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贤妃再也坐不住了,她想赶紧把这个小贱人轰下去。她起身,忍着心中对丽贵人的厌恶说:“丽贵人这舞真是艳压全场了,皇上这赏赐真是丰厚,丽妹妹真是得尽了皇上的厚爱啊。只是后面还有其他人的表演,妹妹就赶紧下去换装吧。”说着让人把丽贵人“扶”了下去。
“皇上下面该明贵人表演了!明贵人。。。。。。”
此时的明贵人酒过三巡,有些微醺,红红的小脸,比平时更添妩媚之情。
“嫔妾既不通歌舞,也不善画艺,唯独这音律还算颇懂一些,嫔妾为皇上抚琴一曲吧。”说着,已有人摆好了琴桌,梅香放好了明贵人的古琴。
明贵人演奏了一曲《梅花引》,只见明贵人专心致志地低头抚琴,完全沉浸在那曲调中。明贵人的琴声旋律优美流畅,如诉如泣,曲调幽怨,似梅花般清冷高洁,一如明贵人的性格。
一曲演奏完毕,大殿之上鸦雀无声,众人皆沉醉在琴声中。
皇上先带头鼓起了掌,随即大家纷纷夸耀起来,就连不懂音律的宁美人,王常在等也听得出明贵人琴技了得。
“明贵人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啊!朕可有幸做你的钟子期啊?”皇上笑着说。
“嫔妾献丑了,嫔妾这琴音如何能和俞伯牙相提并论。皇上不要玩笑于嫔妾了!”
“明贵人就不要自谦了,朕虽然没有你这出色的琴艺,但是也能略懂这音律的好坏。这首《梅花引》,歌颂的是高洁的品性,此曲亦如你本人。日后在这宫中,望你能保持着这份难能可贵的品性!”夏侯翊说此话的时候异常郑重。
“是,谢皇上夸赞,嫔妾定当谨记教诲,时时刻刻铭记于心!”
“贤妃,后面还有其他人表演吗?”皇上开口询问着贤妃。
明贵人后面就剩嘉贵嫔,懿贵妃和贤妃自己了。
“回皇上,嘉贵嫔有孕,特意和臣妾禀告了,就不表演了,臣妾忙着宴会的事情,所以也没有准备节目,不知贵妃娘娘可有节目?”
贤妃回了话看着懿贵妃。
懿贵妃也没起身,也没答贤妃的话。她还在想着刚刚皇上看明贵人的眼神,对明贵人说话的语气,皇上那是赞许,惊讶,爱惜,等等等等的表现。
此时她的心中空落落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觉得皇上不属于她了,即使从前宫中有皇后,有贤妃,有嘉贵嫔,还有宁美人,周美人,但是从来她都觉得皇上只在乎自己,眼中也只有自己。即便对皇后关怀备至,那是因为她只是皇后。他能感觉得出皇上对皇后只是关怀,尊重,她能觉察出皇上对皇后不是爱,而是敬。而贤妃她更不放在眼里,皇上要不是看在太后和大皇子的面子上,估计贤妃早就住进了冷宫。至于其他人她甚至连考虑都没考虑过,可如今新人进宫一个多月,竟然改变了这么多,嘉贵嫔有孕,丽贵人连续承宠三天,一个明贵人,一个程美人,甚至不起眼的柳常在都得皇上另眼相看。她慌了,从未有过的心慌。
“贵妃娘娘!娘娘。。。。。。”懿贵妃的宫女玉香见她愣着不动,便出声提醒。
懿贵妃终于回了神,玉香轻声地提点:“娘娘,贤妃娘娘问您可有准备节目。”玉香知道,懿贵妃是准备了节目的,还是她和凝香好一阵地劝,懿贵妃才答应了,给皇上演奏一首小曲。这是初入宫的时候,她经常给皇上弹的一首小曲。
也是因为这曲子,让她回忆起那时候和皇上的点点滴滴,她觉得再让皇上听见那首曲子,也许皇上就会想起那时的她,就会一如以往的宠着自己。所以她才答应了玉香和凝香去为皇上表演,去拉回皇上的那颗心。
但是刚刚明贵人的一首曲子,任谁都无法超越了,皇上都说了愿做她的钟子期,这是多么高的赞誉。现在自己再去演凑,能得到什么?无非就是给别人添个茶余饭后的笑话罢了。
“本宫没有节目,筵席之上表演的差事儿都应是歌舞伎们的事情,什么时候各宫妃嫔也干起这个了!”懿贵妃翻着白眼,看都不看一眼贤妃。端起满满的一大杯酒兀自地灌了下去。
贤妃气的一脸通红,却不知该如何还嘴,站在那里运气。
皇上端着酒杯细细品味,也不出声。太后瞪着贤妃,又瞥了眼懿贵妃,嘴角微微上扬,也没出声。
各宫嫔妃更是大气都不敢出,柳常在在暮雪耳边轻轻地说:“程姐姐,懿贵妃这也太放肆了,皇上皇后也不管管?”
暮雪急忙扯了扯柳常在的衣袖,轻声制止她:“嘘,小心说话!我可就是你的前车之鉴!”柳常在吐了吐舌头,闭了嘴。
此时,皇后开了口,“懿贵妃腿伤刚刚复原,需要休养,没准备节目也是正常的。本宫这盘烧鹿筋未曾动过筷,雪燕你给懿贵妃端过去,让她好好补补身体。”
雪燕应了一声双手把菜捧到了懿贵妃跟前,懿贵妃示意玉香接过菜,扶着凝香欠了欠身说:“谢皇后娘娘赏!”还未站定就又坐下了,继续一杯一杯地喝酒。
“好了,既然后面都没有节目了,那朕公布名次了!”夏侯翊放下了酒杯,对皇后笑了笑。
“明贵人的琴当属第一,太后和皇后觉得呢?”夏侯翊看了看太后又看了看皇后。
“明贵人的琴音确实美妙动听,哀家不通音律,皇上觉得好就成!”太后笑呵呵的说。
“在这大殿上,皇上是最懂音律之人,您都说好,咱们谁还能说不好吗?”皇后也微笑着附和。
“那好,朕宣布本次家宴夺得头筹的是明贵人!明贵人品性高洁,德才兼备,自入宫来管理一宫事宜,甚是妥当,孝敬太后,侍奉皇后和朕尽心尽力,今晋封嫔位,封号:德,仍居咸福宫,管理一宫事务。李忠,明日命内务府办理册封事宜,十日后在凤栖宫由皇后主持晋封礼。”
众人皆是一愣,明贵人入宫刚刚一个多月,就晋位德嫔了。贤妃一时反应不过来,稀里糊涂地看向了太后。太后眯着眼睛望向明贵人。
懿贵妃此时已经喝多了,眼睛迷离着,可是她清清楚楚地听见了皇上的封诰,更是清清楚楚地听见了赐的封号:德!她手中的一只白玉酒杯哐当一声掉落在地,成了碎片。
玉香急忙给解围,贵妃娘娘今天高兴,多喝了几杯,皇上恕罪,太后皇后娘娘恕罪,让奴婢先扶娘娘回宫。皇上一挥手,玉香和凝香赶紧架着懿贵妃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