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房略有年代感,但是造型精致而华丽。房子四周有铁栅栏,唯一的入口是一扇大铁门。
林望连走几个小时,早就饥肠辘辘了。他掏出提前准备的巧克力,咬了两口后,向大铁门走去。
铁门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但设计很上档次。上面铸着门牌,但是布满了灰尘。
林望用手拂去灰尘,打开手机照明,才看清楚门牌数字,正是黑云街144号。
林望注意到,铁门上还挂着一块木牌,木牌上用中日英三种文字写道:
本楼二层出租,面积120平方米。
独立超大房间,水电齐全,装修奢华。
钱包不鼓没关系,关键胆子够大、字够硬。
“告示这么写,也只有鬼敢来租吧?”
这么硬核的出租标语,林望还是头一次见。
铁门并没有上锁,林望轻轻将门推开。
这门就像个快要散架的耄耋老人,稍微一碰就咣当咣当地响,门轴那儿还发出一阵糟心的金属刮擦声。
一条鹅卵石小路直通洋楼大门,小路两旁是青青的草地。
林望惊奇地发现,就在他的右手边,有一座坟。
林望走到坟前观察。
坟前立着一块碑,但是碑上是空的,什么文字都没有。
坟包上的土,还混带着植物的根茎,看样子是翻新过的。
林望陷入了沉思。
按照常理,没有哪户人家,会把坟挖在自家大门口,也不知道这户人家脑子怎么想的。
等等……App提示说,这栋洋楼内出现了纸灵,但并没有说这栋楼里有几口人,哪几个人是纸灵。
但这次应该不会像假面舞会找女尸那样需要推理,因为林望只需要摘下鸵鸟眼镜,直接就能看出谁是纸人。
然后,祭出祝福之泉,泼出去就完事儿了。
这么一想,貌似这次任务并不难办。
App说比上次任务更惊悚更危险,有可能是真的,也有可能只是低估了园长的实力。
不管怎么说,先敲门试试吧。
林望顺着卵石路,走到洋楼大门前,按下了门铃。
无人应声。
第二次,第三次按门铃。
都是无人应声。
林望觉得蹊跷,干脆直接用手叩门:“请问主人在吗?我要租房子。”
屋内传来了脚步声,门把手啾地一下转开来。
林望后退两步,心里略微有些紧张,毕竟这次没有镇定药剂了。
门开了,门沿上挂着一串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是你要租房吗?”开门的是一位面容随和的中年妇女。
“对,是我。”林望稍稍缓了口气。
“请进吧。”
林望在玄关处换了鞋子,然后跟着中年妇女走入屋内。
洋楼内,空间十分宽广,满眼极尽奢华:
摆在客厅正中央的大圆桌,铺着施华洛蓝色桌布,上方正对着古典蜡烛吊灯,背后则是通往楼上的木质旋转楼梯。
圆桌的左边,有嵌入式壁炉,里面的木柴正在噼里啪啦地燃烧着。
其他的诸如沙发、橱柜、厨房等,都十分华丽,一看就造价不菲。
但林望明显感觉到,屋子有些不对劲。
那就是,几乎没有光。
整个屋内的窗户,都关得严严实实,并拉上了窗帘。
唯二的光源,一个是壁炉里的炭火,还有一个是蜡烛吊灯,但吊灯就像电力不足似的,要死不活地忽明忽暗。
“我姓张,你可以叫我张姐。这栋房子,是我先生生前留下的。”中年妇女指着圆桌,“请坐吧,我们聊一聊。”
林望坐到圆桌旁:“您先生,不在了吗。”
“三年前病死了。”张姐端来一架烛台,点亮后放在圆桌上,“不好意思,家里有些暗。”
“为什么不打开窗帘,让光线照进来?”林望直截了当地问。
“铁门上的字,你都看到了吧。”张姐并不直接回答,“想租在这儿,胆子要大,字要硬。”
张姐故意停顿了一下,见林望不说话,便接着道:“因为在这栋屋子里,你会看到一些惊悚离奇的事情,我保证这些事你从没听过也没见过,每一件事都考验你的胆量,甚至会威胁到你的性命。”
“嗯,了解。”林望叉着手,“如果张姐您愿意告诉我,我很乐意洗耳恭听。”
张姐于是向林望讲述这栋房子的一些基本情况。
原来这栋洋楼,原本也不是他们家的,五年前原主人破产清算,洋楼被挂市拍卖,于是张姐的丈夫就拍下了这栋洋楼。
张姐和她爱人,有一对龙凤胎孩子。一家四口生活在洋楼里,一直都很幸福快乐。
可是四年前,作为家中顶梁柱的丈夫,被检查出患有白血病。在与病魔斗争了一年后,他还是去世了。
从此,张姐只能独自拉扯着双胞胎生活。
丈夫活着的时候,张姐是全职太太,专心负责家务和照顾小孩。可是丈夫一去世,家中就没了收入来源。
虽然,丈夫留下的遗产足够撑很长一段时间,但一直这么坐吃山空下去,也不是办法。
正好洋房的二楼一直是空着的,于是张姐就把二楼出租出去,补贴一些家用。
“嗯,这是您出租的理由。”林望点点头,“可我还是不知道,这房子里到底有哪些惊悚的事。”
张姐继续讲述。
丈夫去世后,家中经济状况急转直下。
没想到雪上加霜,一年前,张姐可爱的双胞胎小孩,也患病去世了。
双胞胎死得太突然,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究竟得了什么病。
他们,才七岁啊。
悲痛欲绝的张姐,把双胞胎埋在了洋楼的大门附近。这样她会觉得,孩子没有走得太远,起码有些心理安慰。
门口的那座坟,就是双胞胎沉睡的地方。
从那以后,张姐每日以泪洗面,陷入了无休止的颓废和怀念中。
张姐觉得,自己的命运,被诅咒了。
甚至连同这间房子一起,都被诅咒了。
按理说,这栋房子里,只剩下张姐和租客。
可是张姐时不时地,会在屋子里碰见其他人。
而这些人,都是死人。
比如,张姐晚上刷牙的时候,会看到一个没有下半身的人,拖着肠子,坐在抽水马桶上。
夜晚坐在床边,床底会突然伸出一双手,拉住张姐的脚踝。张姐用力抗拒,将手拉了出来,发现只有一对儿血淋淋的断手。
这种事情,刚开始只有一个月一次,后来就变成半个月一次,一周一次,到现在几乎是每天一次。
如果这事只有张姐看到,那么可能是她精神出了问题。
但是有一天,屋内的老租客疯了似的,大喊大叫地从二楼窗户跳下,把脚摔断了。
送老租客去医院的时候,他眼神迷离,浑身抽搐,明显是惊吓过度了。
老租客说,刚刚在屋子里看到一个长着络腮胡的人,正面看没有任何异常。
络腮胡喊着老租客的名字,让老租客赶快搬走,不然会死于非命。
老租客大骂着,让络腮胡赶紧滚。
络腮胡背过身离开了。
老租客这才看到,络腮胡的脑袋,就像被竖着切了一刀似的,后脑勺居然没了,只剩下半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