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黎没说话。

叶启凑过去亲亲她的嘴角：“像去幽都路上的那段时间，我们和好，好么？”

“不要只对我这么坏，你也疼疼我，小少爷。”

“好么？”

说到最后，叶启眼都红了。

当然，不是因为想哭，而是因为温玉软香在怀，肌肤与肌肤接触的地方几乎让他控制不住的战栗起来，憋的难受。

千黎依旧没说话，却伸出手有些神色茫然的摸摸叶启的头。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做，但这的确是发自内心的想这样去做。

叶启也没想到这一招居然这么好使，有些开心，有些失落。

开心的是两人终于可以不用这么剑拔弩张，失落的自然是这个方法是林无冲告诉他的。同样的，他心底还有一个疑问，究竟发生过什么，让千黎对这种态度表现出这样的反应？

“那我们现在算是和好了吗？”叶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千黎淡淡的“嗯”了一声，拿出他的手像是之前在幽都那会儿一样，准备检查一下上面的伤势。

叶启下意识的往回缩，但到了一半停下动作，任由千黎撸上他的袖子，看着那些伤疤。

密密麻麻的像是蜈蚣一样爬满整个手臂，新伤添着旧伤，看起来触目惊心。

“疼吗？”

“疼。”叶启老实的道。

千黎叹了一口气，从空间芥子里面掏出来一瓶上好的生肌膏：“和好可以，以后不许留下疤了，我不喜欢。”

叶启笑着应了一声：“好，那殿下帮我上药。”

这下倒真的显出几分小孩子心性了。

他是一个没有童年的人，十岁之前都生活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小屋子，连话都不会说，缺少所有童年应该培养出来的品性。

即便后来亡羊补牢的把一些知识囫囵吞枣般的补回来，但有些不在书上的、需要别人一点点慢慢教习的内容，依旧是一无所知。

只不过他一直刻意隐藏，倒也没让别人发现。

千黎也是个没有童年的人，她的记忆是从孤儿院被人接走开始的。那个自称是她爸爸的人用变态的掌控欲不允许她有任何忤逆他的思想，以至于她性格本来就扭曲了不少。

后来又被教父接走，每天都生活在杀戮之中，更不用说有什么正常小孩该有的纯善的道德观念和童年的快乐了。

两个没有童年的人，性格上的缺陷一大堆，身上都长满了刺，偏偏又都不肯退让一步，把对方和自己都扎的遍体鳞伤几乎是不用想都能猜到的事。

或许他们一开始就不适合一起生活，但命运的齿轮已经转动开来，缘分的线也早已扭曲交织在了一起，又怎容得凡人说半个“不”字？

注定了的，要互相扶持着前行。

千黎仔仔细细的都上完药，又低下头给他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叶启弯了弯眉眼，把人拥在怀中，享受着难得的安宁。

既然一定要有人服软，那自然是在这段感情中付出更多的人选择退步。

哪怕身后即是万丈深渊。

何况，他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