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出了好长一段路,车上的两人都悄然无声,尤其是耿思言,脱下斗笠后便懒懒散散地倚着,也不顾脸上流着的汗,整个人失了魂般,恍惚不已。
柳毅取出帕子,轻轻为她擦拭脸颊。
“柳师兄。”她眼神有些飘忽,“我离开杭府多久了?”
柳毅收回帕子:“三年。”
“是啊,已经三年了……”耿思言心中五味杂陈,“没想到时隔三年的第一次见面,是在这个时候。”她回想起刚刚那个女子,“旁边马车上的应该是他夫人吧。”
“没你好看。”
“……”耿思言疑惑地看他一眼。
“而且杭墨都不屑和她同车。”
总算是搞懂了,原来是在安慰她啊。
耿思言“噗嗤”一声,垮到现在的脸终于展开一丝笑容:“行了,就算他现在有什么,也跟我无关了。”
“嗯。”柳毅点了点头,神情有点冷,也有点乖。
“待会到前面放我下来吧。”耿思言换了个舒服的坐姿,“我午膳没吃饱,想吃些点心去。”
“今日衡山派掌门来访,师父召我回去,不能陪你了。”
“没事,我吃完就回来了。”
微风拂过,阳光透过隔帘,在马车内闪过一瞬而过的金色光芒。
一炷香后,杭墨等人如约到达军营,谭海将他们纷纷接待去用了午膳。
经过了一路上的精神熏陶,杭初的建议似乎有点用,只是操作中的杭墨,让人不禁觉得有些怪异。
“夫人,多吃点肉,你太瘦了。”
“夫人,多吃点蔬菜,对身体好。”
“夫人,多吃点饭,扛饿。”
“夫人,多喝点汤,好喝。”
……
杭初端着酒的手,不禁颤抖了几下,完全不知道这二弟今天抽的什么龙卷风。
而顾淳杉则在他身边一脸惊悚地看着他,他嘴角始终上扬,笑得很用力,几乎是屏着一股怨气在笑。
平时一向贪吃的顾淳杉,今天愣是没吃得下几口菜,唯独吃的那几口也是一脸壮士断腕的表情,甚至遗书怎么写都在心里盘算好了。
这下完了,一定是平时太烦人了,夫君终于忍不住要在这次出行中弄死自己了。
我还年轻啊,不想死啊!
谭海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这里的饭菜是不是不合杭少夫人的胃口?”
“没有没有!”顾淳杉吓得一惊,往嘴里胡乱扒拉几口菜,“太好吃了!”
杭墨趁这空隙,赶紧低下头,冷脸翻了个白眼。
“喜欢就好。”谭海又转而对杭墨笑着介绍了另外陪同用餐的八人,“这几位是我此次选的一等士兵,待用过膳后歇息片刻,便让他们和你切磋一下。”
“自然可以。”杭墨心里数了数人,“我记得大将军选了十名一等士兵,还有两位今日未出席吗?”
“他们兄弟两个家中有急事召回,无法继续在军中久留了。”谭海摇摇头,眼神意味不明,“可惜了啊。”
“没事。”杭墨和谭海说话时的语气终于恢复了正常,“兵不在于多,在于精,只要好好培养,依旧可为国争光。”
“此话在理。”
这时,一只罪恶的小手悄悄地往杭墨那伸了过去。
“你干什么?”杭墨轻声问责,同时眼疾手快地把面前的桂花糕抢过,放置一旁。
“我就看你好像不爱吃这个,还想再吃一盘嘛……”她也压低了声音,委屈道,“你这么激动干嘛?”
杭墨冷冷回了两个字:“不给。”
直到午膳结束,杭墨也没吃过那个糕点,可他宁愿扔了,也不肯分给她。
他给她夹了这么多吃的,唯独不肯分一口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