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幽静处，一阵嘶吼打破了原本的静谧。

“什么？！”杭初一蹦三尺高，“她就是当年的那个……言姬？！”

“小声点。“杭墨撑着头，翻他一个白眼，“你这动静，是怕没人听见？”

“难怪他说我扮相，我还……”杭初掩面，“你小子可以啊，和别人不提倒也罢，居然瞒我还瞒这么久！”

“原本不打算有过多瓜葛，自然是知道的人愈少愈好。”

“不过你俩可真是绝配。”杭初分析着，“一个身居青楼数月却是清白之身，一个娶妻一年却从不行周公之礼，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洁身自好。”

“你少说废话了。”杭墨整个人趴在了栏杆上，端正优雅的杭二少爷可从未有过如此姿态，“我可烦着呢。”

“你上一次这么烦躁的时候还在去年，也是因为她。”杭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你可真是对这个姑娘上心了。”

“那又如何。”杭墨一声叹息，“我终是负了她的心意。”

“后悔了？”

“后悔莫及。”杭墨坦然承认，“是我一意孤行，从未真正念及她的想法。”

“但这事想想办法，或许也还能挽回……”

“挽回个什么？”

杭初被身边突然出现的身影吓了一跳，只见杭浅大大咧咧地在杭墨身边坐了下来，以同种姿态趴在了栏杆上，满脸愁容。

“哎哟，小浅。”杭初立马一脸陪笑，“还能有什么事让你烦的？”

“因为爱慕。”

“什么？”杭初“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还有爱慕……哎哟喂！！”

当场被杭浅狠狠踩上一脚，她咬牙切齿地瞪着他，“怎么？我就不能有爱慕？！”

“能能能……自然能啊！”

杭浅收回脚，继续忧愁地趴着，杭初还在一旁叫痛。

“相中了哪家公子？”趴在她旁边的杭墨好奇地问道，要知道这些年，在京城中爱慕杭浅的男子不计其数，可杭浅心气高，任谁也入不了她的眼，而杭宗玄也是出了名的宠女儿，只得一一将她的亲事推脱。

杭墨也曾想过，倘若是白丞相之子看上了小浅，那父亲是否也能做出同等牺牲。

“我也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只知道他的住处。”杭浅一脸地骄傲地说着自己的如意郎君，“但是，那人的相貌，简直和二哥不相上下！”

杭初仔细地端详地杭墨那精致得毫无瑕疵的侧脸：“我不信这世上还有相貌能和他不相上下的人……”

突感一阵寒意，一转头便是杭浅宛若刀子的目光瞪着他。

“你的意思是我在乱说？！”

“没有没有……怎么会！”杭初又是一脸陪笑，“能让小浅看上的男子，那必定是貌若潘安。”

“潘安是谁我不知道，反正他……就是特别俊俏之人。”笑着笑着，她又惆怅地垂下头，“可是，他不喜欢我。”

“连小浅也不喜欢？”杭初震惊道，“他瞎？”

“你才瞎！”杭浅瞪他一眼，“总之我硬是挽着他走了一路呢，他反而越来越讨厌我。”

“挽着他走了一路。”杭初泛起一阵鸡皮疙瘩，“爹要是知道你这么做，估计能气个半死。”

“可追寻爱慕之人，真的是我的错吗？”

“你没错。”杭墨毫不犹豫地回答。

“是吗？”杭浅扑簌扑簌地眨着眼。

“一生不知能有多少机遇才可与一个心仪之人相识，如果你认定是他了，就不要有太多犹豫，也不要顾及世俗之见，你只顾追寻便可，哪怕最后还是与他无缘，至少争取过，也就心中无憾了。”

说话一向言简意骇的杭墨突然说了这么多话，倒是让杭浅有些意外：“但我一个女子如此行为，你不觉得很不知廉耻吗？”

“不会。”杭墨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若我当初有这份果敢，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

杭初似乎看出了杭墨的心思，也不愿看着他一直沉浸于自责中。

“这样吧。”杭初提议，“你一个女子，自然是不懂男人的心思了。”

“有话直说。”杭浅疑惑地看着他。

“你不是认识那个男子的住处吗？”杭初对杭墨挑挑眉，“带我们两个一起去啊。”

杭墨愣了愣，不自觉坐直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