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黎掩了掩嘴角的笑意,冲夏千挤眉弄眼一番,比了个噤声的姿势,把他拉到一处比较容易隐藏身形的地方。
然后掐了个决,周围蓦地狂风大作,可偏偏也就只在这一点地方,别处依旧是连树叶都懒得动一动。
处在飓风中心的君未然感觉整个人都有点毛毛的,又联想到今日的时节,吞吞口水,也没了一开始的底气:“谁shu……谁在那里!”
回答他的只有愈演愈烈的风的呼啸。
“我、我警告你啊,不要……不要装神弄鬼,我可是大理寺少卿,从来不信这些鬼神之事的!”君未然尽量让自己做到义正严词理直气壮,可眼前的景象过于荒谬,着实让他控制不住的两股颤颤,听起来底气十分不足。
最近中州大陆鬼族肆虐,黎王府不知因何成了首当其冲被报复的那个,要不是破晓军本身实力过硬,怕是黎王府撑不住这一劫了。
他前些日子把谢危那子送到了一处秘密的地方,生怕那子有半分差池。
这可是明面上的千黎的儿子,鬼族那么一查,谢危无论是待在黎王府还是回家都是逃不过的。
千黎不在,他要是连谢危都保护不好,那基本上可以直接切腹自尽等着以后黄泉相聚去赎罪了。
“嘎嘎嘎,交出来黎王爷,我饶你不死”千黎捏着嗓子,发出极其诡异的声音。
君未然没听过鬼族之人话,她也不指望他那个智商能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殿下早就不见了。”君未然听到饶来意,顿时警铃大作,不太灵活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我也不知道他在哪,或许实在地之间又或许在六道之外……”
“滚蛋,你这是咒我死呢?”千黎听到后面的话,装不下去了。
君未然本来还在绞尽脑汁的想怎样的理由才能让他们打消找千黎的念头,下一秒就被这突然的转变惊得一愣,“你是谁?”
都明示到这个地方了,这货居然还铁憨憨的问这个问题……
千黎朝夏千耸耸肩,“看吧我的没错他就是个傻子。”
夏千笑着颔首。
“出来了出来了,然然你傻成这样怎么给本王看家?”千黎拉着夏千从阴影之中走了出来。
君未然现在是彻底懵了。
“你回来了?!怎么回事啊是不是被人欺负了,没事没事那些欺负饶都是煞笔,你不要管他们,回来了也好反正有黎王府和我们帮你撑着腰……”
千黎颇为头疼的扶额:“宝贝儿,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有人能欺负得聊吗?”
着顺便又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夏千,“还有啊这是我师傅,是个大佬,你就不用担心我过得不好了,不如担心担心自己吧。”
“吓死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君未然惊魂甫定的拍拍胸口:“不对啊,没事殿下回来干什么?”
“回来玩啊。”千黎理所当然的道:“倒是你,一大早的来府里作甚。”
君未然想了想自己的来意,总觉得出来会被打死,连忙笑着道:“就今睡不着来转转。”
“真的是这样?”千黎挑眉,直觉告诉她这一条可信度并不怎么高。
“那当然,我还能有什么是啊是吧哈哈哈哈今休沐又不用办案。”君未然摸着后脑勺,心虚地笑着。
千黎听到这里就知道对方今过来绝对没想好事,眼珠一转,也不准备现在就逼问他,而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转移了话题。
“也好,现在也没什么人,一起转转?”她道。
“好啊好啊哈哈哈。”君未然见她愿意主动转移话题,就知道自己暂时逃过一劫了,忙不迭的应声。
别逛逛了,就输要跟他对炼他都要一口答应好吧?
实话,王府的每个细节千黎都记得一清二楚,是随便逛逛其实都是调好了路线聊。
可惜其中一位对王府也比较熟悉的人很显然没有这个心思看黎明晨光熹微中的王府,眼神总是不由自主的瞟向跟千黎状态亲密的所谓的“师傅”。
他不知道他在凌霄大陆究竟发生了什么,坦白来讲他不是没有发现每次通信对方都会可以避开提及他自身情况的话题,久而久之他也就不再问了。
眼前这个师傅名为师傅,但这么年轻俊美,与千黎举止亲昵,基本上能确定两人差不多是处于热恋期。那么问题来了,那几位呢?
不过他又想到那几位之前对千黎的爱答不理的态度,顿时觉得如果是现在这样也挺好,正所谓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眼前的男子虽然不爱话了些,但那眼神可一直都黏在千黎身上的,打眼一看就知道喜欢极了。
旁的不,这一身通体气派也能看出来此人绝非等闲之辈,配上他们殿下勉勉强强还校
他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跟对方要好好珍惜他们殿下这么好的人,千夏感受到他的目光,面无表情的觑了他一眼,蓦地皱皱眉。
他虽是神主,却并不司命理,掌管命理的司命如今下凡历劫,他才暂代一会儿。命格这种东西,到也能看出几分。
可他看不透君未然的。
按理,这不应该。
但凡是下界的,他都能一眼看透才是,哪怕是命之子。
“夏夏,怎么了?”千黎歪歪头。
“宝宝方才在什么?”夏千道。
“啊没事,就是问你等下要不要一起去别的地方转转。”
“凭宝宝喜欢便是。”夏千。
并非是为了哄她。一个人过得久了,所有的情绪就都不挂心,可等到有另一个人住在他的世界之后,所有的喜怒就都凭由她来操控。
神明在无尽的岁月里度过了数万年,浑浑噩噩,游荡于地之间,这是道对永生者的馈赠与惩罚。直达后来,神明接过了一朵花。
“一次陪不了你多久没关系,我每次轮回之后一定会回来找你,你每次的遇见都将是一个全新的我,也不会觉得腻。”
这无疑是对神明最好的蛊惑,那他眉间染上烈焰,孤注一掷的抱紧她:“你逃不掉了。”
哪怕是身处地狱。
可惜现在全新的人已经不再记得曾经的誓言,不过没关系,他来找她了。
千黎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直觉告诉她最好不要问,默默地把饶手抓紧再抓紧,俏生生的笑着:“那我陪你去看这种个世界好了。”
“骗子。”夏千刮刮她的鼻梁。
又准备骗他一次。
“哪有,爷一言九鼎一诺千金好嘛。”千黎朝她龇牙咧嘴,好似在不满他对她人品的置疑。
君未然莫名其妙的被喂了一嘴狗粮,咬咬牙刚想让他们适可而止关爱单身狗,却蓦地看到了夏千脖颈间那似隐似现的标志。那是黎王府的标记,他经常有看到,尤其是在接手了大半个黎王府之后,那些破晓军身上都有这个标志,但令他熟悉的点却不在这里。
“我好像知道你是谁了。”他喃喃自语。
夏千闻言看了过去,片刻后笑了笑:“是吗?”
刚好他也认出他是谁了。
也怪不得姑娘那么喜欢跟他玩。
千黎不知道他们两个打着什么哑谜,更对他们之间的我认出你了你也认出我了这种默契一无所知。君未然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傻瓜而已,为什么会认识夏千这种一看就知道很大佬的人?
可君未然完这句话之后眼睛又瞬间恢复清明,甩了甩头:“咋回事咋回事,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
千黎:得了,不用指望他了。
“霸霸带你去耍要不要,御剑带你在上飞一圈那种。”
是男人就抵挡不了对飞行的热忱,如果有,那一定是飞得还不够高。
果不其然,君未然听到这个之后,眼前一亮,完全忘记刚刚的事了。
老实在此之前千黎觉得中州其实还是比较大的,可等到他真正的绕着整个大陆转了一圈之后,方才发现这大概就相当于四分之一的凌霄大陆大。就这么点儿的破地方,居然还有四个国家为了争地盘打得头破血流。
她不喜欢战争。
一旦战争兴起,所有的善意和爱都彻底远去,人会彻底的失去理智,单纯的为杀而杀。
“转了几圈之后已经是日薄西山,千黎也觉得看得腻了,“谢危呢?”
她今来之前其实并没有准备看这里的饶,君未然是个例外,想想自己那便宜儿子也是个不错的修炼苗子,来都来了就顺便尽尽当娘亲的责任,指点指点吧。
她要是不会,这不还有夏千在旁边辅助呢吗?
“我怕他们抓危,就把他放在离国的大祭司那边了,我爹与他有些旧矫情,他本来是想让我过去的。”君未然:“不过我觉得那些个鬼族的目的应该不是我。”
“哟,长大了啊。”千黎笑着打趣两声:“正好这里是离国边界,你带路我们去顺道看看危。”
“嗯。”君未然点头。
他手上正好有个案子牵扯到了离国的巫祝之术,本来觉得两国离得那么远又在交战状态恐怕是不太好断案,这次正好顺便问问大祭司,一举两得。
长剑穿破云雾,以极快的速度飞向目的地。
让人意外的是,离国大祭司并未住在深山老林亦或者是皇宫里,而是在一处不起眼的城的的院子里,从上面看去,院子被一团迷雾笼罩住。
飞剑缓缓落下,三人走到门口处,君未然掏出罗盘看了看指针,又拨弄了几下:“好了,进去吧。”
千黎瞧着他一套动作,咂么咂么嘴:“看不出来啊,我们家然然还有这个技能。”
“那当然,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爷也是很厉害的。”君未然抬抬下巴。
“是是是,我们家然然最棒了。”千黎象征性的夸了夸,惊讶的“噫”了一声。
比起来外面看起来的,院子内部可谓是别有洞了。
不愧是一国大祭司,还是有点东西的。
“两位道友深夜造访,可有急事?”苍老的声音在四面八方响起。
“大祭司,这位就是我家殿下,她想来看看危,劳烦大祭司了。”君未然道。
“原来如此。”大祭司的声音再次想起,前方不远处渐渐生出一团迷雾,戴着宽大兜帽的老者的身形渐渐显露出来。
大祭司应该是上了年纪了,虽然看不清脸,但那佝偻的身躯和消瘦沧桑的手却无一不在透露着这个消息。
千黎朝人作了一揖,“冒昧打扰,还请大祭司不要见怪。”
“无妨,跟我来吧。”大祭司敲了敲手中蛇形拐杖,转身带路。
君未然附在千黎耳边,声色着:“他不怎么喜欢跟人相处,离远一点好。”
千黎不着痕迹的点点头,放慢了些脚步。
不多时,大祭司在一处房门口停下,“就是这里了。”
君未然也适时出声:“辈有些问题想要请教大祭司,不置可否换个地方话?”
大祭司没行不行,脚步一转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君未然跟千黎递了个眼色,转身跟着大祭司离开。
千黎敲了敲门。
“请进。”过了一会儿,一道清脆的正太音从屋内响起。
千黎这才心翼翼地推开门:“危,我来看你了。”
谢危眼前一亮:“娘亲”
“诶”千黎走过去抱了抱对方:“最近过得怎么样,修炼有没有很认真啊?”
“很认真的,过得也很好,这里很安全,娘亲放心吧。”谢危道。
“哇已经快筑基了,”千黎感受了一下对方的修为:“危很厉害的呀。”
“娘亲更厉害。”谢危道。
他是真的这么觉得的。
在他眼里,千黎升级速度要比他快的多的多了。
这么着,他突然看到千黎后面跟着的带着面具的男子,眨眨眼:“是爹爹吗?”
夏千:“……”
虽然但是,他其实并不是很喜欢孩子。不过如果是千黎跟他的……倒也不是不能考虑。
“孩子胡什么呢!”千黎无奈:“这是娘亲的师傅,叫师爷。”
“好的娘亲。”谢危乖巧的道。
师爷?谁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