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耿思言洗漱完毕,便早早地躺在了床上。
短短几日,仿佛一切都经历了惊动地的变化,她深感疲倦,却也在这一刻,感到万分安心。
好在,她还是回到了这里,床铺上依旧留有那熟悉的檀香味,那是杭墨身上的香气。
此刻,屋内静谧无声,思绪又蔓延到了白的事。
看白颜的反应,她似乎真的不知道她手下逼问她的事,更何况,她确实没心思去了解她为何要进杭府,她想做的只是用尽酷刑逼她离开杭墨罢了。
她越想越觉得此事离奇,她已经努力将一切做到衣无缝了,就连杭宗玄也并未怀疑过她,可现如今……她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不是逐渐暴露了?
她始终觉得,白颜此次的举动必是受人蛊惑,而隐雀作为她的贴身丫鬟,甚至都没亲自被拉上殿堂问罪,就已被私下处死了。
如果她的身份一旦被怀疑,那就意味着,她必须要速战速决,加快复仇的速度了,可是……
白袖拂过身前,一双手牢牢地箍着她,她顺势往后一靠,靠在了一个宽阔的肩头。
他久久不一句话,只是这么抱住她,他把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温暖的鼻息扑打在她脖颈。
“怎么了?”耿思言闭着眼,贪恋着这一刻的静好。
“没什么。”杭墨声音中有着抑制不住的欢喜,“想到你回来了,就很高兴。”
耿思言轻声一笑:“如果我哪真的不在你身边了,你准备怎么办?”
感受到他身子突然僵硬了一下,耿思言立即补上一句:“我是……人总会有老去死去的时候,万一以后我死在你前面了,你准备怎么办?”
“这个……”杭墨眼珠子转转,“我倒还真没想过。”
“那现在想想?”耿思言也想听一下他的答案。
杭墨思索了有一会,回道:“我想……我应该会继续用着你用过的东西,吃你爱吃的食物,去你爱去的地方,就好像,你从来都没走,一直在我身边陪我。”
“你有没有觉得很吓人?”耿思言打趣道,“怎么听都觉得你在陪着一个鬼过日子。”
“嗯……我有点怕鬼,但如果那个鬼是你,那我就不会怕。”他低头问道,“那你呢?如果我走在你前面呢?”
“我也没想过。”耿思言灵机一动,“要不我玩把大的,直接陪你一起去了?”
“胡诌什么?”杭墨条件反射地捂住她的嘴。
“哎呀,我这才刚回来,能不能点吉利的?”耿思言扒开他的手,回过头正视着他在烛光中朦胧却俊美的容颜。
杭墨捏了捏她的鼻子:“是谁先聊这个事的?”
“不是我!是你!就是你!”
耿思言耍着无赖,杭墨好笑地抓住她的手腕,他们又如往常般,嬉笑打闹了起来。
玩闹一阵,二人不约而同地静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暧昧的气息。
杭墨轻抚着她的脸颊,那道刀疤虽不好看,可杭墨却完全不觉丑陋。他逐渐向她靠近,吻上了她的唇,她回吻着他,两人相拥在一起。
正当杭墨要伸手解开她的衣襟时,耿思言脑海中突然浮现起那个惨无日的暗室,一张张令人作呕的脸近在咫尺,他们粗暴地撕扯着她的衣服,她挣扎不过,唯有被不断侵犯着。
耿思言突然推开他,整个人缩到了墙角,紧紧地抱住双膝,把头埋得很深。
“夫人……”杭墨微征,他缓缓靠近她,眼神中满是心疼,“你还好吗?”
“还好……”耿思言抬手把自己突然冒出的冷汗擦净,她有些慌乱地双手搭上杭墨的肩,扯出一丝笑,“我们继续吧。”
杭墨摇摇头,他心翼翼地扶着她的肩,让她躺了下来,顺势熄灭了一旁的灯烛。
“睡吧,听话。”
黑暗中,耿思言叹息一声:“我真扫兴。”
“不急,我们以后,还有很长很长时间,可以慢慢回到过去。”他把她拥入怀中,轻声道,“有我在。”
静谧无声的房中,这三个字,温柔而有力地撞在她心上。
她这些总是睡不好,而今夜枕着他的臂弯,竟一夜无梦,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