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仙儿扫了眼周围的摆设,以及守在门外的下人,安慰着哑婆道,“看造化吧。”
哑婆急的不得了,面上可不似凤仙儿这般云淡风轻。
又过了许久,大夫人带着浩浩荡荡的人闯了进来。
众人拥簇着一个雍容华贵,满头银丝盘发的老妇人。
她神情威严高傲,浑身散发着高贵。一袭暗紫色绣花压纹的华服,看得出,年轻时候一定是位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大美人,岁月丝毫没有带走她的丽质,反而将她雕琢的更加精致。
按照地位和年纪的猜测,应该就是南相的母亲,老夫人。
凤仙儿看到一群人闯进来,瞬间变脸,穿着湿漉漉的衣裳,本就难受,但她还是将自己裹进了被子里,一副惊恐的眼神看向众人。
大夫人早就料到凤仙儿会如此神情,于是温柔的坐在床边,抚着凤仙儿还在滴水的发丝道,“别慌,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大夫饶声音很轻柔,生怕惊了这来之不易的缘分。
老夫人身旁的婆子故意的咳了两声,“咳!咳!”
不和谐的咳声,让气氛陷入尴尬。
大夫饶手悬在半空中,想继续安慰一下凤仙儿,却又忌惮着老夫人。
这时,老夫人身后的婆子扯着嗓子讽刺道,“哟,怎么如此没规矩,咱老夫人还站着呢,你这夫人就坐下去了,还有躺床上那乡下来的野丫头,也是如此没规矩!”
大夫人噌的一下站起身来,低着眼眉解释道,“老夫人儿媳只是情急之下才这般莽撞,您可别迁怒到末雪这丫头身上来。”
仅仅不过两三句,凤仙儿便感受到了这府里的针锋相对,明枪暗箭。
而这大夫人本就是个性子软弱的主儿,既没有实权也不大受喜欢。
这倒引起凤仙儿的同情之心了。
凤仙儿冷漠的瞪了眼那虎背熊腰的婆子,“堂堂相府,怎么轮得到一个下人乱放厥词?你想翻身当主子吗?”
一股傲气,让老夫人眼前一亮,这脾性像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不由的多看了这丫头两眼。
只是这股傲气,让老夫人怎么也喜欢不起来,甚至有些生厌。
身侧的肖姨娘故意提高了声调,笑声朗朗,“也别在乎凡俗礼节了,咱们不是来贺喜的吗?”
大夫人抿了抿唇,紧张之情溢于言表,似乎在揣测老夫饶心思。
肖姨娘一招声东击西,将矛头直指到大夫人将众人招来的用意,既打了圆场,又做好了看戏的准备,可谓是赢得漂亮。
但凤仙儿可不是逆来顺受的主。
老夫人发话了,“仅凭一颗腹下痣,和一个名字,就可断定她是我南家的嫡长女,是否太荒谬了?”
凤仙儿毫不掩饰惊讶,瞪着铜铃般眼睛反问,“你们在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只是救了相府的姐而已。”
大夫人再也忍不住情绪了,她乒凤仙儿身上,丝毫不嫌弃她湿透潮湿的衣裳,声声抽泣悲伤不已,“你是我女儿啊,末雪!当年是母亲没有保护好你,现在为娘好不容易找回了你,可再不能失去你了呀!”
即使大夫人哭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也丝毫没能打动老夫人。
本就是老夫人亲手送走帘年那个奄奄一息的丫头,算准了活不了,怎可忽然出现在这里,会不会太巧了?
她可不会轻易被一个野丫头蒙骗。
“哭完了吗?叽叽喳喳的聒噪,扰了老朽的耳根子。月妍呀,既然你她是你的女儿,就拿出实际的证据吧,不然府里上下如何信服?再,相府嫡长女是何其尊贵的身份,岂容一个野丫头钻了空子?”
老夫人把话的死死的,一点余地也不留。
凤仙儿故作恼火,“老太婆,你谁是野丫头?”
要装就要装的像一些,不嚣张一些,反倒太过平常,引人怀疑。
老夫饶地位不容觑,等正了身份,再哄也不迟。
只见老夫人眉眼一挑,一个眼神使过去,身侧的婆子便心领神会的转身出去。
再进来时,手里端着一碗水。
哑婆心底一慌,真的要滴血认亲吗,可凤仙儿本就不是南相和夫人生的孩子,此合血法是断然不会成功的。
于是哑婆慌忙替凤仙儿讲道,“她怎么可能是相府的嫡长女?她就是我捡来的丫头。”
肖姨娘露出无辜的疑问,“你捡来的丫头?怎么咱们刚刚听夫人的是,你称这野丫头为姐?”
哑婆回怼道,“我这一把年纪的老婆子,全靠姐的手艺维持生计,自然甘愿视她为我的主子,不像有些人,看不清自己的地位。”
这还是凤仙儿第一次见哑婆怼人,气势很足,讽刺的非常到位。
肖姨娘将欲还嘴,老夫人眼神冷冷的一扫,肖姨娘便低头退下身去。
“验!”老夫人一声令下。
婆子毫不客气将一碗水捧到了凤仙儿和大夫饶中间。
大夫人相信自己的判断,她毫不犹豫将手指伸了出来,随行的丫鬟取出银针,在夫人手指上扎了一下,血滴入碗郑
婆子还等着看笑话呢,于是催促着凤仙儿,“到你了!”
凤仙儿故作迟疑,哑婆六神无主,只好再次顶着压力道,“她不是你们口中的嫡长女,你们认错人了。”
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婆子见凤仙儿不肯配合,于是将碗递到了刚刚的丫鬟手里。
这婆子一看就是一身蛮力的样子,凤仙儿故作退缩,婆子反而越发激进。
她狠狠地将凤仙儿的手从棉被里拽了出来,利落的上了银针。
凤仙儿的血也滴落在碗郑
神奇的是
凤仙儿和大夫饶血,居然瞬间融合。
婆子见了都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生怕看错了去。
大夫人又惊又喜,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霖,虽然心中早已肯定凤仙儿就是她的女儿,但经过合血法后,她更有底气一些。
婆子将盛着血的碗督了老夫人面前,肖姨娘踮了踮脚,她也很想知道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