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战战兢兢解释:“公主本就忧虑过重,后来气大伤身,孩子月份太小,本就不太安稳,虽说公主身体还算好,可是这怀孕不比其他,孕妇前三月和最后三月本就应该极为小心……再说,如今公主伤心过度,即便是保住孩子,也恐怕只能保住一时罢了。”
说白了,就是从焕焕知道夜霖风宠幸才莲忽略云希诺之后,胎位便已经有了危险,然而那时候焕焕无心注意这个孩子,这才导致了最后的悲剧。
当然,最重要的就是,这个孩子一开始就不是那么安稳,国公爷存心隐瞒宫里的消息却忽略了严加管教,才会激怒焕焕,两人感情也因此被伤到……
后悔,愧疚,心疼,种种负面感情直接把国公爷淹没了。
可是没法子。
孩子已经没了,焕焕如今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哪怕是再怎么遗憾难过孩子没了,他也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件事。
握着焕焕的手,国公爷挥退了屋子里其他人。
御医松了一口气,立即离开,仿佛多呆一刻,自己脑袋就会搬家一样。
床上的焕焕脸色惨白,刚刚小产过,不只是大量失血,更是疼痛难忍,即便是昏睡之中,她依旧紧皱眉头。
国公爷一想到这个焕焕对这个孩子的期待,心里越发难受起来,再三强迫自己不要再想此事,可是却始终没法做到。
熬药的丫鬟送来药的时候,本想立即送进去,可是却听到屋子里压抑的哭声,顿时僵住,不敢再敲门,而是等了许久,等到屋子里没动静了,这才敲门。
焕焕还没醒,国公爷也没法这么喂药,只能重新煎药,然后等焕焕醒来。
丫鬟再次端药进来之时还送来一封信。
在燕国的乐乐回来了。
收到妹妹的信以后,他连夜赶回来,终于到了,只是因为长途奔波,如今正在休息,手下的管家听了主子的吩咐,来送的信。
国公爷心情沉重,迟疑了一下,让人带了话回去,只说如今宫里没什么事,希望这件事不要再生波澜。
又过了一天,焕焕这才醒来。
她呆呆的坐在床上,看着自己的肚子,已经知道自己孩子没了。
国公爷回来以后,本想安慰她,可是无论他说什么焕焕都没有给予回应。
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国公爷十分慌张。
他按住焕焕肩膀,“你现在身体虚弱,需要好好休息,如果不想理我,那我换别的丫鬟过来伺候你,怎么样?”
焕焕摇头。
见她终于有了反应,国公爷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她道:“送我去我皇兄府上吧,我要找他。”
国公爷僵住一瞬,“太子……”
他本想说太子还没回来,可是看着焕焕的眼神,谎话却说不出口了。
想起刚刚御医的嘱咐,他只能吩咐下人去准备马车。因为焕焕刚刚小产,不能见风,就更加得小心翼翼了。
丫鬟提醒道:“公主如今恐怕不宜坐马车,国公爷,要不准备轿子吧?”
到底是女人更细心些,国公爷揉了揉额头,“你说的是,快下去准备吧。”
焕焕看了那丫鬟一眼,什么都没说。
过了一会儿,那丫鬟又带着药丸进来,微烫的药这时候正适合喝。
等到轿子准备好了,为了防止意外,是国公爷抱着焕焕进的轿子,全程都没让她见风。
如此体贴,焕焕还是没有反应。
进轿子以后,国公爷想着和焕焕说点什么,不管如何,起码让她有点回应。
“焕焕……御医说你身子需要好好调养,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让下人去做?”
“小产过后你也不适合出门,要不要请些说书或者唱曲儿的人进府?”
“我知道你不开心,可是有些事情你我都无能为力,何况日子还长,你……”
国公爷试图劝说焕焕,又试图说些有趣的话题,可是无论他说什么,焕焕始终沉默不语。
她脸色惨白,明明还很痛苦,却一直强撑着做的直直的。
这样的焕焕,让国公爷开始害怕。
云希诺已经死了,他这时候什么也做不了,就算没死,说实话,他也是无能为力,这让他感觉十分愧疚。
如果一开始他做点什么……而不是让焕焕自己去插手,又或者没有把她关起来,是不是悲剧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想法一出来,尽管理智上知道其实错不在自己,国公爷依旧觉得心里难受。
越说越说不下去的国公爷,看着沉默不语的焕焕,心里揪着疼。
终于到了乐乐的府邸,他甚至松了一口气,希望太子能帮他劝说一下焕焕,别管怎么样,先保重自己。
孩子没了,总不能连焕焕也没了。
然而听到他们过来了的消息,乐乐却很是诧异。
他没睡多久,就不放心的醒了,从国公爷那边的消息来看,他还以为宫里的事情已经没什么大事儿了,想着再好好休息一下就进宫,没想到焕焕会在这时候过来。
见到人的时候,乐乐更是一愣。
回过神以后,赶紧问国公爷,“焕焕怎么回事儿?她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这幅模样,要不是知道这是谁,他都要以为是一具尸体了!
焕焕悲悯的看着自己的哥哥,眼下他还什么都不知道,或许,比她稍微幸运一些?可是这事儿怎么能瞒住呢……
她捏紧双拳,哽咽道:“皇兄……先别管我了,咱们的母后,没了。”
“你说什么?”乐乐皱眉,不解的看着焕焕,“你在开玩笑吗?母后身体又没什么问题,怎么可能……”
不等说完,乐乐就注意到国公爷脸上悲伤的神情,顿时感觉后背发凉!
他张了张口,想要问清楚,可是看着焕焕那副模样,还有国公爷的表情,他知道,这事是真的。
他大喊:“来人!备马!”
门外守着的奴才们都愣了一瞬,随即一个脚程快的奴才去找管家了。
管家心里奇怪怎么自己主子这时候要备马,毕竟刚刚连夜奔波回来,这才休息多久啊,都没缓过来呢。
但是仔细一想,又不敢多问了。
夜霖风宠幸才莲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如今宫里流言四起,自己主子坐不住才是正常。
太子府自然有的是良驹,只要准备好马鞍,装好就行。
乐乐看向焕焕,“我先进宫,你脸色这么难看,先回去好好休息。”
说完,也不等焕焕说什么,便直奔那匹马而去。
抱着最后一点希望,他一路安慰自己,或许是消息传错了,然后一路疾奔,进宫以后也没有下马,而是骑着马直接去了云希诺的宫殿。
清冷的仿佛没有人存在想宫殿,安静到十分可怕。
心里尽管已经信了,亲眼看到冷清的宫殿,乐乐还是感觉有些不敢置信。
怎么会呢?
他走之前一切都好好的。
就算是自己父亲突然脑抽迷上了别人,可是那么多年的感情呢!
多年恩爱,再怎么不在乎,总不至于把人逼死吧!
他并不清楚事情原因,所知道的只有夜霖风变心这一件事罢了。
虽然焕焕说了才莲一夜过去就直升贵妃之位,甚至有了孩子,但是他虽然着急,但是却并不信夜霖风半点不顾自己的母亲。
扫视一圈,没有发现半个宫人,乐乐抿紧双唇,看向云希诺的寝殿。
一步一步走过去,此刻安静的过分的宫殿,仿佛充斥着一种冰冷且诡异的气氛。
步入寝殿,乐乐也没有看到宫人在里面伺候。
到了这里,其实已经可以确定云希诺确实已经身死,不如这里不可能这么冷清,平日里就算云希诺不在殿内,没有什么活儿干,最起码,也该有人守着。
可是从殿门口直到寝殿都没有人……
咬了咬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乐乐走进寝殿内室,屋里的摆设是熟悉的。
除了安静的过于诡异,这间屋子里,甚至弥漫着花朵的清香。新鲜娇美的花被摆在床边,夜霖风伏在云希诺的床头,就连呼吸声,都近乎于无。
他像是怕惊扰到熟睡的爱人一样,小心翼翼的。可是细看就会发现,其实他眼神有些空洞和茫然。
乐乐走过去,看着像是睡着了,胸腔却毫无起伏的云希诺,感觉眼前一黑。
所有的期待都变成了空,看着对他进来毫无反应的夜霖风,他愤怒而又悲哀的讥讽道:“人死了,你还这样做戏给谁看呢?”
若是没有之前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若是他放哪怕一份心思在自己母亲身上,好端端的人怎么可能说没就没!
夜霖风恍若未闻,并没有反驳,甚至动也没动。
而乐乐被他这样的无视激怒了。
他嘶吼道:“你滚开!别脏了我母亲的眼!”
说着,他大步走过去,一把揪住夜霖风的领子,讲他拎了起来。
不吃不喝不睡,再加上神思不属,夜霖风其实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儿子回来了,这一下,可以说完全没有防备,再加上乐乐如今也不小了,力气也大,乍一看,仿佛这不是拎一个大活人,而是揪着纸人。
“乐……”
“你别叫我!”乐乐眼眶湿润,“我不过是出去几天,我的母亲就被你逼死了!你怎么这么恶毒!”
宠爱妖妃也就罢了,凭什么还要断送自己母亲的性命!
满腔愤怒让乐乐无法把眼前这个人和以前那个珍视云希诺的夜霖风联系起来,他看着他也不像是看父亲,更像是看一个令他恶心的仇人。
“今日,我便要以下犯上,为我母亲报仇!”
话音刚落,他一圈便打了过去,夜霖风没有挣扎和反抗,甚至并没有躲避。
重重的一拳过去,夜霖风只感觉自己胸口一痛,眼前好像也花了一下。
等他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倒在地上,乐乐那一拳,不只是揍了他,也将他远远的与床上的云希诺隔离开来。
床上的云希诺看起来和平日里也没有太大差别,仿佛只是睡得太熟。
夜霖风为她上了妆容,掩盖了她中毒以后的异样,所以看着和平日里才差不多,这也就让看到的乐乐更加难过。
他轻轻的拉了拉云希诺,“母后……”
当然不会有回应。
冰冷的尸体让乐乐感觉自己的心好像都被灌了冰水一样,冷的让整个人都快僵住了。
夜霖风看向他,“放手!”
即便是儿子,他也不想让他触碰云希诺,好像这样的话,云希诺就还是活着,没人可以提醒他,云希诺已经死了。
乐乐冷笑,并没有搭理他,而是准备将云希诺带走。
这个皇宫,已经没有值得云希诺留恋的了,而死后,他希望自己母亲可以更加清净一些,最起码,不用和那个害死她的男人绑在一起。
夜霖风察觉到他的意图,立刻将守卫喊了进来。
守卫们将床边的乐乐围住,锋利的长枪几乎要抵住他的身体。
“呵……”乐乐嘲讽的看向夜霖风,“你这时候这样有什么用?”
夜霖风不答。
他的沉默让乐乐更加悲愤:“你怎么不说话呀?我知道了,你是没脸说对吧?”
“要不是你宠幸妖妃,我母亲怎么会死!”
“你还有脸凑到她面前?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有多恶心!”
“我母亲当年不过是一时眼瞎,没想到你装了这么多年,终于装不下去了,连我和我妹妹都被你骗了,你可真厉害。”
“怎么,我母亲死了你还不满意,你非要脏她眼,害得她死不瞑目才甘心?”
声声入耳,句句扎心。
夜霖风一句话也没反驳。
这件事确实是他的错,因为一时之气……不是没有挽回的机会,可是一次一次,他从没珍惜,端着架子也就罢了,他居然不信云希诺,觉得是她在害人……
如今云希诺死了,他的脑子却清醒了许多。
挥退守卫,夜霖风抱走了床上的云希诺。
殿堂里的人看着夜霖风这个模样,纷纷往后退去几步,生怕惹了这位陛下的不高兴。
乐乐的手兀然握紧,眉头紧锁的盯着夜霖风得背影,如此之一看,他对于母后的死是悲痛难忍,可夜霖风这个样子,他略垂下眼眸,望着他有些凌乱的步伐,那每一步虽然走的极乱,却稳。
最怕的不是他这样大闹殿堂,大声质问母后之死,而是父皇这种将所有的难过放在心底,叫人看不出,活活的将自己逼死。
他微微蠕动着嘴唇,拧着那双浓眉,亦跟在夜霖风的身后。
“陛下,我”
乐乐一只脚才殿门,就听到才贵妃那哭惨的声音,他扫了一眼地上已经没有任何形象可言的才贵妃,嘴里哼出几分讥讽来。
他不动声色的抬眸,视线定格在夜霖风的身上,他笑了笑,倒要看看他这深情的父皇会说出什么话来。
夜霖风维持着抱着云希诺尸体的动作,面色冷峻“起来。”
“陛下,妾已经知道错了,妾不敢起,望陛下让妾跪在这里赎罪吧,妾对不起皇后娘娘。”
此话一出,夜霖风得目光终于慢慢下移,落到才贵妃的身上:“你如今是打算长年跪着,永世都不起来了吗?”
才贵妃没有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目露迷茫,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夜霖风看,那拉扯着夜霖风裤腿的手,骤然抓紧,仿佛他是她最后的一根稻草。
“呵,才贵妃看上去也不像是个傻的,我父皇说话说的这么明白,就是听不懂吗,还是想着这双膝盖跪坏了,要我父皇放下我母后,腾出双手来抱你呢?”
旋即,乐乐那带有讥讽意味的声音传来,那高扬的声调,才贵妃听的身子忍不住颤动起来,面色难看。
“太子殿下”她蠕动着红唇,不知该如何辩驳。
夜霖风的脸上还是什么异样都没有,他滚了滚喉结,再一次垂眸,沉着声音道:“起来梳洗,今晚为皇后守灵。”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了,乐乐拧着眉,提高嗓音,冷着声音说:“父皇,你还敢让这个贱人去,是想玷污母后的灵堂吗?”
便在这时,有守卫带着兵慌慌张张的跑来,瞬间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不好了,陛下,边疆那边来报,他们那边的国主听到我们这边皇后娘娘没了,带兵攻打了。”
话音刚落下,夜霖风的眸色闪过一丝厉色:“陈正将军那边派人通知了吗。”
“陈正将军陈正将军前阵子得了伤寒,陛下,现在没有人能够上战场上带兵打仗了。”侍卫说出这话来的时候,声音嘶哑,要是这关挺不住,国家就灭亡了吗。
他偷偷的抬眼看着夜霖风怀里已经变得僵硬的尸体,那是曾经燕国的大将军,是攻无不克的战神,可如今皇后已死,已经没有人能够扞卫国家,保护子民了,侍卫想着想着,头垂下的更低,眼眶微微泛红,似有泪光闪烁。
乐乐一直冷眼瞧着这场景,没有说话。
他清楚的明白燕国现在的处境,燕国的战神已经不在,能有经验商场打仗的人寥寥无几,要么燕国就此颠覆,要么就是皇上亲征,鼓舞士气,还能够有几丝赢的胜算。
如今夜霖风的考量,他不曾得知,他还是一句话都不要说了。
夜霖风沉默,半晌后,那喉咙口发出沙哑的声音,是许久没有喝水润喉的缘故吧,乐乐抬眸看了一眼,便悄悄的又垂下眸。
“你叫那些在陈大将军那边训练过的子弟准备准备,子时出发,朕先把皇后的事情安顿好。”
说到云希诺,夜霖风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破绽,他替慕无双额前那一缕凌乱的发丝给撂到而后,然后踏着步子走了。
“人都走了,还跪着给谁看?”乐乐缓缓收回目光,嘲讽的语气看着才贵妃说。
才贵妃犹豫了片刻,这才从地上站起来,几次抬眼看了看乐乐的脸,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乐乐从鼻道里哼出一声冷哼,这样的女人连看一眼都是对自己的亵渎,原本打算离开,可身侧才贵妃的声音响起。
“太子殿下,这事另有实情。”
“哦?实情?我倒要看看你这张嘴里还能胡扯出什么来,说吧。”他表现的那么漫不经心,把玩着腰间的穗子,思绪却渐渐飘到了几年前,云希诺拿着戒尺教训他的样子。
才贵妃酝酿了半天,这事陛下不肯说,可如今她被所有人指责,要是夜霖风一个不高兴就把她给杀了,那她可怎么办啊,她死死的咬住唇珠,心里一旦下了决定,便再也不会颓唐,好半天,她慢慢道:“这一切都是陛下策划的。”
听到这话,乐乐的脸上明显动容,他眉峰稍微往下落了落,侧眸看着身侧的才贵妃,却是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陛下和皇后娘娘感情还是很深的,只是当初”
“太子殿下不好了,公主她,公主她“
此时,有个小太监顶着外面的阳光,踉跄着跑过来,他看上去年岁只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做事自然这么毛手毛脚。
乐乐在这种情况下被打断,神色变得严峻下来,他一只手负在后背,形色之间,颇有种夜霖风帝皇的气息,像一把未出鞘的宝剑。
“公主她怎么了。”
“公主小产,身子大伤,还请殿下赶紧瞧瞧。”
“什么!”
乐乐神色一紧,身后的手兀然握紧,一个甩袖,就藏匿于袖下,他厉声出口:“还不叫人备马,我现在就去。”
云希诺的死已经是个创伤,要是唯一的妹妹也出事,乐乐的眼眶有些发酸,目光缓缓移到旁边的才贵妃身上,看着她怯怯弱弱的样子,他低声说道:“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说完这话,乐乐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眼前吗,他脚下生风,那急切的心情显而易见。
才贵妃盯着那抹越来越淡的身影,眸子里的忧虑越来越深,深邃的让人看不清情绪。
“这下怎么办,如果陛下杀人灭口,我是最无辜的受害者啊。”才贵妃呢喃着往后踉跄了几步,神色苍白。
她那有些娇弱的身子如同花一样,缓缓凋零,跌倒在地上,全然不顾什么形象。
与此同时,夜霖风抱着云希诺的尸体穿堂走过,到了那些奴才们布置好的灵堂上,他看着殿堂里白色的丝绸到处飘荡着,眼眶有些发酸,扫了一眼四周垂眼默不作声的宫人们,他低下头颅,望着怀里的人儿,朗声开口:“退下吧,没有朕的旨意,谁都不要放进来。”
说完,身后突然出现脚步声,他缓缓抬腿,却想起来才贵妃守灵的事,张了张嘴,叫住了一个宫人:“才贵妃要是来了,让她在门口等着。”
“是,陛下。”
音落瞬间,也是殿门被关上的声音,这殿堂之上终于只剩下他和云希诺两个人,他缓缓勾起嘴角冷笑了一声,踏着步子缓缓走到棺材前方。
这口棺材他是命人特地准备的,里面放了很多冰块,为了防止尸体,他被迫出此下策。
他将云希诺小心翼翼的放入棺材中,望着里面的寒气男萦绕在她的周围,他的目光缓缓落在云希诺的脸上,眸色里盛满了温柔。
“你不要怕,这些冰块我都命人用布包起来了,下面也放了东西隔开,不会弄湿你的衣服。”
他原本以为经历那糟,两人的感情会越来越好,没想到云希诺竟然给他开了这么个玩笑。
他抬手覆在棺材木上,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希诺,朕最困难的时候,是你陪着朕,朕和你儿女双全,孩子也已经成家立业,为什么不信朕。”
“在你的眼中,朕是那薄情之人吗。”说到这里,夜霖风缓缓地收回手偶,颀长的身子站在棺木前,手屈指在棺木上,抿着薄唇,良久不言语。
“边疆战事,朝堂没有人出战,朕已经决定出征了,此去一别,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你一面。”他的手兀然握紧,极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他的手最后松开之际,手微微颤抖。
他掀开那明黄色的袍子,突然就这么坐在了地上,堂堂一国之君,就这么不顾体面的坐在了冰冷的大殿上。
夜霖风似乎是找到了当初的感觉,记忆追溯到曾经和云希诺一起出征的时日,两个人也是这样肩并肩地坐着,没有君臣之分,什么也没有,他终于在这一刻,放下身份,如同一个少年一般,压抑着声音,缓缓出声:“希诺朕和那人没什么,一切都是朕的心计,都说君王的城府深,这话果然不错。”
我和王爷结伴虐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