那个时候的你一定很苦、很难吧?”
她侧过身子,拉上母亲有几分局促的手柔笑探询道。
“我爸年轻的时候可真是没有一点教人满意的地方,游手好闲,吃、喝、赌,样样不缺,那些日子一定过得很无望吧?”
母亲没有回应,她便再次靠近母亲几分继续缓缓启语。
母亲闻言依旧没有回应,只是不自在地微闭了眼睛。
“妈妈,当我知道你在外面生了另外一个孩子的时候,我是真的恨过你、特别特别恨,觉得爸爸那些年连家都不回也是因为你,虽然我很害怕你们吵架、但是内心还是渴盼你们能够回家的。”
她凑到母亲跟前,蹭了蹭母亲的肩膀软语道。
她这番话还没完,便看到了母亲转过了头、紧接着便有晶莹的液体从她的眼角冉冉流出。
“妈,当年太、又不知道如何抒发自己的苦闷之情,所以对你和爸爸便只有恨了。我知道你跟爸爸都没有怪我时候不懂事儿,但是那些年确实也伤害了你们。我自己过得不如意,便也像刺猬一样刺得你们也不自在才会平衡一些!”
她见母亲流泪心中酸楚,不由落泪开口。
禾木心道“”饶本性诚然如此,自己过不舒坦的时候便希望周遭的一切都是不幸的,如此才不算独自痛苦、才能够得以平衡!”只是渐渐长大之后才发觉与其心生恶念,还不如好好经营自己的人生,如此才是正经!
“妈,跟白桦在一起后、我才越发能体会你当年的不易和艰辛,那么难熬、你还是坚持了近十年,换做是我对于那般无望的生活早就放弃了吧!”
她吸了吸鼻子,抹了一把泪、继续道。
母亲闻言却是转过身子背对着她。
“妈,我也快当妈妈了,所以慢慢也能理解放弃自己的孩子是需要下多大的勇气和决心,您当年一定很痛心吧!”
她从身后抱住母亲心痛道。
母亲因为她的话语,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她很清楚那是母亲在隐忍哭泣而导致的,所以她既心生了慰藉又无比心疼。
母女之间,终归是要把过往的所有隔阂都要消除掉才好。就像她跟白桦,虽然白桦跟她提及童理的事情时、她感觉有被针戳到心脏,但是事后想想、不由觉得何其幸运才能得到那般可遇不可求的白桦啊!
“妈妈,我很庆幸你能遇见冯叔叔、我看得出来他对你很好、很珍惜你,对于女性来、婚姻并不是人生的全部,但是好的婚姻的确可以成就她,坏的婚姻也可以轻易地毁掉她,所幸、你告别糟糕终归是迎来了自己的精彩!”
她慢慢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境缓缓启语。
“从因为家里穷,因为钱的事情、你跟我爸生出了无数的矛盾,当年因为钱的事情也曾恨过你们,但是后来接到你给的十万块、爸爸给的三万多的嫁妆钱时,那一刻,我又因为那些钱心生感动和忏悔。那个时候也慢慢懂得,钱它其实并没有错、只不过被人付诸了诸多色彩而已。就像我从就怀疑你跟爸爸爱我的事实,其实你们的爱一直都在,只是我没有找到对的方式而已!”
她开始心生平和地跟母亲分享起自己的感悟。
母亲闻言,渐渐躺平了身子。她眼见母亲情绪平复了几分,不由心生安慰了起来
“妈妈,我之所以要跟你分享这个,只不过是想告诉你现在的我很能理解你当年的选择,你应该去追逐自己的幸福的、人人都有追逐幸福的权利、这是正确的,只不过不同的阶段看待事物的眼光不同,便有了不同的评判结果!”
她看着母亲泪痕明显的脸庞心疼地劝慰着。
“妈妈,如今的我特别特别幸福,所以,我也希望你能毫无负担地幸福起来!”
她伸手拭去母亲不断留下的泪水温软道。
母亲闻言转身面对着她,忽而就将她搂进了怀里。她有几分不适,随即心生无比的安稳!真好啊,她还能被母亲这般抱进怀里,何其幸运又幸福!
“木木,妈妈这些年除了对你心存愧疚、其他的方面确实很好,你冯叔叔的确对我很好、我也很庆幸在人生最无望的时候遇到了他,虽然那个时候我们依然过得清苦,但是你冯叔叔为人实在、又踏实能干,我便慢慢地有了盼头,那个时候便鼓足勇气跟你爸爸提出了离婚,虽然离婚离得很痛苦、但是好在你冯叔叔他待我一向有耐心也很包容我。”
母亲轻柔地搂着她,开始跟她分享起过往的秘辛。
她心生平静地聆听着,越发心疼起母亲的不易来。
“其实当年我很想把你带到身边的,但是你爸爸坚决不让,他你是他最后的底线,只要不带你走他就答应跟我离婚!”
母亲到这里的时候不由再度激动到哽咽起来。
她闻言情绪不受控制地激荡了起来,下意识地轻抚起自己的腹,才让自己慢慢平静下来。
“我一直都很后悔当年怎么没有把你带走,尤其是见到你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时候,那种后悔最是强烈!”
母亲出这番话语的时候便开始痛哭了起来。
她见势不由伸手抱住了母亲,在她怀里落下泪来。母亲痛哭片刻后便也慢慢收住了自己的情绪,开始安抚般地轻拍着她的后背。
“好在,你现在过得很幸福、我心中的负罪感便减弱了几分!”
母亲随即柔声哽咽道。
“妈妈,我希望从这一刻开始,你能没有负担地去感受所有的幸福!”
她在母亲怀中平复半晌后,认真又坚定地开口。
“我们家木木长大了,妈妈也放心了!”
母亲轻柔地拭去她的泪水,半晌后含泪道。
她跟母亲这般畅谈一番后,心中对母亲最后的一点阴郁便一扫而光了!
那一晚,可真是睡得无比踏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