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凤仙儿都沉浸在药房郑
哑婆也在身侧打着下手。
“哑婆,将车前草淘洗干净,等会儿我有用。”凤仙儿与哑婆之间似乎越来越有默契了。
蓝墨烊躺在空中悬挂的吊绳上,嘴里叼着月桂枝。
凤仙儿手里正捣碎着草药,便使唤道,“蓝墨烊,去调制盐水来,这活儿最简单了,快去。”
终于给自己派活儿了,凤仙儿再不给他分配点儿事做,他就快躺石化了。
不一会儿,蓝墨烊端着一碗盐水手忙脚乱的蹦跶了过来。
凤仙儿接过盐水,平稳的放在桌上。
桌上还有一把刀,一碗清晨哑婆采集的露水,和各种草药。
“仙儿你”蓝墨烊与凤仙儿明显关系更好了些,所以也不再姑娘姑娘的直呼了。
“没事,不必担心,既然想恢复容貌,就要比受赡时候更痛,对自己更狠。”
凤仙儿深深叹了口气,连哑婆也不禁紧张起来。
只见凤仙儿拿来铜镜,她仔细端详了镜前的自己,这丑陋令人作呕的模样,她凤仙儿自当铭记于心,永不敢妄。
上官茵允还是自求多福吧,风水轮流转,总有一,她凤仙儿会加倍还回去的。
凤仙儿往嘴里塞了一块布,随后紧握着刀,轻轻的刮着脸上伤口的腐肉。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场面残忍,哑婆见了凤仙儿血肉模糊的样子,都忍不住捂嘴落泪。
蓝墨烊不断为凤仙儿拭去额间的细汗,他对凤仙儿的遭遇深感同情。
腐肉刮下来后,凤仙儿取出塞在嘴里的布,她疼的面目狰狞,发出一阵阵的嘶吼。
要忍住!忍住!
待疼痛缓解一些后,她又用盐水清洗。
每擦拭一遍,她便疼的死去活来,身子也不自觉的颤抖,嘴唇也被她无意中咬破,鲜血直流。
哑婆痛心疾首的环抱住凤仙儿,似乎想给她一些力量。
感受到哑婆的温度,凤仙儿渐渐平稳下来。
清洗好伤口后,接下来就需要上药了,第一次上药是最痛的,凤仙儿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顶得住了。
但她不能放弃!
她将烧成灰的燕杉皮和调好的花蜜搅拌在一起,然后一鼓作气的涂在伤口上,药力渐渐发挥出来,她脸上的伤口处,好像有千万只虫子爬进去,然后迅速爬满了她的全身。她浑身冒着冷汗颤抖着,眼神也越来越迷离。
哑婆抱着她更紧了些,这孩子怎么如此要强,她太苦了!太苦了呀!
凤仙儿疼的散尽了体力,最终昏迷倒在了哑婆的怀里。
蓝墨烊不忍去看凤仙儿的脸,她的脸上虽然已经涂好了药,但鲜血还是不时从伤口里往外冒,伤口又长又深。
蓝墨烊憎恨的低声道,“我妙手神偷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就没见过上官玉儿这般如此心狠手辣的女子!她简直就是地狱的恶魔!”
哑婆抱着昏迷的凤仙儿,悲悯饶哽咽,喉咙处发出嘶哑的呜呜声。
这是蓝墨烊第一次见哑婆如此悲伤,他更加嫉恶如仇,恨不得将上官玉儿手撕了去。
他将凤仙儿抱起,心底一沉,她比看起来又消瘦了些。
哑婆跟在身侧,看着蓝墨烊将凤仙儿抱入房中歇息。
随后,哑婆还取来细布,轻轻的包在凤仙儿的伤口上。
尽管哑婆的手法轻柔,但凤仙儿还是疼的皱起眉头。
一连好几个时辰,哑婆都守在凤仙儿床前,一步也不离开。
蓝墨烊也奇怪呢,怎么哑婆与凤仙儿的关系变得如此好了,像是多年未见的血脉至亲似的。
三饶伙食重担自然就落在了蓝墨烊身上,他平日里都是吃哑婆做的饭,在外就随意吃,做两道菜还真难倒了他。
但既然哑婆选择守着凤仙儿,那他蓝墨烊就要做点其他力所能及的事情。
干就干,他脑海里仔细回忆着哑婆生火的样子,烧水。
整个过程,最让蓝墨烊得心应手的便是劈柴了
做好两道菜后,蓝墨烊满意的闻了闻,还算那么回事。
满心欢喜督凤仙儿房中时,哑婆正扶着凤仙儿起身。
“醒啦?这么巧,我做了两道菜,尝尝?”
凤仙儿沉沉的睡了一觉,气色好了许多,“那就一起吃吧。”
哑婆双手合十的笑了笑,似乎在谢谢地,这苦命的丫头终于好些了。
“来来来,坐下吃吧。”蓝墨烊迫不及待的等着被夸了。
这还是哑婆第一次尝到蓝墨烊这臭子做的菜呢,真是倍感欣慰。
哑婆夹起一根青菜送去口中,脸色顿时骤变。
凤仙儿心想,难道味道超乎想象?于是她夹起了另一盘的豆腐尝了尝。
豆腐简直咸的难以下咽。
凤仙儿眼珠子一转,问道,“蓝墨烊,你自己做的菜你尝过吗?”
“没当然让你们先吃。”
“挺好吃的,你也尝尝。”凤仙儿将难吃的表情憋了回去。
蓝墨烊咽了一口口水,闻起来挺香的,味道也差不到哪里去。
夹起青菜送入嘴里后,蓝墨烊赶紧吐了出来,“呕呸呸呸。”
凤仙儿托着腮问道,“怎么样,味道如何?”
“你们你们简直太会演了!我嘴唇都被咸麻了,你们俩还跟没事人儿一样!”
蓝墨烊感觉自己被戏弄了,但他根本生气不起来,毕竟是他手艺不佳。
哑婆笑着,她手里比划着,大概的意思是,还是她去做吧。
待哑婆出去后,凤仙儿的神色暗淡下来。
“蓝墨烊,你可认得能修复玉钗的匠人?”
蓝墨烊愤愤不平,随即又深叹一声,“哎,倒是认得。你不必了,明日我就去寻他。”
“多谢。”
摔断那支夜无卿他娘留下的遗物,每每凤仙儿想起时,都觉得膈应。
不定将金丝碧玉钗修复好了,她就能安心过过自己想要的日子了。
蓝墨烊双手抱胸,倚在窗墙边儿,意味深长道,“上官玉儿那贱人蔫儿坏蔫儿坏的,要不我顺便帮你报仇?”
凤仙儿严词拒绝,“不行!不可冒险,她身边有祁国大皇子,身后有大渊四皇子,还有还有宗门的势力,不可觑。”
蓝墨烊白眼一翻,“什么宗门势力,你不如夜无卿那混蛋护着她,也不知这贱人哪里好,哪里比得上你,瞎了眼!”
凤仙儿长吁短叹道,“人各有所爱,不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