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埋伏,后有追兵,林望的路被三个纸灵堵死了。
林望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脑中快速思索着应对办法。
这三个纸人,再加上刚才被祝福之泉净化的那个,一共四个纸灵,模样完全相同。
可是,这栋洋房的主人,算上张姐和双胞胎,一共只有三个。
所以,这些纸人,极有可能是同一纸灵的影分身。
刚才祝福之泉净化的那个,应该只是纸灵的其中一个分身,所以即使杀了它,App也不会有任务完成的提示。
那么纸灵的正体,应该是剩下三个纸人中的某个。
可是它们的模样完全一致,该怎么区分呢?
林望想起了App赠送的辅助道具。
App给辅助道具的时候,都会附上相应说明,但道具可能有某些隐藏属性,App并不会明着说出来。
比如镇定药剂,App只说了保持镇定、提升反应速度和肌肉力量的功能,其实它还能大幅提升视力,这一点App并没有明说,林望是服用之后才发现的。
现在祝福之泉已经泼了出去,只剩下一副鸵鸟眼镜……
这个鸵鸟眼镜,如果只有坑爹的伪饰作用,那就太废了。
说不定,它还有别的功能。
林望果断地戴上鸵鸟眼镜。
果然,环绕林望的三只纸人,全都变成了张姐的模样。
只不过,灵堂和双胞胎卧室里的张姐,身体周围有一圈类似虚线的光环。
只有楼梯口上的张姐,是实实在在的样子。
这应该就是纸灵的正体!
站在楼梯口的张姐,摆出凶神恶煞的表情,朝林望跑了过来。
她的手上,握着一把菜刀。
匕首遇上菜刀,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林望转头就跑,溜进了三楼的另一间卧室,然后将房门反锁。
这间卧室,是张姐的卧室。
砰!砰!砰!
张姐在拿菜刀疯狂地砍门。
“我早就说了,你活不过三天的!哈哈哈哈哈!”
门外传来张姐的怪笑。
张姐每砍一下门,林望的心弦就随之震动一下。
好在这门比较厚实,就算是菜刀,想砍破也够戗。
果然,砍了一阵子后,张姐将菜刀一扔,发出哐当的声响。
林望猜测,菜刀应该是卷了刃,不能用了。
随后,张姐发疯了似的,疯狂用手拍门。
随后林望惊奇的发现,卧室的房门,竟然变了样子!
原本厚实的红漆木门,慢慢地变成了薄如蝉翼的……白色纸片!
嘶的一声,张姐用手将纸门捅了个大洞,又一脚将纸门踹开一个大口子,然后冲进了卧室。
林望毫不犹豫,举起匕首,刺向张姐的胸口。
林望的袭击迅速而精准,目标直指张姐的心脏。
然而,匕首的刀尖碰到张姐躯体的时候,银色的刀刃,居然也变成了白纸!
一瞬间,致命的匕首变成了折纸玩具,自己就折断了,张姐反倒一根毫毛都没伤着。
林望哪曾想到,纸灵居然还有这种能力!
如果不小心被张姐逮住,岂不是也要变成不堪一击的纸人偶?
林望慌忙后退到卧室的角落,避免碰到张姐。
张姐气势汹汹地扑了过来。
她跳到床上,床立刻变成了纸床,哗啦一下被踩成了碎片。
林望抬起椅子,朝张姐砸过去,张姐伸手格挡,椅子也变成了纸糊的,一抓就稀烂。
好在卧室空间大,林望跟张姐绕了一圈,跑出了卧室,并沿着楼梯往一楼跑去。
张姐在林望身后穷追不舍。
她踩过的楼梯中央,全部变成了纸糊的,沿着张姐的步伐,像多米诺骨牌似的,哗哗啦啦全部坍塌下来。
断木和碎纸片混合在一起,齐刷刷地从三楼砸到一楼。
一楼的圆桌被砸穿,钢琴的琴键被砸得脱落,地板也被砸得遍地是坑。
原本华丽的洋馆内部,顷刻间变成了断壁残垣。
林望逃到一楼,却发现满地都是损坏的家具,一时竟然找不到逃窜的出路。
他像没头苍蝇一样,在废墟里乱冲,却不料脚下一软,地板塌陷了。
林望重重地摔了下去,掉落在一个黏糊糊湿哒哒的地方。
林望揉揉屁股,抬头一看,上方的地板坍塌出一个大豁口,这里应该是地下室。
好臭!
一股恶臭扑面而来,让林望不禁捂住口鼻。
昨晚,林望被血瞳灯罩喷出的血水浇了一身,那股夹带着腐臭的血腥味,让林望永生难忘。
可即便是那种程度的臭味,跟现在的恶臭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怎么形容呢?
林望感觉自己掉进了臭鸡蛋缸中,每一个正常的空气分子,都被臭气颗粒置换,不吸还不行,除非把自己憋死。
这股凶残的味道,由鼻腔进入肺部,简直就是对呼吸道的无情蹂躏,让林望觉得胸膛都快要炸裂。
林望被熏得七荤素,但还是不忘逃命。
他费力站了起来。
一楼吊灯发出幽暗的光,透过地板的大裂缝,照射进地下室。
林望借着光,环视四周,大致看到了地下室的模样。
昏暗的地下室里,满眼都是油腻,黄色的油腻。
头顶上的木棚是油腻的。黄色的油脂结出厚厚一层,粘在木棚上,并凝成油珠,一滴滴的,像下小雨一样,滴掉林望的头发上,和地面上。
四周的墙壁是油腻的。仿佛有人用刷子蘸油,在墙上刷了一层又一层。用手摸上去,黏黏的,软软的,像胶水一样。
地面上是油腻的。林望的鞋子踩在上面,一挪脚,就扯出几道长长的油丝,连着鞋子和地面。
这里,为何如此油腻?
林望的眼睛瞥向角落,看到了一片白花花和红彤彤的东西。
那分明是被大卸块的人体躯干!
有断手、有断脚、有头颅、有肉块……这些碎肉,就像腌渍的五花肉一样,被挂在一个木架上,上面爬满了蛆虫。
林望顿觉胃里翻江倒海。
这时,张姐从地板的裂口跳了下来,稳稳地落在地下室的中央。
她的手里,握着一把带血的斧头。
地下室空间狭小,张姐要抓林望,就跟瓮中捉鳖一样轻松。
“你不是想租房吗?这间地下室是专门留给你的!”张姐咧着嘴,目露寒光,“来跟我签租约吧,以后你就永远睡在这儿了!”