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梅最终未受什么伤,只是情绪过度激动产生了晕厥,医师开了药后便要求众人屏退,只留贴身丫鬟在身边伺候即可,切莫再刺激到她。
回到杭宗玄的寝房,此刻父子二人相对而坐,经历一番冷静后,两人也都没了方才的怒火。
听闻杭宗玄完前因后果,杭墨神情陷入了冰冷:“所以,你为了此事便怀疑了娘多年,甚至在方才对她大打出手?”
“你别怪爹狠心。”杭宗玄道,“青烟……确实是我此生挚爱。”
“什么此生挚爱?不过就是她不够爱你,而你也得不到她的心罢了。”
“现在不是谈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杭宗玄冷言道,“你娘每月去寺庙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是,而且前两年开始就由我每月陪同了。”杭墨又问道,“那么寺庙的那张纸是从哪来的?我去过数次,也未看到过来访名单一物。”
杭宗玄还算是讲信用之人:“我答应过保密此人身份。”
“那你有没有想过那人为何要帮你?她是否本身就在针对娘?”
杭宗玄心想:墨儿,你可知道自己的人是谁?
“是否针对,无需多谈。”他道,“但是物证就在眼前,假不了。”
“你一心只想着是娘善妒才杀了人,但你有没有想过,苏青烟的死和你有关?”
“什么意思?”杭宗玄眉头紧蹙,心中一紧。
“纯属疑问罢了,夫人还在等我,我先走了。”
他起身离开,神情依旧淡漠如初,脑中不自觉回想起军队训练时,谭海过的那些话。
“杭墨啊,几年不见,越发俊朗了。”谭海虽和杭宗玄过不去,可却是打心里喜欢杭墨这个孩子。
“多谢谭叔。”杭墨礼貌地笑道,“谭叔这些年还是没怎么变。”
“别在这客套了。”杭宗玄神色不悦,“有什么便。”
“怎么?”谭海饮下一口茶,“杭大人可还在把当年所遭的罪都算在谭某身上?”
“难道你想与你无关?”杭宗玄反问。
“我当年遭遇刺杀险些惨死,那我的这笔账,又该找谁算?”他又豪迈地饮下一杯茶,“不过我可没杭大人这么幸运,身后有人罩着,果真是不一样。”
“我有人白丞相罩着,你还嫉妒不成?”
“抱歉,谭某不屑。”他冷笑,“为了一己私欲伤人,甚至残害无辜性命,慈助人手段,谭某不要也罢。”
“谭海你这话什么意思?”杭宗玄慌张地看了一眼身边的杭墨,“别以为你当了大将军,我就不敢轰你出去!”
“不必了,我是该走了。”临走前,谭海还特地对杭墨道,“杭墨,可别怪谭叔没提醒你,凡事不可过于轻信于人,哪怕是再亲的人。”
杭宗玄更是怒不可遏:“谭海,你当我面挑拨我们父子关系究竟所谓何意?”
“挑拨不至于,纯属告诫罢了。”
那日,直到谭海离去,杭墨也都未弄清他们之间都在谈论何事。只是他本人向来无心官场,一心只爱饮茶对诗,对于那些尔虞我诈的朝政之事,他更是心存待见。
所以,他并未把那日之事放在心上,只是此刻想来,愈发觉得心烦意乱。
直到走出房门,看见耿思言正在不远处的假山石上,她一脸无趣地抱着石头发呆,看见杭墨出来的身影,她立即跳了下来,一路向自己蹦着跑来。
杭墨的眉宇舒展了开来。
无论何时,她总能让自己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