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色渐暗,空气中散发着雨后的潮湿气息。宾客早已作散,而今晚,耿思言的寝房处异常安静,房中少了她叽叽喳喳的声音,更不见她的人影。
许若嫣找了一圈,终于在后院找到了她,只见她形单影只地坐在台阶上,一手托着腮,目光迷离,不知飘向何处。
许若嫣静静地走到她身边,将紫色披风披在了她身上:“怎么不在屋里呆着,跑这来了?”
“屋里太闷了。”耿思言依旧是一副失了魂的样子,整个人无精打采,“坐石凳太不自在了,还是地上舒坦。”
许若嫣侧头看着她:“心情不好?”
耿思言不停地摇头:“没有没有,还可以。”
“在我面前就不必再强撑了。”许若嫣如一个大姐姐般揉着她的脑袋,“我们两个虽然相识时间没太久,但你有没有不开心,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我真的没事,只是今发生的事有点多。”耿思言苦笑道,“白颜怪我,杭浅怪我,连柳师兄都怪我了……”
“思言……”许若嫣心疼地看着她。
“我也不想这样。”耿思言垂下眼睑,“如果白颜不让我难堪,我自然是不会去找她麻烦的,谁还不想安分点过日子呢……还有柳师兄,我也不是故意要让他陷于这个境地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还有杭浅,我更是思前想后都没想明白,她为什么要对我发这么大脾气……”着着,她抱歉地看着许若嫣,“好了,你非让我出来,这会得听我发牢骚了吧。”
许若嫣握着她的手,温柔地笑道:“我们是最好的姐妹,在我面前,什么都校”
“唉,其实我也知道,身在杭府,不应像从前那样任性了,有些事该忍还是得忍。”她心中有些酸涩,“只是……我也会委屈啊。”
“我知道,我都知道。”
许若嫣轻轻地抱着她,耿思言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般,扎到了她怀中,她没有哭,只是有些累了。
这一整,她都没抱怨过任何人,甚至还在不断地安慰他们,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很好,自己没事,自己什么都不在意。
而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其实自己也很脆弱,她也想像个吃了苦的孩子一样,去到处讨糖吃。
许若嫣的声音在她头顶上方响起:“二少爷……他真的能保护得好你吗?”
“那当然!”耿思言“嗖”地坐起身,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夫君最好了,他一直都在努力保护我,我甚至觉得他为我做得太多了。”
“好了。”许若嫣打趣道,“我才了这么一句罢了,你还真是心心念念地护着你的夫君呢。”
“我不管。”耿思言恢复了往日那古灵精怪的笑容,“我夫君杭墨,就是下第一好,谁都比不上!”
“夫人谬赞。”
曹操曹操到,杭墨的声音在不远处出现了。
“诶?!”刚才得太专注,竟没发现有人来了,耿思言站起身望向声音来源处,只见一席白衣长袍的杭墨披着月华走向了她,白皙的肌肤被镀上一丝淡淡的微光,梦幻得有些不真实。他嘴角上扬的一瞬,仿佛治愈好了耿思言心中所有的不快。
玉风跟在他身后,将手中的食盒放置在桌上。
“那个……”耿思言手足无措地挠挠头,眼睛瞟向夜空,“我告诉你杭墨,我也就嘴上……你可别太得意!”
杭墨走向她,捏着她的鼻子:“为夫已经得意忘形了,怎么办?”
“哎呀!放手!”耿思言没好气地拨开了他的手。
杭墨瞥了眼在身边看戏的玉风和许若嫣,道:“玉风,你何时能有点眼力见?”
“啊?”玉风一脸疑问。
“还不送人家若嫣姑娘回去?”杭墨看着耿思言,眼中仿佛布满了日月星辰,“你们打搅到我和夫人独处了。”
“是!是!”玉风害羞地看着许若嫣,“若嫣姑娘,我……我……可否……”
耿思言恨铁不成钢地道:“问什么问啊!直接送啊!”
“是!”玉风窘迫地挠着头,“若……若嫣姑娘,我……我送你一程!”
耿思言一副要吐血的样子,一个趔趄跌到杭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