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李寻梅在寝房中养病,虽病情好转,却也未踏出房门半步,杭墨每都前来探望,而杭宗玄却再也未对她有过半句慰问。
近日,杭宗玄几乎每日都和杨依相伴,即便杨依时常对他爱搭不理,他都宁愿与她独处。看着慈现象,李寻梅心中更是不尽的慌乱。
一定要尽快恢复记忆。
已经近二十年过去了,她一直自称自己每月都按时看病、努力恢复记忆,而那些时不时偷偷倒掉的药汤,只有自己心中知晓。
她在害怕。
她害怕恢复的是一些让她只想遗忘的记忆,她更害怕,恢复之后,自己在杭宗玄那便再无利用价值了。
只是拖了这么久,现在恐怕真的不行了。苏青烟之事重提,无疑于将她在杭宗玄心中的地位彻彻底底地抹黑了,现在唯一的法子,便是尽快寻回记忆,或许……杭宗玄可以为此再垂怜自己一点,一点就够了。
除此之外,她一定要让僧人加大法事力度,保佑她和杭宗玄还是能如从前那般,哪怕只是被厌烦,至少,方能和他上几句话。
初十那日,李寻梅起得比以往更早,而更反常的是,耿思言起得比她都早。
她今日并未像往常般赖在床上,而是早早地起床梳洗,还替杭墨准备好了早膳,就连杭墨都觉得受宠若惊。
他们一同用完早膳后,耿思言便一路把杭墨送到了杭府门口,李寻梅的马车已侯在那里,整装待发。
直到杭墨准备上车了,却发现自己的手依旧被紧紧地箍着。
“怎么了?”杭墨好笑地看着她,“还不舍得我走?”
“嗯。”耿思言点点头,还是拉着他的手。
“你啊,真是越来越黏人了。”杭墨好笑地看着她,“平常有正事外出个好几日都没见你这样。”
“怎么?”耿思言佯装生气,“你嫌我烦咯?”
“不,我高兴。”杭墨宠溺地摸着她的头,“乖乖在府中呆着,明日午时我就回来了,一回来我就来找你,好不好?”
我知道你明日就回来了,只是啊……
耿思言强扯出一丝看着还比较自然的笑容,她抱住杭墨的腰,把头枕在他的肩膀。
她开始絮絮叨叨地声着:“跟你,忙公务可以,但是饭还是要按时吃的,要注意自己的身子……还有,你对谁都很温柔,但有的时候也要发泄一下,不然要憋坏的……还有啊,你不管学文还是学武,当官还是当平民都挺好的,你什么样都很好……”
“哎哎……”杭墨哭笑不得地打断她,“我只是陪我娘看一日病而已,夫人没事吧?”他扶着她的肩,有些担忧地问道,“你是不是有心事?”
“没樱”耿思言重重地摇摇头,“我不就没睡醒,脑子不太对嘛……”
杭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还跟个孩子似的。”
“你们二人怎么还没完?”李寻梅掀开帘子,焦急地问道。
“回娘,完了。”今日的她,有些不敢看李寻梅的眼神,只能低着头回答。
杭墨临走前捏了一下她的脸,随后上了马车,出发了。
耿思言看着马车驰去的影子,心中更是难以言喻的不舍。
无论李寻梅是哪种人,杭墨都如此敬重她、关心她,而这个对他如此重要的人,却是由另一个深爱之人,亲手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