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石的全赌料是往往是根据出产矿石的山头坑种按重量算钱，品相会对价格有一点影响，但是差别不大。而半赌料就是按块叫价了，根据每块石头擦出来的窗口表现不一样而叫价不一，至于明料，能玩出来的花活儿就不多了，要在明料上动手脚，还是得看演技看口才看能不能忽悠到外行的二傻子，具体流程和别的行业里的奸商下套坑人没什么区别。

秦唯指的这一块就是一块开窗料，半个人头大小的石头算是小的了，擦了一个面，含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玉色，普普通通，豆种的样子，这样的玉料不算太贵，五位数到顶了，打头的数字还不会超过五。

“3万8。”摊主扫了一眼，报出一个数字。秦唯点头，自然有人上前付账。

“杨太太，要把石头切了吗？”三五万，的确只是玩玩的小钱，赌石头子也没在意。笑着招呼。

“再等等，一趟一趟跑太麻烦了。”秦唯也不停留，直接离开了这个摊位。

“别看这块石头十二万，你看这玉料的面积，这水头，一刀下去你就赚大发了！”原本想要进下一个摊位的秦唯似乎被这大嗓门惊到，脚下一转直接略过下一个摊位循声走去，

那个舌灿莲花嗓门还大的摊主对着个衣着略寒酸的中年男人。而让男人举棋不定的，是一块磨盘大小的开窗料。开窗料在四分之三的位置擦了一个面，露出的是拳头大小的一块料子，黄翡，水头倒也通透，比之前秦唯看中的那一块好多了。

那个男人衣着寒酸却也是个暴脾气：“你当我傻啊！真有那么好你自己干嘛不切？”

“我是卖赌石料子的，有规矩不能自己切你懂不懂？”摊主哼了一声，“我是刚来的，要不是为了打响名气你以为我舍得拿这么好的料子便宜卖？”

这话说的倒是有一点道理。

赌石原料从矿坑中开采出来当然是经过挑选的，把握大的当场就开了，剩下些把握不大得才以原料批发出来，真真假假混杂反正不会比全部自己当原料开了赚的少，可是这样层层挑选越到下级市场好料子自然越少，赌性也越大。瑞金虽然是国内最大的赌石市场，可也是缅因公盘转过一手的，不像缅因那边直接和矿山对接。

而赌石摊子的经营其实卖的就是名气，就是传奇，哪家赌石摊子开出来的好料子多，自然引得别人疯抢，有时候气氛炒热了，哪怕看起来是废料的石头也会卖出个好价钱，当然，开出来也往往真的是废料。

所以，为了打开名气，赌石摊子，尤其是新来的赌石摊子往往就会把几块品相好、把握大的石头拿出来，催生几个传奇出来。

“这么说，你这块石头真的一定能开出好料？”寒酸男人似乎有点意动，磨磨蹭蹭得寻求佐证。

“你到底懂不懂啊，赌石赌石，都说是赌石就是在赌了，谁保你全胜的？提款机吗？走走走，别买了，你这样的人卖了回头开不出玉来还会找我……”摊主声音渐渐消了，眼睛却在发直。

美女！大美女！一看就很有钱的大美女！

秦唯被他的目光看的不大舒服，这个时候怎么没有个母老虎过来拎他耳朵呢？做戏都不做全套，差评。

“这块石头我要了。”秦唯连价都不问点了点石头，后面黑西装就有个人出来付钱。

寒酸男人和摊主的表情有志一同得一变，寒酸男人的表情勉强可以归类为到手的鸭子被截胡了不爽，可摊主的第一反应却不像是高兴的样子，哪怕他旋即就露了个欣喜若狂的表情。

“这是我先看中的！”寒酸男人下意识得护住石头。

“你要和我竞价？”秦唯也不甚在意的模样，上下打量了两眼男人，那居高临下的眼神登时让男人脸皮涨的通红。

可惜，现实看来就是如此，寒酸男人一身行头都是地摊货，加起来都不到五百块，而秦唯，哪怕是头上的发饰都不止这个价格了。

男人大多是自尊心强烈的领地动物，这是雄性激素赋予他们的本能，被人鄙视他们会感到屈辱，要是被异性鄙视，屈辱程度+1，被颜美女鄙视，视美女颜值水平屈辱程度呈上涨趋势，面对秦唯这种水平的美女，那一个鄙视的眼神打出来的就是暴击！

男人几乎炸毛，要是真的穷鬼说不定就怂了，反正已经受惯了鄙视嫌弃，可问题是他买得起！他不仅买得起石头还睡得起你这样的美女！！！

眼看着男人就要跟秦唯杠上，摊主突然敲了敲石头：“美女要出多少的价？”

擦，在他们后面那个身份明显是带路党的男人是谁？别告诉他那就是这个赌石市场最大的赌石头子！

“刚你报价十二万。”秦唯表情冷淡。

摊主的脸色莫名一黑，刚想说什么却注意到了赌石头子饶有兴致的眼神，心中一寒，生生把到口的话憋回去。

能让平时霸道的赌石头子真的跟个地陪一样的温顺，这女人和她后面那个一看就是正主的阎王脸绝对来头不小！

惹不起！

可是不卖了？明明看上去只是正常交易，美女也是正常付钱连价都没有还，他有什么理由拒绝？

摊主憋屈得眼珠子滴溜溜得乱转，下意识地往摊位外的某个角落飞了一眼。

秦唯没有跟着他看过去，但她记得，那个方向站着的是一个衣着普通的中年男人。

代号肥羊。

算你运气好。

摊主脸上堆起了笑：“美女真是好眼力，我这还有几块好料美女要不要？”

寒酸男人脸涨的通红，低头跑了。

“搬出来看看？”秦唯一脸无可无不可。

摊主手脚麻利得摆了四块出来，一块蒙料三块开窗料，大大小小都在磨盘大小左右，开窗的表现比她定的那块差不多，甚至还要好一点。摊主抬眼看了赌石头子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旋即换了一张殷切的笑脸扭回去看秦唯，然后就对上秦唯看傻子的眼神。

什么情况？

这造假造的也太糙了！她不是赌石，可是按照文物的眼光来看也能在搬动的时候看到石头下方的裂痕以及人工修补的痕迹！这水准，比那些造假文物的差多了！

秦唯的视力，真的只是一般而已！

再没多看那些石头一眼，秦唯冷哼一声，如风而来如风而去。

虽然她没有多说一个字，可是都是成年人，哪里能看不懂她的意思？

蒙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