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午宴太后和大臣们并不会出现,完全就是给小辈们的时间,不过唐欢宵几人作为使者身份特殊,所以虽然是晚辈但仍然可以不参加。
唐欢宵越想越觉得有意思,于是便让谢恨之先回去了,自己转身便蛰伏在了刚刚离开的慈安宫的一角。
长公主和谢挽之所在之处本来就不算近,唐欢宵是半分也听不见她们在讲什么,于是使出内力去探查,没想到竟然被另一道劲力阻拦。唐欢宵立马飞身离开所在之地,刚进入刚刚那个角落的视线盲区,一道疾风就袭向了唐欢宵之前所占之地。
霎时间沙土飞溅,巨石爆裂,只庆幸唐欢宵多的及时,否则那样的力道,唐欢宵就算不死也得是个重伤。
再看那飞沙走石之中,长公主的身影出现,那竟是不同于平日的温厚形象,手上凝聚着还未散去的真气,唐欢宵几乎瞬间就确定,长公主会武功,而且武功不低。
深宫女子,果然不同,扶皇子上位的公主,怎么可能没有秘密。
再看那凤沁,已经召出侍卫开始搜查这慈安宫,而谢挽之和凤亦竟然像是习惯了一般,对一旁的兵荒马乱充耳未闻,反而谢挽之和凤亦还在很开心的聊天。
这点的确让唐欢宵惊讶,当年谢挽之推凤亦下水,现在居然两人能这么相处。凤沁也没有跟随着侍卫们搜查,提着裙子缓步走回凤亦身边,不知说了句什么,带着凤亦离开了慈安宫。
而那些侍卫,搜查未果,也随着凤沁离开。
谢挽之目送着凤沁凤亦离开,自己遣开侍女,独自回了寝殿,唐欢宵刚躲过侍卫们的搜查,又紧跟着谢挽之进了那寝宫。
谢挽之脱去了厚重的外袍,只剩下里面雪白的单衣,二十出头的小女孩在偌大的宫殿里显得异常单薄。或许是成长环境使然,谢挽之所戴的各种配饰异常得多,那些华美的发饰首饰,快要把她整个人都压弯。
谢挽之坐到床上,勾着头静静开口:“唐家大小姐,出来吧。”
唐欢宵一愣,又听见下面的谢挽之说:“我知道你没走,出来我来和你做笔交易。”
唐欢宵抿抿嘴唇,并不打算下去,这宫殿里保不齐有着长公主的眼线,明处没有暗处也会有,更何况谢挽之是敌是友依旧难分。
谢挽之在下面自顾自开口:“我以为你会对这皇室密辛有兴趣呢,毕竟听说唐家要出世了。”
唐欢宵听此顿了顿,半柱香以后还是飞身从房梁上下去了。
对面的谢挽之看见出现的唐欢宵轻轻一笑微微颔首:“唐家大小姐。”
那副模样竟是丝毫看不出初见时候的泼辣样子,反而全身上下萦绕着一种特有的哀愁。
唐欢宵则是锋利的出鞘剑,两个人一坐一站,竟完全是两种样子。
唐欢宵首先开口:“挽之姑娘,你又有什么可以和我交换的呢。”
谢挽之把玩着头发:“凤亦喜欢谢恨之。”
唐欢宵挑了挑眉,这她倒是没想到:“那你呢?”
谢挽之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
“那你对你这个妹妹呢?”
谢挽之听此愣了愣:“唐大小姐,这好像不关你事,也和这凤家的秘闻无关吧。”
唐欢宵笑了笑:“行,可是就这么一个消息,我可不愿意付出什么代价,毕竟喜欢或者不喜欢,在皇家,最是无用。”
谢挽之终于抬头看着唐欢宵:“唐大小姐果真是个通透人,可是我也不能全部暴露我的筹码。”
唐欢宵走近两步,弯腰轻声问道:“那你要什么?”
谢挽之眼眸中爆发出非一般的颜色:“我要凤亦永远都当不了皇帝!”
唐欢宵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谢挽之所说的交易是这个,于是站起身来拍拍裙摆:“原以为挽之小姐是个聪明人,可是你可曾想过我唐家只是为了在朝堂站得稳脚,何必大费周章去废了一个皇帝。”
谢挽之也早料到唐欢宵会这么说,于是在唐欢宵离开宫殿前开口:“唐大小姐,凤亦对于你们来说可不止是凤亦,更是凤容凤沁和太后三方把持的结果,你说,如果有一股新兴势力妄图闯入清元朝政,瓜分权利,这三方,哪方会最先不同意,到时候唐家面临的可就是四方对垒了。不如立个傀儡皇帝,政权可就都归你们唐家了。”
唐欢宵看了眼谢挽之:“如果我唐家人出世入仕,必定是三方势力都要争夺的一股力量,到时候我唐家可是炙手可热的山珍海味,何须什么立新帝。”
其实唐欢宵所说,半真半假,唐家入仕的确只有两个结果,一像谢挽之所说,遭到三方势力联合绞杀,二来就如她所言,成为清元朝堂新贵。而这就是她和唐欢沉出谷来访清元的意义,她和唐欢沉会成为唐家手里最锋利的两把利剑,撕开三足鼎立的清元朝堂,为唐家人赢得一片天地。
虽然唐欢宵说的不全对,可谢挽之还是被唬住了半分,毕竟是个从小在寺庙长大的女孩。
谢挽之想了想,最后咬着牙开口:“凤沁不是太后的亲生女儿,太后的亲生女儿,在出生时就死了。”
唐欢宵本来已经打算离开,听到这里又顿下脚步,回头快速走到谢挽之身前:“确定?”
谢挽之点点头:“千真万确。”
唐欢宵深吸一口气,谢恨之哪里知道这种密辛的她并不感兴趣,重要的是,如果这消息是真的,那很多东西的变数就增加了太多。
谢挽之看着唐欢宵深思的样子又开口:“怎么样,和我合作吗,我就是唐家现成的在宫中的棋子。”
唐欢宵看着谢恨之突然就笑了:“从没见过有人甘心为别人做棋子,不过这事我唐家也只能尽力而为,干预朝廷本来就不应该是世家所做之事,我们也没有把握,而且这事情我还要找哥哥和父亲好好商量。”
谢挽之看着唐欢宵仍然没有一口答应,终于拍下最后的筹码:“凤容的母亲,逝去的娴妃,是河东裴氏人,貌似被流放的五王爷凤沅正在河东郡,而且我也知道,前不久凤容受伤,多半幕后主使就是那沅王。”
唐欢宵瞬间张大了眼睛,紧紧捏着谢挽之的下巴:“什么!河东裴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